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才刚开始?”
石韬愕然。
现在挺曹派绝地大逆转,打的挺袁派措手不及,难道还称不上好戏吗?
石韬看着淡定站在那边的诸葛亮,心中有了微妙的变化。
张怿更是心花怒放了。
这几天,他费了那么大功夫,到处请托才智之士,又挨个拜访几大世家,结果仍旧被人吊打。
谁想到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这个诸葛亮竟然一举攻破了挺袁派最坚固的一块防御。
南阳、南郡和江夏的几大世家组成的荆襄集团,向来是同进同退。
为首的蔡瑁一倒戈,整个局势都发生了巨变。
张怿恭敬异常的向诸葛亮拱手说道,“多谢先生拔救。等我回长沙之后,一定向父亲举荐先生。”
旁边听到的学子,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不少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我去!这事儿还真是诸葛小渣做成的啊?”
“不都说他不学无术吗?”
“这也不对啊,蔡德珪和刘荆州乃是姻亲,心思坚如铁石。要没有本事,寻常人劝的动嘛?”
“刚才不就是你说的,诸葛小渣连孔子的话都不知道嘛?”
“是石韬告诉我的。妈的,玩我!”
“石韬真不是个东西!”
……
要说现在全场最懵逼的就数刘表了。
刘表和袁绍之前就有着密切的往来,当年还在袁绍的指示下死磕了孙坚。
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政策延续性上来说,继续和袁绍保持良好的关系,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候颠覆他政策的,竟然是他小舅子!
看着底下吵吵嚷嚷成一团,刘表不能淡定了。
他直接问道,“德珪,你是怎么考虑的?”
蔡瑁心道,我打算把你老大送走,让我亲侄子继承你庞大的家业,这我能说吗?
蔡瑁苦笑一声,“还不是被人用话堵住了。南阳有个处士叫做诸葛亮,就在那里,你可以把他叫来问问。”
蔡瑁说着,指了指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诸葛亮。
“诸葛亮?”刘表微微皱眉,想起了自己老婆这些日子总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名字。
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该不会是……”
提到这个人,蔡瑁也有点蛋疼,“就是诸葛玄的侄子,退婚了月英的那个。”
刘表听了纳闷不已。
当即大声问道,“哪一个是诸葛亮,上前答话。”
刘表身为荆州之主,自然是全场关注的中心。
他一说话,众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诸葛亮。
张怿顿时就激动了,就看这最后一搏了。
只要唇枪舌剑一番,让刘表无话可说,事情就定了!
像刘表这种做事畏缩的,是没有气魄推翻众议的!
张怿双眼通红的激励道,“诸葛亮,你一定要好好说服刘荆州。只要你做成此事,我长沙郡今年就举你为孝廉!”
张怿这话一出,原本因为刘表讲话安静下来的会场,再次哗然作色。
举、举孝廉啊!
孝廉最重品德,这可是这个时代极难获得的荣誉。
只有在地方上极有声望,甚至要达到郡名士的层次,才有希望举孝廉。
能够举孝廉,就是获得了一整个郡,品行的认可,含金量极高。
之后的仕途,可以说已经踢掉了大部分的绊脚石。
(汉朝孝廉制度可以详见《豺狼佳人》0031章,走你。)
这下不但要拼命的张怿眼红了,就连满学宫的学子都嫉妒的眼红了。
这诸葛亮才多大年纪,这是要一步登天啊!
这也太招人恨了吧!
还没等他们心中的酸意泛滥。
就见诸葛亮羽扇摇动,看着场中众人,淡淡的说道,“国家举孝廉,乃是为了表彰真正德行出众的人,而不是为了用以市恩,所以这件事情……”
诸葛亮坚定的说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什么?!
张怿直接就傻眼了。
全场的学子也有点懵。
这怎么还装上了?
傻孩子,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孝廉啊?!
就在张怿打算解释一下,当上孝廉有多大的好处时,就见诸葛亮一脸诚恳的看着满场学子,认真的说道。
“我诸葛亮虽然不才,但有一言,想要送给在座的各位。”
说着,左右四顾,“哪里有纸笔?”
刘表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桌案上的纸笔,赶紧让人送了过去。
纸笔送到,诸葛亮面前立刻“刷”的空出来一圈。
周围也有离的近的学子,给他摆好纸张。
诸葛亮提起笔来在纸上落墨。
第一行,“非淡泊无以明志。”
周围的学子读完,不由得牙疼似的吸起了气。
这是何等高洁的品行!
诸葛亮微微一顿的工夫,话语已经传遍了全场。
就连一些在台上高坐的才智之士,都忍不住起身跑来观看。
为首的就是挺袁派的大将廖立。
廖立就不用说了,一个一辈子可以拿“小诸葛亮”来吹牛逼的真爱粉,那遇到诸葛亮后,绝对是一生无解的宿命啊!
廖立伸长了脖子,巴巴的看着。
就见诸葛亮手一挥,又写下一行。
——“非宁静无以致远。”
廖立看了之后,心中激荡不已。
这是何等温润的沉思!
淡泊明志的高洁之士不在少数,但能以从容之心,宁静致远的,又有几人?
坚守本心,又能不负家国社稷。
这样的品行境界,又岂是“孝廉”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在廖立的大声朗读之下,这两句话立刻被全场听到。
满殿的学子,在震撼之余,也议论纷纷了起来,
“连举孝廉这样一步登天的事情都能严词拒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市侩?”
“写出这样的文字,拥有这样的熟思,恐怕就连经年的大儒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这样的人,之前居然有人对我说……”
“呵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懂的。”
在这议论纷纷当中,石韬、孟建、崔钧三兄弟的处境最为悲惨。
之前有不少第一手的资讯,都是从他们这儿传出去的。
不少受到他们“欺骗”的学子,纷纷冲过来愤怒的要和这三个卑鄙小人割袍断义。
不一会儿功夫,三人身上就狼狈的扔满了割下来的袍角。
远远一看,这三个懵逼少年,就像身上挂满了三角巾的变态色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