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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幽禁

一点寒芒乍现,一尾特制大羽箭,精准地撞击在李承乾劈下的横刀发力处,巨大的冲击力将李承乾的刀口带得偏向一边,将原本砍向李泰脖子横刀带得砍偏,只是余劈在李泰的右臂处。

李承乾瞳孔微缩,这箭!难道是李世民来了?

他收刀入鞘回头看去,却是薛仁贵纵马越众而出,骑着那匹照夜玉狮子飞速向着李承乾驰来。

先前正是他挽弓搭箭,射出一箭,救了李泰一命。他神色焦急一边策马奔来,一边大吼道:

“殿下,莫要做傻事!”

这种事情,您要是真做了,您这一生也就完了!

薛仁贵心中大急,这话憋在心头却是无法说出。

李承乾见此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先前躺马下的李泰,他却是乘李承乾转身回头之时,连滚带爬钻入人群。

即便李承乾此刻杀气腾腾,这帮文人中也不乏心思灵活之辈,忠直果敢之人挺身而出将李泰护住。

李承乾抿嘴,翻身下马,拎刀冲向李泰,他花费了些时间用刀鞘砸开一条道来,冲到李泰背后。

他狞笑着甩开刀鞘,欺身上前,再度用力劈下。

在他身侧,薛仁贵骑马赶至此地双手持戟用力架住。

李承乾扭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薛仁贵,他一字一顿向着薛仁贵呵斥道:“薛礼!连你也要阻我?”

“莫要忘了,是谁将你一手提拔起来的!

给本宫……让开!

我要杀了这个畜牲,为我的人,报仇!”

薛仁贵面露难色,忽然他心头灵光一闪,他咬牙坚定地摇头说道:“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知晓此事,特意令我赶来阻止您。”

李承乾沉默着,此时的禁军们早已将闲杂人等驱逐开来,将李承乾和薛仁贵李泰团团围住,沉默不语。

天色已暗,落日抛出它最后的余辉后,无声地拉开夜幕。

“是吗?”

李承乾反问着,像是在问薛仁贵亦像是在问自己。

忽然他收刀退开一步,薛仁贵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将画戟收起正欲开口劝慰李承乾。

还好,太子殿下能够忍住,不意气用事,顾全大局。

李承乾动若惊雷,飞出一脚狠狠地踢向李泰,皇位?去他妈的,老子不在乎!

李泰被薛仁贵护住后,又听闻薛仁贵是李世民亲自下令前来护住他的,顿时放松下来,捂着右臂地伤口阴冷地看着李承乾,他心中不仅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更有几分得意。

李承乾!你,完了!

李泰忽然哀嚎一声,痛苦地跪倒在地。

禁军外骑马匆匆奔来的那人,当他听到李泰无比痛苦的哭喊声后,怒喝出声道:“逆子!住手!”

李世民所到之处,禁军如浪分开,在他身后是一队举着火把,蜿蜒如龙,军容整齐,即使是策马奔来,马蹄声亦是整齐划一的黑衣黑甲骑兵。

有征战经验的老禁卫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崇敬地看向这只骑兵,要惊低呼出声道:“玄甲军!”

李世民面色铁青,他看着昂首正与他对视的李承乾,锋芒毕露,寸步不让,坚毅绝决。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攥住缰绳,十指苍白,额头两边青筋暴出,疯狂地跳动着。

“哇……父皇,救命!李承乾他要杀我!”

李泰左手捂裆,趴在地上,眼泪鼻涕齐流,仰着头望着李世民,大声地惨呼着。

李世民却是看也不看李泰,驱动身下的白蹄乌走至李承乾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李世民似是被李承乾的冰冷眼神刺痛了埋藏了多年的心结,他忽然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向李承乾。

“来人!将他押下,关入东宫,禁足!听后发落!

没有朕的命令,不允任何人与他见面!”

…………

大安宫内的重重宫门次第打开,李丽质焦急地一路小路冲入李渊的寝宫。

此刻的李渊还未入睡,兴致勃勃地挑选着摆放在沉香木桌案上的玉锁,他的嫡孙李承乾前天刚刚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他的嫔妃有喜了,虽是庶子,但也是李承乾这一辈的长子,意味着皇室后继有人,所以特意挑选了一批玉锁来想选出最好的一件送给曾孙。

李渊左手捏着由五色丝编成的长命缕,终于挑出一枚被琢得精巧绝伦,缕着双鱼戏水,触感暖润滑泽的玉锁。

李渊小心地拿起玉锁颤颤巍巍地将长命缕穿入孔中,年纪大了,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这种细活他还得凑近宫灯仔细地琢磨着。

这种事情他宁愿亲自干,这样才有仪式感。

终于完成了,李渊将长命缕打了结,将玉锁捧在手中心满意足地笑了。

玉石有灵性,温润柔和。

从古至今,就有人以玉作为护身符给刚出生的宝宝戴在身上的习俗,寄托着长辈们美好的祈福和祝愿:护佑婴儿平平安安,健康成长。

同时玉石也是人内心美的体现,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

君子必佩玉,孔子更是把玉看成为一种“德”的象征,所以人们佩带“玉”是用来提升品格、气质或美德,这也是长辈们对于子女能养成美好品德的真切祈求。

而长命缕虽是由五色丝这种小物件制成,却象征着五方神力,能够驱除邪魔,辟邪除灾。

魏晋南北朝时,由于战争频繁,加之瘟疫。

灾荒不断,人们用五色丝编成绳索,系于妇女和儿童手臂,以祈求驱邪辟灾、祛病延年、健康长寿。

到了隋唐,这一习俗已经在全国各地盛行。

匆匆闯入殿内的李丽质哭泣着,向着李渊奔来。

“皇爷爷,不好了!父皇要杀承乾哥哥!”

李渊笑容一僵,玉锁失手摔落,碎裂……

“什……什么?”

“三哥送给大兄的人参害死了绿珠姐姐和大兄的孩子,大兄骑马要杀三哥,被父皇阻止了,他被父皇关了起来。

我,我偷听到父皇很生气地对阿娘说要杀了大兄……

我怕大兄死,又不敢去劝父皇,只能来找皇爷爷你了。”

李渊嘴角颤抖着,发间仅余的几片灰发悄然黯淡无光,忽然他伸出满是褶皱干瘦的手拉住李丽质道:“走!

我们去找这个孽子!

我还没死呢!

这种事他还没做够吗?”

…………

几近圆满的明月,爬上深宫的女墙,李承乾站立在庭院中仰首看着这轮明,忽然就想起了前世他上小学时学到的那首《水调歌头》。

“呵呵,高处不胜寒……”

忽然他低声对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既是监视又是保护他的薛仁贵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郑泰他们……怎么样了?”

薛仁贵看着李承乾孤单寂寥的背影,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郑兄和李兄只是暂时被关压了,估计明天就会放了出来,太子你今天此举实在不智。”

李承乾无声地笑了笑,“如果你,你忍得了吗?”

“不能!”

“所以我也不能!”

“可是……您是要当皇帝的……”

“……”

那又如何?皇帝了不起吗?玩过手机还是看过电视?骑过电驴还是坐过公交?

不过是一个被职责束缚住的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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