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只能是一个东西,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萧颜也不知道,但这个东西透着诡异。
大白只是玩偶,面对萧颜这快要压制不住怒火的控诉,它无动于衷。
“为什么要跟着我?还给了我一双阴阳眼?”
“我一直怀疑有人抹去了我的记忆,因为我不可能选择性失忆,就算上一次我是选择性失忆,那么这一次呢?……你说!陆晴的生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萧颜压不住火了,一个愤怒的起身,抓住了大白的头。
一双眼睛冷得吓人!
大白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面对主人的质问和怒火,既无言也无声。
“好,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吧?”
萧颜双手都抓住了大白的头,提起来,朝着面前的桌子就啪啪啪的摔打,以发泄他心中的不甘。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看见他萧颜打一个玩偶,一定以为他萧颜疯了。可是谁又能理解他萧颜所遭遇的一切?所承受这一切所带来的强大压力,已让他喘不过气。
他不甘。
他太不甘了。
明明生活在阳光白日下,可周遭却一片黑暗。
现在的自己虽然活得像个人,却是一个没有明天,没有未来,看不到一丝希望和曙光的人。
凭什么啊?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太多太多的不甘。
有家不能回,有想去的地方不能去,有想见的人,却终身无忘……这一切到底都是败谁所赐?
找不到是谁将自己害成今天这副模样的萧颜,一直以来都很压抑,如今终于找到了,积压在他心里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就是它!
大白!
就是它大白,除了它大白还有谁?
也只有它最可疑,最诡异,明明送人了,却还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诡异的?
宿舍里,萧颜抓着大白就这样摔打着,就如抓住了一个鬼小孩,一脸怒不可遏的暴揍。
这张大长桌都被大白的身体打得移了位,光桌子移位还不够,萧颜抓着它在屋里转着圈的打,打墙壁,打储物柜,凡是能作为摔打大白的硬物,都被萧颜抓着大白打了一遍。
可是不论萧颜如何暴虐大白,大白始终不吭一声。
忽然,呼啦一声!
大白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的一颗挂毛巾的钉子上,又随着萧颜那暴力的一拉摔,钉子在大白身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白色的棉花,满天都是。
就如萧颜身体周围突然下起了白雪。
好白的血啊,是大白的血。
好白的雪啊,暴力后的唯美。
白雪中的萧颜,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就这样看着周围下起的这场不一样的雪……
也不知道是萧颜醒悟了?
还是萧颜疲惫的累了?
又或是在这场不一样的白雪里,萧颜迷酔了……以至于他垂闭上了眼,大白也从他手里滑落在了地上。
当满天的雪落在了地上,萧颜的目光睁开了。
睁开后的目光,显得是那样无力,他就看着由棉花铺就成雪地上的大白,他在想:难道自己错了吗?大白只是大白,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一个具有生命的鬼神?
可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它大白。
如果不是大白在操纵自己的人生岁月,那么又是谁呢?
空无一人的这个宿舍,没有人回答他。
萧颜也不知道该问谁。
时间一晃,晚餐结束。
大家都齐聚到了宿舍。
云南人凌林这个闹钟吃起了让萧颜给他带的零食,大雷也在吃他的,边吃边说这个味道还可以,在给我来点。
江西老表岳勇,则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拿着让萧颜给他带回来的相框,正在装他女朋友的照片,是一脸甜蜜的笑。
小四川万小山,拿着一把吉他,正在弹唱一首老歌:小芳。
班长则和萧颜坐着聊天,也吃着闹钟的零食,聊着聊着,萧颜就问班长:“哎班长,你知道我有一个白熊玩偶吗?”
伍班长剥了个花生扔嘴里,他说:“知道啊,你每晚都抱着它睡,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
萧颜也笑笑:“那班长你知道那白熊玩偶,我是什么时候买的吗?”
之所以这样问,是萧颜想要确定一下,现在的这个大白是不是自己买的?
“这个不清楚。”
伍班长摇头,又剥了一个花生扔嘴里,他说:“你没失忆之前,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我记得有一次是老表,他和她女朋友接视频,想借你的玩偶抱一下,结果你……”
班长说到这里,摇头笑了笑,没有在说下去。
“我怎么了?”萧颜好奇。
伍班长将目光,投向正在床上拿着相框的岳勇:“老表,别看了,过来聊天。”
老表抬眼看了过来,笑笑,不说话,继续凝视他的女友,似乎在用眼神和女友做不可描述的事。
这岳勇之所以叫老表,不是因为是谁的表哥表弟,而是因为他是江西人,俗话说江西老表江西老表,就是这么来的。
伍班长见老表没过来,也不说什么,他咀嚼着嘴里的花生,对萧颜说:“当时你躺在床上,抱着你的玩偶在休息,老表来借你的玩偶,你没有说话,老表以为你睡着了,就自己来拿,不料他的手刚刚摸到你的玩偶,你就睁开了眼,一双眼冷的吓人,直接把老表吓得缩回了手,再也没有跟你提过玩偶的事。”
“我的眼神真有那么吓人?”萧颜诧异。
“当然。”
伍班长点着头,他说:“不止一次,还有一次小四川好奇你的玩偶,从你储物柜里抱出来当儿子一样抱着,当时你不在,可你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你直接一只手就将小四川给提了起来,一双眼睛真的很冷,当时要不是大家都在,以你当时的眼神,估计能把小四川弄死。”
“不会吧?”萧颜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小四川。
小四川就在旁边弹吉他,听到了萧颜和班长的对话,他看向萧颜,笑说:“陈哥,反正我是不敢动你的玩偶了,那天真把我吓死了。”
“当时我们赶紧把你拉开了,你拿回玩偶就抱着上了床休息,也不说话,问你那玩偶对你有什么意义,你也不说,在后来,就没人提这事,更不敢提你玩偶的事。”伍班长喝了口水,沉了口气,正色的问他萧颜:“现在是你提的,那我就问一下,也好奇啊,你那玩偶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