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两侧反击的枪声响起。
三支步枪合伙打一挺机枪的集火,这既是一种集火,又类似于三支步枪全伙打出了一个机枪般的短点射。
这山丘两面的枪声在刚响起来的一瞬间在日军那“哒哒哒”的弹雨中并不起眼,但马上却又让所有日军都重视了起来,只因为日军留在后方的那六七挺机枪相继只剩下一挺在响了!
雷鸣他们的枪法真的那么准吗?当然不是!他们只是往机枪后面的人堆里头打。
他们飞快的把步枪内的子弹打光了,有的子弹打死了日军的主射手那机枪自然马上就停了,还有的虽然没打到主射手却是把旁边给压子弹的日军的弹药手打死了
雷鸣的战术成功了!,于是那主射手在“哒哒”了几下后便没有子弹可用了。
那本是如同雨打芭蕉分不出个数来的哒哒声突然的减少让正在进攻的日军心中都是一惊,本来他们往前冲得就慢现在却是更慢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前进到了距离那山丘也只有二百米左右距离的日本关东军精锐们到这里本应当是发挥他们射击准确进攻迅猛的优势来,可是他们突然发现战局的进展绝不象他们一开始时想的那么简单。
到了这里那雪已经是越来越厚了,这回压根就不用想着往前冲了因为当雪都过了膝哪个又能跑起来?他们只能原地卧倒向山丘上射击了。
可是,他们悲哀的发现他们竟然没有掩体可用!
一名日军士兵看到有同伴在对面的射击中被子弹击中已是趴在那里不动了,吓得他赶紧往一个高一些的雪楞子那里爬。
他爬到那里架枪向对面瞄准,他已经看到了对面有人在树后向他射击了。
可是未等他扣动扳机,对面一颗子弹飞来却是穿透了他习惯性的以为可以做掩体用的雪楞子。
再硬的雪也不是冰也不是土地,挡不了子弹的。
由于那名日军士兵是趴着的,那颗子弹便打进了他的咽喉。
三八大盖的穿透力再强那也只能是从人体的前面比如胸部射入再从背部飞出。
可是,这颗子弹却是要在这名日军士兵的身体中做了一场从咽喉到裆下的身体内部的旅行,这个委实太难了!
于是,这颗子弹就永远的留在了这名日军士兵的身体之中。
此时在那山丘的正中央,周让、小妮子、胡梅三个女孩子也活跃了起来。
他们三个毕竟是女人,周让也就罢了,小妮子和胡梅却是在昨天夜里才学会了用步枪射击。
所以她们就被雷鸣给留在了山丘中央向前方开枪以牵制日军,那意思本来也是没指望她们能打中往前靠拢的日军的。
而刚才在日军的机枪响起的刹那,周让大喊了一声“快往后退”,三个人拿着枪就往回爬,却是一枪都没有放。
七八挺轻机枪都集中在了山丘中央那子弹跟雨点似的她们根本就没有举枪的机会,当时她们就听那身遭的树木上是一片“咄咄”之声。
此时三个女孩子也都有样学样的将步枪抵肩向前方开始射击,饶是她们心里有准备,在开枪的刹那那枪托所带来的反作用力还是震得她们肩膀一痛。
也就幸亏现在是冬天她们穿得厚,如果是夏天那肩膀都会被那枪托撞肿了。
此时雷鸣他们见日军的机枪已是被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就又分散开来向着依旧在雪地里往前挪动的日军士兵射击呢。
此时的雷鸣已是适应了战场的气氛,手中的三八步枪使用得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不断有日军士兵在往前爬劫的过程中被他用步枪击中,然后脑袋就会垂在了雪地上,人也变得一动不动起来。
其实这时日军也是犯了战术呆板的作用,他们如果趴在雪地上不往前移动只是在原地射击的话,在二百米左右那趴在雪地里的人究竟是死是活雷鸣他们还真看不清楚,可是日军一动反而就给雷鸣他们提供了射击的目标。
“撤退,撤退!”在望远镜中眼见自己的部下爬着爬着就不动了,武藤男终于是承受不住伤亡的压力下令士兵往回撤了。
而此时作为一名日军基层指挥官的武藤男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自己这些帝国军队的精英却是被对方利用地形上的优势将他们算计得死死的。
要是这样打下去,固然他们有可能将对面的那些中国人击毙,可他这个中队也注定会损失惨重。
他,需要另谋他策了。
就在武藤男对面的雷鸣他们见日军在往后撤了便在后面又是一顿放枪,终于是又留下了几名日军来。
五分钟后,枪击停了下来。
这回雪地上日军被击毙得格外的多,被称为皇军之花的日本关东军终于和本名相符了,在那雪野中绽放出了一朵又一朵血红的死亡之花。
而这时在那山丘棱线后,雷鸣他们也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这面也有人阵亡了。
雷鸣他们这伙的小蔫巴阵亡了,魏树增他们抗日游击队的一名队员也阵亡了。
小蔫巴已经被他们拖到了棱线后面,他的脑袋被日军的三八大盖打穿了。
真的正如魏树增所说的,日军的枪打得很准,子弹专门打人的脑袋,二百米以内只要被日军士兵那步枪的准星套住了人基本就没跑了。
雷鸣这伙人中,雷鸣小妮子还真的是头一回看到自己的同伴在战斗中牺牲。
人都是一样的,看到侵略者死去心中那就是一个痛快,便如在看一只死去的野狗,甚至不惜到上面再踹上几脚。
可是当看到刚刚还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伴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心情除了沉痛依然是沉痛。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周让在问坐在一旁雪地上的小北风道。
“没有,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野孩子。”小北风答道。
小北风在山林队中晃悠了好几年了,自然不只一次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所以他的表情倒还平静,只是一想到自己和小蔫巴一样也是没有爹娘没有兄弟姐妹的野孩子便心下恻然。
“唉”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北风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可怜的野孩子,以后我死也也会和你一样的,没有人会记住咱们,过清明也不会有人给咱们烧纸。
没关系,等我死了到那头咱们两个做伴。”
小北风一句话却是把胡梅和小妮子的眼泪差点勾了出来。
“怎么不会有人记得?会有人记得的!”这时魏树增过来插嘴道。
于是所有人自然都看向了魏树增。
“我们是中国共产党人,你放心只要跟着中国共产人闹革命的的,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也会有人记住的,除非咱们都死了。
等革命胜利了,不管是咱们死了还是象这位兄弟这样的人,都会有人给立碑!
在碑上会写所有牺牲的人都是为了抗击日本侵略者才牺牲的,如果他们有子女,那么他们的子女还会世世代代享受这种荣光。
而绝不会象某些软骨头的中国人那样,让他们的子孙也背着汉奸那两个字,那是家族的耻辱,就象岳飞庙前的那四个人,只要中国人不死绝,他们就别想再站起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