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设立公库并且以身作则,当然就推行的顺畅,不过这时候毛学礼却接了话题:“义父的恩泽和远见,我们是不能比拟的,不过这个事情也好特步好,我就看到今天咱们吃着大锅饭,大家都是一样的标准,但是有的孩子和老人,却吃不完那些,悄悄的藏了起来,而那些年轻力壮的,饭量实在是大,却是半饥半饱,这种大锅饭的形式其实是一种浪费,而如果我们将他们每天的定额,直接交给那些百姓,让他们自己去做,而我们只管这些将士,其实是更好的。”
毛文龙就一皱眉头,但转眼就双眼雪亮,他为自己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心惊,但也为自己能够被毛学礼及时提醒,加以改正,感到庆幸。
“要是将这些定量的东西发到百姓各人的手中,百姓会千方百计的将这些东西做的能够填饱他们的肚子。”毛学礼很有经验的继续解释:“比如说,百姓们得到了定量的肉之后,他们会去拨点树皮啊,挖点草根啊,捡点森林里的蘑菇木耳啊什么的,参合到里面,原先那些难以下咽的草根树皮,在马肉的综合下,可是不错的美味啊。”
人才,绝对的人才,看不出,这个毛学礼除了心细以外,还有这样的本事。当然毛学礼还有一个不好的毛病,那就是爱拍马屁,但拍马屁也可以看做是对人的体贴关心吗,这样一来,毛学礼可就没什么缺点了。
“这个人要大用。”毛文龙在心里这样决断,再说了,按照历史上说,他不是汉奸,还是在对后金的战斗里,壮烈的战死的,那是英雄,至于汉奸的是他儿子,也就是我这个毛文龙的干孙子,那其实就和他无关了。
看着围在自己以毛仲明毛有德为首的一群汉奸,毛文龙现在就想,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这儿林畔七战,那是不是也可以改变一下这些人的命运?让他们不再投降,或者最少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在他们还没投降后金的时候,想办法杀了他们,这样就为未来的大汉民族除去了祸害,嗯,这件事情可以做,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那还要慢慢的想想,慢慢的思考啊。
“这个办法很好,非常好。”毛文龙放下肉碗,很欣慰的肯定了毛学礼的说法,“我们明天就这样施行下去。”然后不管因为自己的夸奖兴奋无比的毛学礼,对着张盘:“你继续说。”
“这次,我们杀八旗甲勒一,牛录额真三,缴获八旗战旗十,我们不算原先的三百建奴的脑袋,再次割取了真建奴脑袋五百另六个半,汉奸脑袋四百一,可谓战果绝对可以让朝廷震动,让皇上欢心。”
报出这么多的数字,大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一个个兴奋的无与伦比。按照大明军功制度,一个敌人首级一转军阶,更别说破天荒的杀了一个甲勒额真,全歼一个牛录,这战功不要夸张,就这实打实的上报上去,大帅一个一品柱国将军啊,大家也可以混上个都尉干干。
毛有德就又犯了老毛病,在那开始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给毛文龙,给大家算军阶。
结果老于世故的毛学礼上去就是一巴掌:“得了,别想美事了,真要按照你算的,那咱们义父都得直接封公,我们也是一品柱国将军,那以后我们再立功该将我们怎么办?”
毛文龙也笑着接话道:“怎么办,按照规矩,升无可升,赏无可赏,那就只剩下一杯药酒,一尺白绫了,你自己选一个舒服点的吧。”
毛有德爱算帐,但这种人情世故,官场习性的帐他不明白,也算不懂,然后就挠着脑袋问:“那怎么的也得给点噶嘛(东北话,小东西的意思)的吧。”
毛文龙点点头:“按照上面的规矩,承认你的战功,但出于对你的爱护,也出于对你能力的认可,将来是要有大用的,所以要先压一压,堪磨你一阵之后再说。所以啊,以后听到上司说要对你准备大用的承诺,千万别高兴,你应该检讨悲哀,因为这已经说明,你已经功高盖主,你已经成了上司最大的威胁了,你现在就被打入冷宫了,以后你就该仔细观察,在天边一口巨大的黑锅不远千里来砸你。”然后仔细的看了再看张盘和毛学礼,捏着下巴点点头:“嗯,你们两个一个学识无双,一个机敏干练,我必大用之啊。”
就这一句,便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毛学礼竟然没有半点的担心,反倒兴奋无比,连连对毛文龙道:“好好好,以后能有机会替义父背黑锅了,那我可就真的能报答义父的恩德了。”
对于如此无趣的爱拍马屁的毛学礼,毛文龙就打住了大家:“但大家也不要气馁,按照咱们大明的明白规矩,诸位和我都要升上三级的,也就是说,诸位身上的把总,要成为千总,千总成为守备。”然后调侃了一下张盘:“你这个千总最合适了,就当了几天,屁股还没做热呢,一下跨过副守备,连升三级直接升任守备,将来可以领兵独镇一地,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了,真的是踩了狗屎运了。”
张盘大惊,赶紧正容道:“大帅错了,张盘岂是贪功之人,此战是诸位兄弟们舍死忘生打的,张盘根本没有参与其中,根本没有斩杀一个敌人,就连替兄弟们摇旗呐喊都没有做到,所以,这人头分润之事,请大帅以后休提。”
如此顶撞大帅,尤其是还为了大帅给自己军功的事情顶撞大帅,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那种给脸不要脸的严重事情了。
但正因为如此,在这些熟悉张盘的兄弟们眼里,这不是张盘给脸不要脸,也不是张盘书呆子气爆发,而是张盘为人坦荡耿直的真实写照,这样的人品性格更是让大家敬佩叹服。
毛文龙笑着摇手,打断了张盘的推迟:“要说军功,这里最是你张盘和陈忠两位兄弟大了,若不是你们带领百姓故作疑兵,吓退建奴救了我们兄弟的性命,我们哪里会有这性命享受这份军功?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要再说了。”
毛文龙对张盘开解,一句一个我们兄弟称呼,这和现在大家的父子身份不符,但一项粗线条的毛仲明却听出了父帅的心声,他知道,从此以后,大家虽然名为父子,其实已经是兄弟,是生死相关的兄弟了,这样毛仲明不由得的双眼含泪,就悄悄的扭过头,面对了黑暗,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哭泣。
毛文龙不想现在就在这人头上再磨叽,于是继续算自己的帐:“而我将从游击,升任副将,挂的这个总兵衔也会扶正,家上一个官字。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开衙建府,独成一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再看任何人的颜色,自己独立自主的发展,独立自主的对后金建奴发动我们想要发动的战争,那时候才是我们龙入大海,虎入深山,才是我们建功立业,成就万世不灭英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