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六率营中随意地走动着,不时有六率的士兵,从他身前经过,他们匆匆行了个礼,旋即便转身离开。
李承乾则是认真地回礼,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喝彩声。李承乾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去,从紧挨着的人群之中挤了进去。
原来是薛仁贵在和东宫六率中的左卫率王颖鸿在比试武艺。
王颖鸿,名为宏,字颖鸿。出自太原王氏,出身名门,自恃勇武,颇为自傲,在东宫六率中影响力很大。
虽然他骄横自傲,但他也是有着真材实学的,一杆马槊使得是出神入化,虽然比不得鄂国公尉迟敬德的神技,但也算是一个用槊大师了。
不然他在军伍中没有实力又怎能服众?
不过看王颖鸿这样子,怕是要跪啊!不过也好,借薛仁贵之手杀杀他的傲气,让他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只见场中薛仁贵是将一杆方天画戟舞得是虎虎生风,一戟挑击将王颖鸿手中的马槊挑得微移,王颖鸿怒睁环眼,握紧马槊寸步不移地将薛仁贵的画戟攻势止住。
薛仁贵面色不变,顺势后退步,平钩!
王颖鸿将马槊一抖,震开薛仁贵的画戟,他后退一步轻吐出一口浊气,神色凝重,他紧握着马槊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薛仁贵兴奋地称赞一声:“好!再来!”他也不待王颖鸿回复,一个大跨步上前,横刺!
被挡住!回步回砍!再挡!下劈刺!
“碰……”一声巨响,王颖鸿手中的马槊竟被生生地砸断!
王颖鸿身形巨退,他脸色一白,随后泛起一片潮红。
如此巨力,当真恐怖如厮!
围在四周的唐兵俱是一惊,一片死寂,此时无声胜有声!
随后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哄~
“好!”齐刷刷的叫好声响起,李承乾也忍不住随着他们高声喝彩!
RNG牛逼!咳,错了,回归正题。
王颖鸿脸上一阵青青白白,他还是不服,身为太原王氏培养出来的世族精英,怎能败给一个无名小卒!
他冲着亲兵怒喝一声道:“再取槊来!那厮可敢与我马战?”
薛仁贵毫不示弱道:“怎地不敢,你,要战,便战!”
“好,好,好!来人!牵马!”王颖鸿身为骄子,怎肯受此等欺侮,当即令亲兵去牵马而来。
那名亲兵倒是颇为机灵,给王颖鸿专门牵来了他的爱马,一匹黄骠马。
那匹马身上的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最主要的是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
它的肋条显露在外,所以黄骠马另有别名“透骨龙”,当真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
而他牵给薛仁贵的却是一匹普普通通黑马,看到这李承乾和王颖鸿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李承乾拉过身边的一名士兵,将身上的玉佩递给他,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那士兵飞快地点了点头,匆匆向马厩方向跑去。
王颖鸿却是不愿占薛仁贵的马上便宜,他眼珠一转道:“我也不占你便宜,咱俩互换马匹,再作交战。”
薛仁贵一怔,他爽快地的说道:“好!我也尽全力与你一战!”
周围唐兵本来都有些私下议论,王左卫率凭马优势,有些欺人了,但此刻见了这俩人俱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辈,当下纷纷叫好。
俩人各自上马,分别熟悉了下坐骑,随后他们拔转马头相对。
一时间他们的气势凝如深渊,周围的围观的唐兵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脊梁,屏住呼吸,凝神看去。
王颖鸿拉下面甲,握住缰绳,双腿一踢马肚,策动马蹄。
那黑马先是迈着小碎步加速,随后步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王颖鸿的气势不断积蓄。
到最后,马蹄声如雷,蹄如奔月,只一人一马却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唐骑兵!冲锋!
待到王颖鸿人马速度达至巅峰,来到薛仁贵面前。
他暴喝一声,一点寒芒乍现,随后槊出如龙,向着薛仁贵刺去!
薛仁贵不慌不忙,他猛地一提缰绳,夹紧马肚,黄骠马人立而起,薛仁贵高扬起方天画戟直劈而下,他一声断喝:“倒下!”
待人马交错之后,人立而起的黄骠马轻轻落下马蹄,薛仁贵将方天画戟挥了个圈,随手插在地上。
他翻身下马,不舍地摸了下马首,随后他走向王颖鸿。
他伸手将被他一戟劈下马的王颖鸿拉起,王颖鸿也是彻底服了气了。
待王颖鸿理顺了气后,他艰难地吐出一句:“将军神威!王某甘拜下风!”
周围唐兵兴奋地声嘶力竭地吼道:“神威!神威!”
待周围一众唐兵冷静下来后,李承乾拍了拍手,吸引着周围士兵的注意力后,他轻笑着,越众而出。
李承乾轻笑道:“没想到薛将军如此神威,若非王将军坐下并非良马,定不会败得如些之快。”
“啊,是太子殿下!”周围传来一阵哗然之声。
王颖鸿沉默了下,向着李承乾行礼道:“太子殿下,您不必安慰于我,王某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薛仁贵则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过誉了,俺还不是个将军,只是占了力气的优势方能侥幸胜出的。”
李承乾笑着摇了摇头道:“本宫说你是将军,你便是将军!”
“然而为将者不仅需擅长马战,亦需精通骑箭,不知薛将军是否精通骑射否?”
“可愿与本宫比试下?”
绕着营地跑完了十五圈的李波气喘嘘嘘地赶了过来,刚站在郑宇峰身边便听到李承乾的话。
他下意识地嘴角一抽,就太子殿下那箭术,也敢来和人比试,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他伸出右肘捅了捅,身边的郑宇峰好奇地问道:“太子殿下哪来的勇气敢和薛仁贵比试?”
郑宇峰横了他一眼道:“你看便是,太子殿下这一年的箭术当真是突飞猛进,你不在,自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箭术可怕之处。”
“本宫前些日子得了父皇的一匹照夜玉狮子,便以此为赌物,赢了本宫将它赠予你,输了便只有一个将军了。”
“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