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母巢冰冷的笑声传遍山腹,肆意又张狂,那是属于胜利者才配拥有的放肆喜悦。
此时的王老板已经无法行动,身体不断地抽搐着,皮肤表面上长出一个又一个奇奇怪怪的器官,显然基因已经开始逐渐紊乱,即将完全崩溃。
他怨毒地盯着母巢,仿佛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巨型章鱼怜悯地望向王老板,淡淡说道:“他说得没错,你才是我的第一目标,也只有经过了这么多次基因雕刻的你才能完美容纳我的力量。
由于死亡之种会与你的基因融合,所以当你基因崩溃的时候就会同时消除身体里的病毒,并形成抗体。
到那时我就能甩掉这副臃肿的躯壳,利用你还没有完全丧失活性的细胞重新生长,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体,甩掉所有枷锁!”
王老板双眼暴突,死死瞪着母巢,已经不成人形的脸涨成了紫色,喉咙里吼着“嚯嚯嚯”的声音,像是想要骂回去,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他这副惨状,母巢又一次发出冰冷而疯狂的笑声,似是十分享受王老板苟延残喘,怒发冲冠,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怎么,不服气?还是觉得冤枉?
从四十多年前,你亲手锁上密室大门,逼我把自己变成变异体的那天起,我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你还是要还我一次新生,这是苍天有眼!”
“你在壁画上不是说是梁教授把你锁起来的吗?怎么又变成了黄文革?”
鲍帅突然问到。
“咦,你怎么还没跑?”
母巢回过神来,发现鲍帅仍然站在原地,不禁诧异地问到。
“整座山都是你,如果你不点头,我又能往哪里跑?何况我还有几个疑惑。”
鲍帅坦诚地说。
“哼,你倒是个明眼人。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你是罕见的星兽,等我把你变成质奴之后,会精心培养你的,如果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剩下一大半意识和记忆,甚至比现在活得还要好。”
鲍帅没有接茬,不置可否地说:“等他基因完全崩溃估计还有一会儿,不如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也免得我带着遗憾上路。”
母巢微微一愣:“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说是黄文革锁上了密室的大门?”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梁丙隆干的,因为每次来套话的都是马援朝,在课题组里只有梁丙隆才能使得动他。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梁丙隆根本没有时间,是刘春红在变异之后意识到了基因崩溃的严重性,这才联合他们来骗我,而每次站在外面偷听,最后锁上密室的就是黄文革。”
鲍帅奇道:“梁教授没有时间?什么事会比抑制基因崩溃更重要?”
“他正在跟三号,也就是亚维王佳伦决战。你看过壁画就应该知道,我曾在密室里听到外面的声音,推断密室所在的区域已经沦陷。
其实那会占据外面的并不是亚维的变异大军,而是梁丙隆的质奴,最开始的时候他完美压制了亚维,但随着亚维逐渐开发身体,等级上的巨大劣势让他最终输掉了那场战争。”
“什么,梁教授竟然能压制亚维?”
母巢沉默了几秒,感慨道:“他刚刚变异就能以类人的身份压制初始亚维,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其实要不是梁丙隆当时占了上风,亚维王佳伦又何必挖那么长一条隧道来抓我?
不管怎么说,课题组的这几个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我们各有擅长,对学术很有钻研,变异之后自然就比普通的试验体厉害许多。
只可惜一切都是场阴谋,从开始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听到母巢的回答,鲍帅突然想起李光明当初刻在墙上的那句话,连忙问道:“为什么你会说试验是场阴谋?”
母巢的情绪瞬间低沉下来,沉默良久才说道:“既然你对当年的事了解得这么深入,有没有产生过一个疑惑,为什么资方明明很有实力,却在试验场的骚乱里完全没有作为?”
“为什么?”
母巢提出的这个问题恰好是鲍帅苦思良久却怎么也想不通的,听母巢提起话头,便迫不及待地问到。
母巢说道:“因为梁丙隆一早就知道,试验场本身就是一个试验,课题组和试验场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试验的一部分。
资方就像更高一级的实验人员,从一开始他们就冷眼旁观着事态发展,却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要做的只是记录下这些过程。
呵,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谁人不是试验体?”
你在做试验,别人把你做试验的过程当成了另一个试验,听到这番解释,鲍帅心里顿时翻起惊涛骇浪。
没想到课题组原来竟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可谁又能保证资方不是别人的试验对象?如果一切真如母巢所说,那么他最后的那句话总结得何其到位?
谁人不是试验体?那自己又是什么?自己的变异真的是个偶然?还是一切都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
自己的一举一动会不会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着、记录着、分析着?
这一切自然无法解答,却像一颗石头一样,压得鲍帅喘不过气,整整过了两分钟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继续问道:“资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次母巢没有再给出准确的回答。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极其恐怖的组织,甚至是超越了国家概念的存在,大抵跟公约脱不了干系。
别问我公约是什么,我虽然跟外界有些联系,但终究是被囚禁在这里的,知道的也不多。”
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鲍帅心中一阵失望。
“是你一步步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不,当时我只是偶然间注意到你,一时兴起,通过某个质奴给你提供了一张纸条和下水道里的数字线索。
那时候仇家正好杀上门来,引导你的那个质奴必须赶回虫巢,而且经过评估我也认为你不太适合我的计划,所以其实当时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你却循着那些线索,主动找了过来。”
鲍帅点了点头,心道果然是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好吧,该问的我已经问完了,现在我要逃命去了,也许从今以后再难见面,你自己多保重吧。再见!”
说完,鲍帅竟然大摇大摆地转身就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