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痕没理会他恭维之语,话题陡转道:“我有一个疑惑想再次问你。”
“什么疑惑?”
“风一笑要周一天嫁祸于阴寒心去杀冷前辈父母及庄里仆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也恨阴家吗?”
“看来,捕爷您不相信我在屋顶说的答案。”
“好像没这么简单。”
何曾锋深吸一口气:“也不复杂。其实,当年风一笑找大哥,杀冷笑君一家是事实,但并非让他冒充阴寒心去杀。”
“啊。”好久没言语的依依不由惊讶一声。
也是,这句话等于原先认定的剧情全部反转。
“到底怎么回事?”桑无痕问道。
“那我就将施州这案子的经过重新再说一遍。”何曾锋脸露出难得笑意,不过,是一种无奈的苦笑。
“风一笑和大哥在阴家共事时,两人非常要好,哪怕后来大哥犯错离开阴家,他们一直都来往密切。有一天,风一笑脸色极为严肃来到大哥家里。”
“周一天十几年前也在益州城内开香火铺吗?”
“不是,居住在一个小镇。”何曾锋回答完,又道:“恰好,那天我也在大哥家里,风一笑对他说:“兄弟,拜托你一件事,若完成,我出银子一万。”闻得出银一万,我心里感觉此事绝非一般。大哥连忙问:“什么事?”“你应该还记得施州冷恒家的地址吧?”大哥点点头。”
依依突然打断道:“我觉得很奇怪,连阴寒心都不知冷笑君家在哪儿?周一天是怎么知道的?”
“实不相瞒,风一笑和周一天的老家离冷恒不远。两人童年就在那儿渡过。”
难怪。依依心吐二字,不再说话。
何曾锋见此接着讲下去:“于是,风一笑将冷笑君打伤阴寒心的事盘出。未了对大哥道:“我知你离开阴家后,在江湖上结识了八位弟兄,故此,想请你带着他们灭掉冷恒一家,包括冷笑君。””
原来风一笑是要周一天去灭门,想必他以为冷笑君打伤阴寒心之后一定会回家。
可事情恰恰相反,冷笑君为寻找朱青,在平安镇逗留了几天,正是这几天延迟,她躲过了厄运。
桑无痕不再往下想,朝何曾锋看一眼,竖耳倾听:“大哥闻言,沉默一会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既然有事求到我头上,肯定会义不容辞,不过,你起心要灭冷家之门,其中原因应该不只是为替阴寒心出一口气。””
嗯,周一天问题问的好,这也正是我和无痕哥哥想知道的。依依心道。
“风一笑笑了笑:“你也明白,阴家几代人氏一直在寻找一幅画,没想到冷家也为了它。我真正目的:就是让阴家少一个夺画对手。””
忠心为主?桑无痕脑海中一下子蹦出这四字。
随即解开了另一件事的谜团:前段时间风一笑之所以指令刘斯在半路截杀衙差,完全是想凭自己能力取到画后,交给阴寒心,以报答阴家多年来对他的信任之恩。
没错,这应该是风一笑的真正动机。
心里一认定,桑无痕不由脸色大开,露出笑意。
坐在对面的何曾锋不明白他一刹那怎会这样,但也不敢问,嘴里依然在叙述:“大哥闻听风一笑的话后,也没再说什么,当即同意带结拜兄弟去施州作案。不过,等风一笑一离开,大哥突地面色有点阴险一沉,我不解问由。他咬牙切齿地答:“阴家曾经对我太过薄情,我何不趁这次来报复。”“怎样报复?”“可以冒充阴寒心作案。到时,就算官府抓不住她,她也会一生不得安宁。”“那怎样冒充?”大哥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难道你当年不知他会“寒心”枪法?”依依插话。
“不仅我不知,风一笑更加不知,否则,他绝不会雇佣大哥。”
是的,风一笑本来办这事想为阴家好,岂能料到周一天有这一招。桑无痕心吐一句。
“这么说来,周一天城府算深到极致。”
“也不能如此讲,大哥对我们的确亲如手足。他可能行走江湖时不想用阴家的功夫。”何曾锋辨解一句又道:“当大哥用“寒心”枪法杀死了冷笑君父母,我才明白他何谓“冒充”的意思。可惜,作案当天冷笑君竟不在家。”
“风一笑知道周一天冒充阴寒心后,岂不是会气死?”
“这种答案任何人都明白。风一笑不仅没给大哥半分银子,还找到他大打一架。从此,两人结下梁子,反目为仇。”
“想必风一笑真的有苦说不出。因为明知嫁祸的人是谁,却不敢对阴寒心吐露半句,宁愿让她自始自终都蒙在鼓里,而胡乱猜测。”依依叹一句。
““寒心”教门规甚严,若阴寒心知道”这件事是风一笑一手挑起,不杀死他才怪。”桑无痕道。
“对。他不仅将此事强咽进肚子。同时也担心大哥出卖“寒心”教总坛地址,所以怂恿阴寒心将总坛搬迁。”何曾锋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依依顿明,起身离开。
不一会,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三大碗茶。
她放在桌上。
“喝吧。”
可能说的太久,何曾锋真的口渴,丝毫没有一点言语,手一伸端起其中一碗急冲往嘴里送。
只见咽喉一起一伏,发出“咕噜”“咕噜”声响,不过三秒,碗底已经朝天。
他把碗一放桌上,用衣袖擦了擦嘴唇,双目显得有些精神,看着桑无痕:“捕爷,我要说得都已经说了,您还有什么疑问?”
桑无痕笑了笑,也端起茶,慢咽一口:“疑问全解,一点都没有。只是周一天现在哪里?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
“说。”
“可能在老四秋虎家。”
“具体。”
“秋虎家离城大约四十里,河西小镇,“锦花”山庄。”
“你们一共九只弟,另外六人呢?”
“您要我全部说么?”
“当然。”
何曾锋自不敢违背,一一讲了出来。
桑无痕听完,面带喜色朝依依看了一眼,意思:案子全明,只差抓凶,现夜已深,也该休息休息,待养足精力,明日了结一切。
依依双眸与他一对视,口带清香吐出二字:“走吧。”
当两人齐齐迈出铁栅的那一刻。
身后,传来何曾锋带着希望的言语:“捕爷,您别忘了,替我在大人面前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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