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听完程大斧的话，站起身，笑了起来：“与天地争食，你们倒是好样的。”
“没小兄弟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活下去而已。”程大斧憨笑道。
李愚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盯着他，一直盯得程大斧眼睛乱瞟，讪笑着：“你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我很欣赏你们。”
李愚说道：“我不知道西面来这要多长时间，但看你们这模样明显时间不短，途中天地伟力和野兽灾害都被你们挺过去了，这等坚韧的意志可不是平常人能办到。”
“什……什么意思？”程大斧有些迷，而周围的人也因为李愚的声音齐齐看了过来，模样同样的迷。
李愚笑了笑，道：“我叫李愚，要不要跟我混？”
“跟你混？”
程大斧面露疑惑，他不太明白什么叫做‘混’，但是字不通意通，很快就反应过来：“跟随你么，可以啊！”
这倒是让李愚呆了呆，“这么简单？”
程大斧一脸莫名其妙：“你这么强，带领咱们能活下去，那当然要跟随你了。”
“对！”
“小兄弟你超级厉害啊，能打虎，咱们以后不缺猎物了。”
“叫什么小兄弟，要叫首领。”
“对对，首领。”
只是单纯为了活下去……
李愚在这一刻懂了一些东西，他本来是想说一些反抗祖元人什么的，但是这些人的态度让他明白，三百年的历史太久了，再加上没有外部的攻击更加不可能让人类觉醒，没有那么一步登天的事情。
要达成自己的目的，那需要引导，而现在他能给予的，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活下去啊……”
李愚嘴角勾起：“也好，那我就带你们活下去，活得好好的。”
……
程大斧他们不止是来自西面的山，他们这一批人，原先都是冰雪城出来的，最近的是半年前去墙外，巧合遇到了程大斧他们的窝点。
比起现在的地方，他们原先的山洞是一个天然暖洞，非常适合人在其内生存，所以才能在这冰天雪地当中活下去。
“暖洞？”
听程大斧说完自身来历，李愚想了想，道：“你们就没什么想法？我记得你说你带了很多人出走，有那份力量，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吧。”
程大斧露出一丝不忍：“都是人何必呢，他们也是为了求活，咱们只是不愿意用这种方法而已，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大斧哥，话不能这么说。”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气愤道：“你拿咱们兄弟当人，独眼他可不会，就算是你在的那段时间，咱们有些人生病了受伤了，独眼就会把他杀了当储备粮，更别提你现在不在了，他更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人是在十八人当中是最年轻的，只比李愚大上两岁，在李愚生撕剑齿虎后，他看向李愚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崇拜。
“首领，你就带我们回去吧，暖洞这个地方只有你才有资格享受。”
他叫煤炭，也是冰雪城中之人，用他的话说，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得到好多好多煤炭，然而这个期望在半年前彻底消失，父母被冻死，他也因为没了栖身之所才到了墙外，幸运的碰到了正在狩猎的程大斧，就加入了进去。
李愚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个提议不错，其他人呢？”
剩余的人纷纷点头，但又有些犹豫，“咱们从暖洞到这来已经死掉不少人了，再回去，撑得住吗？”
“大斧，你的意见？”李愚又问。
“我……”
程大斧看了看他们，面露犹豫，最终还是对李愚道：“你现在是首领，你做主，我们既然选择跟随你，你做选择，我是绝无二话的。”
“好。”
李愚笑了起来：“天然暖洞，这等适合人生存的好地方自然是由我们来主导，被一个吃人的人主导，也太暴殄天物了。”
“至于担心会不会活着到那，你们不必担心，只要足够暖以及食物充足，咱们就可以活着到那。”
这一点，李愚可以做到。
等天再次亮起之时，李愚就冒着暴风雪走出去，没过半天，他就拽着一群动物的尾巴回来。
那是一群狼，不过此刻脑袋无一例外的被敲得凹下去。
“运气挺不错，出门遇上了一群狼，这些毛皮，用来御暖是够了。”李愚说道。
冰狼的体积比人类还要长上一点，加上之前的剑齿虎，简单弄成一些御寒衣物还是可以的。
比起李愚，这些常年在墙外生存的人绝对是心灵手巧，单凭几把生锈的铁刀，就割开冰狼的皮毛，制成了一件件御寒的褥子。
再等几天，暴风雪渐渐平息，成为了普通的大雪，他们裹着狼皮制成的褥子就踏上了路程。
作为一个在墙外生存的合格猎人，并且还是经过自然淘汰存活下来的精英们，程大斧不必说，剩余的十八人也具有一定的识别地理，对于前往暖洞的路线，他们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走起来也没什么难的，李愚也就光顾着通过他们吸收一些野外的见闻，偶尔还能遇上野兽，用来缓解一下那已经冰成石头的生肉。
期间李愚也问过食尸鬼的消息，但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没有接触过，李愚也只能将这疑问压在心里了。
一连五天，他们都在往着西方行进，直到煤炭指着一处李愚压根儿就看不出和其他山有什么不同的山头，兴奋道：“这座比其他山高的山就是咱们暖洞所在了！”
有着李愚帮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才会能在几天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煤炭一脸亢奋，他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并且即将重新入住暖洞，至于到底能不能入住，他毫不怀疑。
这几天他们可是真切见识到了李愚的实力，打野兽跟吃面包似的容易，一拳就能将一头狼的头骨给打碎，随便一脚就能暴起厚厚积雪，这可是没膝的积雪，他们行动都只能说勉强。
如此强大，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暖洞就是在山脚下往上一点，有着几排树木遮挡，非常的具有隐秘性，穿过树木，李愚才看到冒着莹莹黄光的洞口，比起他手中的萤石，这种光就像是灯泡一样。
“吼！！！”
没等李愚走近，一声暴戾的吼声就在洞中传来，紧接着便是几声惨嚎。
程大斧第一个冲了上去，进入洞内，随着他的行动，身后的大半树人都跟着他进入，只留下以煤炭为首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无一例外的都很年轻。
“首领，咱们怎么办？”煤炭靠了过来，问道。
李愚看着洞口，眯起了眼睛。
几天的相处让他了解了这些人的性格，这十九人中分明分成了两派，一派就是程大斧，聚集了当中的中青年，颇得人心，更多时候是程大斧说话才有效。
而煤炭这类的年轻人，却更容易受到李愚的影响，李愚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和不可战胜，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了崇拜的对象，有了主心骨。
区区一个十九人的团体，就有如此性质的分裂，想要将人类抓成一股绳来听他的号令，完成他的意志，看来还需要些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