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干嘛不能告诉他们,是你借钱给他们呢?”栓子有些不解田野这话的意思,颇有疑惑的看着他。
“财不可露白,你懂不懂?”田野解释道:“我独自一人住在此处,总归还是要小心谨慎才好。这钱由富贵叔借出去最为合适,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是。记得,借钱之事,除了富贵叔谁也不能说。不然的话,别想我帮你劝富贵叔,放你出门闯荡。”
“好嘛,我知道了”此言一出,栓子立马没了脾气。
“好了,快去把这钱交给富贵叔。回去时小心点,别把钱给弄丢了”眼看天色有些晚了,田野忙催促着栓子赶紧回家,并嘱咐他路上千万小心。
“好吧,那我走了”栓子默默地点了点头,揣起田野塞给他的钱,出了田家老宅,格外谨慎的往家走去。
回到家后,栓子把揣在兜里的钱给了李富贵,并将田野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知道。
起初,李富贵也觉得此事不妥,既然是田野出借的钱,就应该如实告知给其他几人。
可后来转念一想,田野所言也不无道理。李富贵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依照田野之言行事。只说这钱是他从别处给他们借来的,只字未提田野二字。
承包款已然凑齐,便无需多耽搁。
隔天一早,李富贵等六人便将承包款,交到了村长手里,顺利的拿到了土地承包协议。
划分了归属于各家的田地后,几家人便着手忙乎起来,打算趁着开春之前,将闲了一冬的田地好好翻一翻,以待在不久的将来能够顺利播种。
李富贵等六人签订了土地承包协议的第二天,这事就在村子里传的是沸沸扬扬。好多村民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是讥讽嘲笑,就是冷眼旁观。
不过李富贵等六人并不以为意,尽心尽力的忙着自家的承包田。不仅没有唉声叹气,反而越干越有劲。
经过了几天的忙碌,被六人承包的所有田地,全数翻新了一遍。
特别是栓子,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一旁围观的田野,岂会不知他的想法。不过想想,时机已然差不太多,栓子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过这事田野并不好开口,还得是让栓子他自己提出来比较好。等他提出来以后,田野再从旁敲敲边鼓,大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打定主意后,田野把栓子叫到了田家老宅,把这事跟他说了。
田野此言一开,栓子立马兴奋不已,拽着他就要往家走,片刻不愿再耽搁。
得,既然栓子依然是迫不及待,那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就是现在吧。
田野也不推辞,跟着栓子就去了他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李富贵正和水生在院子里闲聊,似乎正在商量播种的事情。
“爸,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对于栓子来说,水生并不算是外人,甚至比亲叔还要亲密,所以并没有打算瞒着他。
“啥事?”李富贵不以为然的回问道。
“那个……那个我想和煤球一起去省城闯闯……”栓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去省城?”还未等栓子把话说完,李富贵不由的惊讶道:“好好的,你去省城干什么?这家里刚把田地承包下来,你不说在家帮忙,出去瞎跑什么!”
“我……我不想永远待在山沟里,我想出去闯一闯,看看世面”闻言,栓子并没有退缩,而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栓子,水生叔问你,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这时,一旁的水生插言问道。
“我……之前跟田大哥出门,看到了城市的繁华。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想要走出山沟,看看外面的世界”面对水生时,栓子并没有面对李富贵时的那种拘谨,反而颇有自信。
“那你可想好,去了省城你能做些什么,难道你就不怕遇到坏人?”水生继续问道。
“我有的是力气,怎么都能糊口饭吃。城里机会多,我肯定能找到活干,养活自己”栓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难道家里缺了你口吃的不成,干嘛非要去省城!”李富贵一听这话,不由得开口骂道:“省城有什么好,你宁愿去卖力气养活自己,也不愿意待在家里,帮着家里伺候庄稼。”
“我……我……”李富贵的突然开骂,吓得栓子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李叔,你也别怪栓子,其实是我劝他出门闯一闯”这时,一听没有言语的田野开口说道:“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若不趁着年轻,多出去走动走动,开阔一下眼界。难道等到老了走不动了,再出去不成?”
“田野这话说的不错”水生点头称赞道:“富贵哥,难道你真的愿意把栓子困在咱这个小山沟里一辈子?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不能不推他一把,也不能拖他的后腿才是。”
“栓子,水生叔支持你,趁着年轻出去闯闯,就算不成功,也不会留下遗憾,毕竟你为了自己的理想迈出了这一步。无论结果如何,水生叔都以你为傲”说着,水生不由得伸手在栓子的肩膀上拍了又拍,似乎很高兴栓子做出的这个决定。
“大哥,我们也支持你”这时,狗蛋和大丫推门从堂屋走了出来,来到栓子的面前说道:“二哥能帮着咱爸伺候庄稼地,我也能帮着咱妈照料家里。家里有我和二哥帮衬着,大哥你尽管放心的去省城。”
“栓子,妈虽然不愿意你离家那么远,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去闯一闯,妈也不会拦着你”跟着狗蛋和大丫一同出屋的王大萍也开口说道:“不过你记住,你的根永远在李家村,你的家也永远在这。只要你想回来,妈永远会在家里等着你。”
“妈……”王大萍的一番话,宛如一阵风,搅乱了栓子的心。栓子顿时两眼泪汪,扑到了她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这个生他养他近二十年的母亲。
一旁的田野,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内心一酸。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当真不假。
此时栓子尚未远行,王大萍已是忧虑重重。若真到了离别那一日,还不知会是一番什么场景。
想到这,田野不免有些疑虑,此番劝解栓子离家独闯,不知做的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