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李富贵让王大萍煮了一大锅的姜汤。煮好之后,除了王大萍,他们几个一人喝了一大碗。
一大碗热腾腾的姜汤下肚,整个人都觉得热乎起来。
吃过午饭,田野独自在东下屋的炕上躺着。
“田哥,你睡了吗?”
这时,虚掩的房门从外面推开,栓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有,只是有些累,想歇歇”田野闻言急忙起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过来谢谢你”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要不是你,估计那些苞米就真的是毁了。我都问过大丫了,当时她根本就没被什么大仙儿附身,这一切都是她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相信会下雨。”
“大丫这嘴真是够快的”田野听到这,不免有些埋怨大丫。干嘛要把自己捅出来,她就一口咬定是有大仙儿给她托话不就好了。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栓子的道谢。
“谁说我嘴快的”这时,大丫突然从门外跳了进来,瞪着田野。
“我说的,怎么着,小快嘴”田野好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你的功劳,我干嘛不能说”大丫爬上炕,坐在窗户前说道:“话说,田大哥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你是能掐会算吗?这么神,比我这个能请仙儿的都厉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就感觉到会下雨”田野知道大丫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他找个台阶下。
不然等大栓他们回过神来,还不得追着他问个不停。当时在场院里可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他说会下雨的。万一真的一个个都来问他,他还不得疯了。
大丫眨巴着眼睛,看着田野说道:“田大哥,你说你失忆之前是不是会算卦的道士?因为泄露太多天机,让你失足落入河里,还收回了你以前的记忆,让你从此以后当个平凡人呢?”
“这我还真没想过,也许,大概,有可能哟”田野也不知道大丫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套说辞。会算卦的道士遭了天谴?真亏她能想的出来。
不一会,狗蛋也跑了过来。大雨一直没有停歇,栓子他们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四处疯玩。索性就都待在了田野这屋子里,说说笑笑的时间过的也挺快。
谁知道这场雨越下越大,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愁坏了村里人,特别是村长,急得是一头一头的。
李家村本就地势低洼,这场暴雨让村外的小河河水暴涨,眼瞅着就要冲破零界点。这万一河水决堤,大半个村子都会被淹没,到时候真的是听天由命了。
在一个,仓房里的那些粮食,也是岌岌可危。
仓房虽然是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暂时不会被淹。可这仓房毕竟有些年头,屋顶漏水的情况有些严重。
村长派了几个人去维修,也只是简单的修补一下。短时间还能凑合,万一这雨一直下个不停,能撑住几天谁都说不清楚。
雨势越来越大,田野也只能是跟着大伙一起揪心,却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好在,他的土地庙,有神力保护,哪怕河水倒灌,也淹不到里面。
这场暴雨连着下了一个星期,总算是停了下来。暴涨的河水,也已经逐渐回落。
又连着阴云密布了好几天后,天空总算是放晴了,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来,让村民们都松了一口气。
一连几天的好天气,将场院地面的潮气一扫而光。田野和栓子他们又开始忙乎起来,继续翻晒着仓房里的苞米。
几天后,苞米全部晾晒完毕。村长带着几个村民,将今年的粮食定额全部装上了牛车,直接就往镇上送去。
这连着一个星期的大雨,可是把村长给吓着了。万一再有这么一回,他这条命估计也得交代了。
粮食送走后,村民们这一年的心事也就了了,只等着村长回来,统一分发今年的口粮。
大田里的活计忙完了,村民们又开始忙活着自家的小田。这一年四季的吃食,都要靠着辛苦劳作才能得到,谁家也不愿意落在后头。
自家小田里的活计并不多,庄稼人手头又快,很容易就忙活完了。这一闲下来,村里的这些丫头小子可就撒起了欢,漫山遍野的到处疯跑。大的带着小的,小的跟着大的,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田野。
虽说李富贵这一家人对他都不错,但他总要为将来考虑一下,总不能历练的这三年一直赖在李富贵家不走吧。
田野知道东边有个老宅空置了很久,若是能把那间老宅暂时借给他住下,那就非常完美了。
只是不知道,村长能不能答应他这个请求。
田野正想着这事呢,就看到出去疯跑了一下午的狗蛋从外面跑了回来,手里还攥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田野一时好奇,问道:“狗蛋,你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怎么乌漆嘛黑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啥”狗蛋喝了一瓢凉水后说道:“这东西我是在赶马岭西面的山坡上捡到的。家里喂鸡的碗破了,想着捡回来喂鸡用。”
“拿给我瞧瞧”田野伸手要过来后,用水洗去了上面的泥土,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是个瓷碗。
瓷碗并不大,也就和普通的饭碗差不多。当然这个饭碗只是指的一般的饭碗,可不是村里人用来吃饭的大海碗。
不过这瓷碗看上去倒是挺精致,碗身上还有莲枝纹做装饰。
田野把瓷碗翻过来一瞧,碗底并没有明显的落款,只有一个模糊的红印,隐约能看出是一个景字。
看到这个景字,田野突然想起一件往事。那时他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有一次上选修课的时候,他听代课教授提起这么一件事。
说是在清康熙年间,民间有一个瓷匠。他烧制出来的瓷器,精美绝伦,完全不亚于官窑制品。
只是这个瓷匠,性格怪异,从不不愿抛头露面,流通出去的瓷器是少之又少,但各个都堪称极品。
这个瓷匠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在他烧制的瓷器的底部会留下一个红色的印章,印章上刻的就是一个景字。
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田野觉得手里这个瓷碗底部的红印,和那个模糊的景字,像极了当时教授拿出来,当做文案资料,供大家参考的那张照片上的红色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