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当然也对精神的起源感兴趣,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所有的疑惑都可以通过这个问题获得答案。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他总觉得自己有未知的使命,但他只要一多想事情就头疼,尤其是想要寻找自己过去的记忆的时候,头就疼得要命,这让他成了一个无梦之人,因为做梦就必然要搜寻记忆,而他却没有记忆,或者说无法搜索记忆。
他的潜意识就像一个无根的幽灵,飘荡在天地之间。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那些入侵的寄生意识一样,在地球上随便找了一个不靠谱的身体。可是他那些本能的反应、本能的认知又是从哪里来的?正因为这样的怀疑,他才和赵鹏程建立了合作关系,希望借此能找到一些线索。
或许,锁住记忆是使命的传达者对他的一种保护,在他还未能理解这个世界,未拥有能够完成使命的能力之前,他不能解锁自己的记忆。
苏蕙兰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不停地去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量,是不是就可以解锁记忆,甚至解锁基因信息?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提升力量,也没有试过精神力的极限在哪里,更不知道如何提升。
是该尝试一下了,也许这个岛就是个契机,岛上的精神能量如此之强,而且可以让这里的岛民的意识体天生比外界强大,还能免疫精神催眠,佩特鲁也说过他在塔卜呆久了以后发现精神力可以提升,那么是不是说明,只要呆在岛上,精神力就可以得到加强?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苏蕙兰,苏蕙兰却不如他那么乐观:“对弱者也许有用,对你这样的强者效果不会很好吧,如果真的可以无限提升人的精神力,那我们接下来的麻烦可能不会小。”
青木明白她说的麻烦是什么:“你是说岛上很可能有精神力很强的岛民?”
苏蕙兰说:“你仔细看那个老人,还有他手里的权杖。”
梦境里的场景还在继续,塔菲媞和她的男人走在彩虹上,沙滩上的人都半跪在地,手握成拳,看着他们。唯有那位老者,依然高举权杖,仿佛他只要放下手,天上的彩虹就会掉下来一样。
“这个梦境的来源很可能源于一种婚礼仪式,但那两个巨大的金字塔不可能是真的,即使曾经出现过,也不可能和他们的男女新婚有什么联系。”苏蕙兰说道,“我猜可能是这样的,这是他们基因记忆中的一种图腾信息,但必须要有一个精神力很强的人帮他们唤醒,而唤醒的契机就是在男女成婚的仪式上。
人类的婚礼一向来是很神圣的,当然,远古时期可能并不叫婚礼,只是一种男女**前的仪式。这种仪式之所以神圣,是因为它象征者种族传承和发展的希望。当部落里的男人和女人要组合在一起时,这位老人,可能是部落的首领,也可能是巫师,就会出来主持仪式,唤醒他们的基因记忆,让他们看见神圣的图腾。”
青木觉得苏蕙兰这番话的信息量好大,如果她才猜测是对的,那么至少意味着三件事情:
首先是他们的部落里有一位精神力强大的巫师,强到什么程度呢——他在主持一个部落礼仪的时候,可以轻松催眠所有人,还能唤醒他们的基因记忆。要知道在岛上精神能量场的干扰下,青木和苏蕙兰都做不到对他们进行无障碍催眠。
第二,他们的基因记忆里有关于金字塔的信息,那么他们和古埃及文明必然存在联系,至少他们的祖先是见过金字塔的。难道真是古埃及人飘洋过海,从非洲来到南太平洋,建造了海底金字塔和这些塔卜?
第三,他们所见的场景可能并不真实存在,而是存在于基因记忆中,大巫师通过群体梦境让他们看到。也就是说,那个老头儿手举权杖的样子可能就是他施法的一种方法。
苏蕙兰说:“你看看那老头儿手里的权杖,虽然简陋,是不是很像古埃及法老的权杖?”
青木之前没怎么注意,被苏蕙兰一说才发现,那老者手里的权杖头上有一个弯钩,的确和古埃及壁画里的权杖有几分相似。
这时候,梦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场景变成了树林,两个穿着现代人装束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前面奔跑,一群岛民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个男人转身抬了一下手,砰一声枪响,野人们都吓得扑倒在地上。
这枪声特别得响,想必塔菲媞曾经被枪声吓到过,在她的记忆力留下了深深的恐惧。她大概没有看清枪的样子,或者不知道那声音是人手里这个小东西上发出来的,所以她的梦境里并没有枪,只有那个男人转身抬手开枪的动作。
梦境到这里结束了,枪声把整个梦境空间震塌了。虽然青木和苏蕙兰都有能力护住这个空间不让它坍塌,但他们都认为再看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了。即便他们抓住塔菲媞的意识体,通过意识交流的问答形式,也不见得能问出更多的东西,因为塔菲媞显然知道得有限。
退出梦境后,塔菲媞并没有醒来。除非是很可怕的噩梦,否则人做完梦并不会当即醒来的,何况塔菲媞并不是在睡觉,而是处于昏迷状态。
青木找到地上那具曾经被塔菲媞抱起来过的尸体,果然和梦中所见插着三根羽毛的人很像,只是不如梦里那么年轻和帅气。
“现在我们怎么办?”苏蕙兰问道。
青木顺着地上的脚印走到小溪边,说:“追下去。”
“我们不熟悉环境,不一定能追上。如果我们不追上去,他们一定会被岛上的野人追上,那时候就没得救了。”苏蕙兰说。
“时间不长,他们走不远的。而且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受了伤,很难跑掉。”青木扔掉手里的烟头,从打斗结束到现在,刚好用掉了一支烟的功夫,“只要煤老板跟着,我有办法和他联络上。”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苏蕙兰指着地上昏迷的一男一女。
青木说:“交给佩特鲁处理吧。”
苏蕙兰也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便转身朝佩特鲁做了个手势,意识是:你下来,我们先走,一会儿你跟上来。
山上的佩特鲁看见她的手势不满地对酣然说:“你家主人这是要我去打扫战场呢!”
他看见青木和苏蕙兰朝山谷的一边走了,但刚走没几步,苏蕙兰又回来蹲到地上帮塔菲媞把撩起来的草裙放下去,遮住了身体的隐私部位,然后才站起来跟着青木去了。
佩特鲁大骂道:“靠,这是不放心我啊!真以为我是禽兽,连个野人都不放过吗!”
酣然不以为然地喵呜叫一声,瞥过来的眼神分明在说:我也这么觉得。
佩特鲁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别以为有你主人撑腰我就不敢揍你……”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恍惚,一只巨大的白猫忽然出现在虚空中,白色的身躯像一座巨大的雪山,那精神威势压得他有点缺氧和高原反应的感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