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开车的话，可能会惊动野人。走吧，我们往东南边移动五百米。”沈渊推开车门下车，迈步就往南边前行。
“老师，还是让我来开路比较好。”杜景背挂猎弓腰悬箭筒，手握长枪快步走到老师的前边。
在两人的头顶上，无人机跟着沈渊教授的步伐移往指定的地点。
五百米的路并不算太长，一路小跑过来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情。无人机再度调整好通讯路线之后，两辆无人车带着人类“馈赠”的礼物一路兜兜转转，向着敌人的老窝前进。
越是靠近金库大楼，坐在电教楼内操控无人机的两个驾驶员就越紧张。
虽说电动汽车的噪音听上去比正常车要低，但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电机发出的低沉嗡嗡声还是特别清晰。
“不要慌，”段英杰的声音中带着异常的魔力，他缓缓安慰两个操作遥控车的同伴：“就当你们是在深夜飙车，看看谁能先一步冲到终点。”
“只剩最后两公里了，从这条路线过去正好进入金库的前门。”
听见段英杰的声音，两个年轻的驾驶员的紧张情绪明显缓解不少。
他们正欲一鼓作气完成最后的路程，忽听得门外有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原来杜景火烧麟王阁的举动只是投石问路，你们真正的目标居然是想要骨牙的老命。”
“骨牙绝对不会想到，你们居然在一夜之间发动两次突袭。”
正在旁边桌上打瞌睡的萧昊对这个女人声音极为熟悉，他唰的一下跳起来：“注意警戒，食髓者的首领慕笃又出现了。”
“慕笃首领三番两次过来打扰，”段英杰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太小瞧东凰工大庇护所的实力了？”
女人的轻笑声从门外传来：“非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以前你们的地盘里都覆盖着感应屏障。我的虚空渡只要一靠近，你们就会有感应。就像今天下午一样，不管我躲得多好，你们总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处。”
“但今晚不知为何有些不同，你们的感应屏障好像消失了，所有我就忍不住进来看看。”
在场众人相互对望一眼，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慕笃说的感应屏障，是沈渊布置的预警系统。
是以沈渊教授为人肉雷达，以无人机为中继站强行扫描整个学校状况的预警系统。
就在十几分钟前，沈渊教授跟着杜景去了西城区。失去了沈教授的预警，工大的防线形同虚设预，轻轻松松就被慕笃渗透进来了。
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主要还大家对慕笃这个变数的预估不足，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杀个回马枪。
“祈学姐，事情好像有些不对。”萧昊压低声音道：“慕笃既然敢过来，会潜踪匿迹的周宏宇肯定也跟在她的身边。有周宏宇和她联手，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干掉我们。”
“明明是占尽天时地利的优势，慕笃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让我们提高警惕？悄悄摸进来杀个痛快不是更好？”
祈凰绣冷哼一声：“不管慕笃再怎么伪装，始终改变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女人都是小心眼，慕笃也不例外。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有一件事情比杀人夺取幽能更重要——就是以牙还牙出口恶气。”
“慕笃要对谁以牙还牙？”萧昊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杜哥？”
“除了他还有谁？你刚才还从她嘴里听见第二个人类名字吗？”祈凰绣不屑的撇撇嘴，“这蠢女人大概又在队长手里吃了天大哑巴亏，以至于不找回场子都睡不着觉。”
仿佛是为了给祈凰绣的话做注脚，慕笃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眼前的计划，把杜景从前方召回来，让我在中途伏击他。二是继续眼前的计划，我会在你们成功的一刹那，杀掉所有的参与者。”
“不知道你们会选择哪一项？是牺牲杜景保全自己，还是牺牲自己让杜景看到一个破败的结局？”
果然是冲杜景来的！
在座的众人对祈凰绣的分析佩服无比，就连段英杰也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依祈学妹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先拖时间，拖到完成任务。”祈凰绣斩钉截铁道：“你们要认清现实——不管选择哪项慕笃都不会放过我们。她的实力天然被杜队长所克制，必须杀掉我们、汲取我们的寂灭幽能，才有足够的胜算去对付杜队长。”
“她给出的第一个选项，仅仅是想借我们的呼救影响杜队长的情绪，好报杜队长伤她的一箭之仇。”
“而我们真正的生机，就藏在拂晓行动中。一旦我们把野人的老窝炸上天，必然能获得海量的寂灭幽能奖励。我算了一下，按照幽能飞行的速度，幽能从金库大楼飞到工大至少需要三十秒的时间。”
“假如我们中间有一人或者几人得到海量的幽能补充，慕笃必然再不是我们的对手。”
段英杰本想指出祈凰绣分析中的谬误——慕笃不会眼睁睁看我们吸收寂灭幽能，不会对我们屠杀蝎部落而无动于衷。
可他转念一想才发现，慕笃或许就在打类似的主意：人类玩家身上的幽能，慕笃一个不想放过；同族竞争的蝎部落众人身上的幽能，她同样不想放过。
祈凰绣刚才说了，幽能飞过来需要三十秒。
慕笃或许就是打算在三十秒内干掉在场所有人，将众人的幽能和蝎部落的幽能都收入囊中。如此一来，她就有足够的实力干掉杜景，最终成为青麟市的真正赢家。
一念至此，段英杰背后不禁冷汗津津：慕笃这女人心思之狠毒，简直前所未有。难怪她能在实力最为强劲的狼蛛食髓者部落当首领，果真有两把刷子。
万幸的是祈凰绣看破了她的意图，还给大家指出了一条生路：撑过慕笃前三十秒的攻击，从她手里抢得那一线真正的生机。
慕笃到现在都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催促大家做出选择，其实就是在等众人完成拂晓行动的那一刻。
“段会长，赶紧让大家都拿好自己的武器占据最有利的地形。”祈凰绣压低声音道：“注意保护好我方的驾驶员，随时准备开打。”
就在女孩做出安排布置的瞬间，两辆电动车已经一前一后撞开了金库大楼的大门，朝着大厅内预先设定的承重主梁位置迎头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