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里面也包括青木和苏蕙兰。他们是和佩特鲁一起上岛的,尤其是苏蕙兰。
佩特鲁是她找到的。虽然在土布艾岛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些离奇,而佩特鲁手里的海图也出乎她的意料,但她曾经调查过这个海盗的背景,对他的生平了如指掌,而且她还催眠了他,潜意识是不会骗她的,要隐瞒也很难,就好像你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一方面想要隐瞒真相,一方面又不能对审讯你的警官撒谎,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和四百多年前的那个红胡子真的有什么关系?”她想起了科恩的遗言里提到的另外半截火之魂的来历。
佩特鲁点点头,用手揉了一把脸,似乎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把他的问题交代清楚,颌下的大红胡子被他揉的乱糟糟的。
“这是我们家族独有的特征。”他揪着自己的胡子说,“我不是说别人没有,只是很少有人像我的胡子那样是纯红色的,还有头发,你看一点儿杂色都没有。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还有我的祖父、曾祖父……我的家族传承了不知多少代,毛发的颜色就没有变过,这种事儿应该很少见吧?”
他看向拉里夫人。
拉里夫人说:“红发源于北欧人的某种基因突变,目前掌握的生物和考古学证据来看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这种突变具体发生在何时何种情况下不得而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口获得了红发基因,但如今的红发人种在全球人口总数中不到2%,而且数量正因为全球化的发展而急剧减少。红发人种和其他人种结合的后代通常不会再出现全红的毛发,而是变成棕黄色或淡黄色,在两三代人以后,就完全看不出红色的痕迹了。只有纯种的红发人种互相结合,才能保持毛发的颜色不变。所以……”
她看着佩特鲁那一大把在火光下红得发亮的大胡子,“你们家族是不是为了保持血统纯正而采取近亲繁殖?”
拉里夫人说这个的时候很严谨,就像在做学术报告,没有半分戏谑的成分。但这个词听在别人耳里总有点很奇怪,就好像佩特鲁是近亲繁殖出来的怪物一样。
“不不!”佩特鲁连忙否认,“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事实上我的母亲是土耳其人,我的祖母是意大利人,她们都是黑发。我的家族里也不都是像我这样的,至少我见过的一些亲戚,比如我叔叔,他的头发虽然是红的,但胡子却不是;而我父亲的堂兄浑身上下连一根红毛都没有。”
“不过我们家族里总有少数人保持着红发的特征,从来没有中断过。这些人被认为是家族最纯正的继承人,然后会被告知家族的历史和使命。在我这一代,恰好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可以证明一部分,科恩的遗言说的是真的。嗯,我是说‘一部分’,也只能证明‘一部分’。”他强调着。
“哪一部分?”
“我们家族的使命,是守护一处觉醒圣地,另外就是找回‘火之魂’。没错,四百年前的大海盗——红胡子海雷丁是我的祖先,他为了火之魂而亡,临终前留下遗言,要他的后代找到火之魂,并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永世守护火之圣地。这和罗纳德·科恩所说的几乎一样,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我们和盖亚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说,我只能证明一部分,至少罗纳德·科恩说的关于海雷丁和火之魂的事情应该属实。”
“所以你的觉醒能力根本不是跟什么牧师学的,而是源自于家族的传承!”苏蕙兰说。
“不,不完全是这样。我的确从小就有清明梦能力,但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死的时候只来得及跟我说了关于红胡子和火之魂的事情,至于别的,比如觉醒者联盟之类的,却只字未提就嗝屁了。”
佩特鲁耸耸肩表示很无奈,“所以我没有骗你,牧师才是我的启蒙老师,您进过我的梦,应该相信我说的,我的潜意识可没法骗你。如果我爹死的晚一点儿,或许我会知道得更多,精神力也就不会这么菜了!”
苏蕙兰仔细想了想,觉得佩特鲁的话似乎也没什么漏洞,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倒也不好意思再进入他的梦里去确认,就算要做也轮不到她,还有司徒和青木呢。
“那么你后来成为海盗,又抢了海图,来到南太平洋,这都是有目的而为之的了?”
“我也说不清。我成为海盗真是被逼的,‘红胡子’这个外号也不是我自己叫出来的。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对父亲的遗言并不怎么热衷,海雷丁和火之魂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听起来像是一个老神棍的胡说八道。直到我成为了红胡子,和我那四百年前的老祖宗突然成了同一类人,有着同样的外号,我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帝,哦也许是盖亚,正在引导我的人生,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去,也许是真的有什么使命要我去完成,或者有什么谜团要我去解开。但似乎又有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接近真相——
我们家族要守护的圣地,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埃及的金字塔,确切一点说,是吉萨的三座大金字塔。我的祖先大多数在红海和地中海沿岸活动,就是为了这个使命。至于守护点什么,如何守护,我一无所知。我父亲没有来得及告诉我,而我也一直没机会去金字塔附近一探究竟。你知道的,我和埃及政府的关系……”
“你是说,你被埃及政府通缉,无法接近金字塔,这都是有势力集团在背后暗中搞鬼?”
“我倒不是说有人或者什么势力针对我,我想我在成为红胡子王之前,除了参加过佣兵,单兵素养还算过得去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来特别关注我的地方。但直觉又让我分明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在刻意地引导我,我好像一个傀儡,一头处于风暴中心的愚蠢的猪,被卷飞到了天上,却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后来我就对海雷丁、金字塔和火之魂越来越感兴趣,也了解到了关于觉醒者的一些事情。抢到那份海图完全是意外,我跟着海图的指引来了南太平,花了几年时间去寻找海图上标注的岛屿,找到对应的塔卜。塔卜的精神力场让我感到神奇,我的力量在那里得到了强化,但更让我惊讶的是那个海底的金字塔。”
“你去过海底金字塔?”
佩特鲁点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第一个发现了它。我根据海图的标示找到了大多数塔卜,唯独海图中心那个三角形让我很迷惑,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以为那里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岛,就在那一片海域频繁出没观察。后来的一次大雾,让我迷失了方向,却意外发现了海底的遗迹和倒金字塔。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金字塔。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去考察这片水下的神迹是什么,所以就拍了几张照片,从网上找了一位教授的邮箱,发了一封匿名邮件。”
“原来是你给席尔瓦教授发的邮件!”拉里夫人惊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