二百多个寻子的家庭,只有三个孩子回来了,如果按照比例来算,也就1%左右,可是对这些家长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鼓舞!好消息接二连三!
餐厅的楼下,人头攒动,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了解情况之后,不少路过的人都会拍个照片,发个朋友圈给他们加油鼓劲。
很多人都肚子都饿了,可是谁都没提吃饭的事,依旧聚集在路边等着,等待奇迹的发生。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心中热切,似乎也感觉不到寒冷。大家脸上都泛着泪,不只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喜悦,这一夜,注定无眠。
袁逸一看,得!今晚上正好给自己守灵。
二楼自助餐,一楼是家咖啡厅。店长得知外面这群人是寻子的父母,表示外面冷,可以进店休息一下,免费的。
只是大家伙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出了两个母亲带着孩子进去了,其余家长依旧守在路边。
毕竟是冬天,而且是北方。这里有不少是南方人,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此时被冻得瑟瑟发抖。
袁逸身为修者倒是无所谓,见里面有年纪比较大,长得比较瘦弱的,便上去规劝,“阿姨,进屋等着吧,真要再有车来我告诉你!”
那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我再等等,再等等……”
这十几年,他们一直在等待。
很多人,真的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们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得到孩子的确切消息,再能见上一面,便死也瞑目了。
从三十岁等到了五十岁,还有多少年可以等?
他们是最为悲苦的一群人,自从那一刻起,幸福就在于他们无缘。
记者采访,有的家长直言不讳,他们甚至有些羡慕那些“丧子”的不幸家庭,至少他们有一个确切的消息,那一刀割的虽然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总有慢慢愈合的趋势,至少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勇敢面对。
而这些丢了孩子的家庭,如同钝刀杀人,每一天的心里都在滴血,止不住,也不敢制住,如果自己不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着,似乎就对不起孩子……
一楼咖啡厅的店长不错,大家不进屋,她干脆把夏天用的凉棚支了出来,虽然不保暖,可总能挡一挡风雪。接着又用纸杯为这些家长们送上了热水,在这寒冷的冬夜,也是颇为暖心的一幕。
“谢谢。”
“谢谢。”
那女店长答道:“不用客气,我也是个母亲,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袁逸看着,咽了口吐沫,刚说守灵,这棚就给搭上了……
二楼烤肉自助,知道这边的情况,把炭盆端了出来,“大家烤烤火,别冻着。”
好,没有烧纸的,就算用这玩意代替了。
这么多人,一个炭盆无异于杯水车薪,人家给端下来三个,一字排开。
烟雾缭绕,香炉也算有了。
漫天飘雪,这气氛也不错,哪有扎彩铺?来一对童男童女,或者大纸马,这就算齐了。
不是袁逸自己瞎琢磨,这大冬天的,晚上街边搭个棚,确实像是守灵的。
“哎呀妈呀,这咋地了这是?谁家办白事啊?”
这次来的是一辆私家车,倒是没引起大家伙的注意,可是车停了下来,有人往后面一看,车牌子是辽A。
看到是外地车牌,并且停到了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了起来,那司机都下车了,一看这情况刺溜一下又钻回去了。
“我不是本地滴,我路过,找银!你们围着我车干哈呀?告你们我报警了嗷!”
也难怪司机害怕,这么多人眼圈通红围上来,真挺吓人的。
袁逸过去,示意大家往后退退,他则走到驾驶位前,敲了敲窗户。
司机看了看外面,又看袁公子细皮嫩肉,不想坏人,这才降下一半车窗,问道:“干哈呀?”
“是不是有人让你送东西过来?”
司机马上点头,“是呢!”
“找袁逸?”
那司机嘴里叨咕了一遍,“把这东西交给袁逸那傻鼻,对!是叫袁逸。”
袁公子也不在意那么多细节了,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就是袁逸那傻鼻,不信你打个电话。”
手机亮出来,那边电话拨通,这边来电显示出来了。
“确认是我了吧?行,下来吧。”
“我草,刚才真给我下毛了,你哥们儿让我给你带个东西……”
没等司机说完,袁逸就插言道:“说是车费管我要,对不?”
那司机乐了,“大哥你一看就是敞亮银,我这一趟七百公里,我这属于滴滴专车,你看手机上显示三千八,我们滴滴专车不能要返程费,不过穿白衣服那大哥说了,说你这逼傻有钱傻有钱的——不是,说你这人办事贼煎饼敞亮,绝对不能亏待我!反正底价三千八,多给多少都是你的面儿,你看着给吧!”
这边刚跟袁逸说完话,就看有人过去开他车门,这司机一看不干了,过去要拦人家,却被袁逸一把抓住了。
“哎呀我去?哎呀我去!你给我松开!你松开!我擦?道上你打听打听,我佟大力在营盘那也是人物字号,跟我玩这一套,小子,您劲儿不小啊?哎我去?你这是什么套路,你轻点!哥,咱有话好说,都是江湖儿女……”
那边车里有人抱出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来,甚至孩子还绑在了安全座椅上,那边家长们都围了过去,接着便传来喜极而泣的呼声:“睿睿!”
刚刚司机还在挣扎,看到这一幕,这哥们儿自己主动抱脑袋蹲下了,“大哥,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后座上有个孩子,我这是遭人陷害啊!哥!政府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你打听打听,我大力哥在营盘一代,那也是有名的人物字号,干的那也是行侠仗义的事,拐孩子那是缺德,咱不能干啊!”
袁逸那边看到人群中的气氛再一次热烈了起来,他也笑了,弯腰把司机扶了起来,安抚道:“没事,知道你不是拐孩子,车费不是三千万!”
这时候司机反而面露为难之色,“大哥,这钱我不能要啊,我车里有个孩子,你们给抱走了,又给我一万块钱,我这不成卖孩子了吗?车费我可以不要,那孩子咱得送警察局!”
袁公子笑了,“就凭你这句话,两万!”
“两万,就是二十万我也不能要啊!你打听打听,我大力哥那是什么人物,一天少花五百,我浑身难受!出门上个公共厕所都得打车,你这两万块钱就想收买我啊?别扯没用的!这孩子哪来的我不知道,不过今天我必须带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