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目光、“报仇!”
雷鸣小队里心细的可不只是雷鸣。
虽然他们并不是职业军人出身,可是随着战斗阅历的增加,雷鸣小队的人不能琢磨的也变得能琢磨了,象周让这样的那在打仗上的心眼就更是玲珑剔透。
当周让看到这个山谷的地形的时候同样也立即联想到了如果他们小队在这里设伏那么就可以消灭多少日军。
而当他们自己走入这样的险地的时候她都不用特意思考那脑海里便会勾勒出如果日军现在伏击自己这一方,那么自己这一方的人该如何避险。
所以就在进入山谷开始时周让便已经在查找可以存身避弹的地方了,尽管这只是不自觉的习惯使然。
如果是他们对日军设伏,那么他们肯定会选择在日军全部进入山谷时再开始射击,否则岂不是浪费了如此好的伏击地点?
所以进入山谷若有敌军便有生命之忧,但最大的危险还是在严阁喜这一整连全部进入山谷的时候,换言之那就是全部进入到埋伏圈里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周让小妮子他们在进入山谷不一会儿后,周让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跟上我”,然后他们几个人就又跑到了队列的最前面。
可是就在他们快到达山谷的中部的时候,周让却是又把行军速度压了下来,她甚至回头给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二蛮子使了个眼色。
二蛮子并不知道周让这一眼到底是啥意思,但是周让在进山谷时可是说了“跟上我”。
什么叫跟上我?那就是我跑得快那你们就不能慢,可我要是跑得慢那你们也绝不允许超过我!
由于周让他们还是队列当中的,所以当她把速度压下来的时候,雷鸣小队这几个人的速度自然也就降了下来。
可是他们这么一慢下来自然也就使得后面严阁喜手下的士兵们前行受阻,于是那些在严阁喜严令下快速行军的士兵也只能绕过他们,甚至有人还瞪了这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雷鸣小队一眼。
只是当那人看到周让那特有的甜美女孩的样子时那一怒也就消了,正常人没有人会跟漂亮的女孩子过不去,更何况那拿枪的士兵。
拿枪的士兵在美丽的女孩子面前总会下意识的表现出自己的英雄主义来,他们却不知道周让外表的婀娜与骨子里战斗的狂野与狡猾那绝对是成反比的。
周让的外表有女孩子的多么的柔媚,她骨子里的好战就有多么的狂野,她内心就有多么的狡猾!
周让之所以把速度变得一会快一会儿慢的,其实道理极其简单,只因为她相中了右侧山体那处向内凹陷的山壁。
嗯,这个地方不错,如果真有日军埋伏这个地方至少可以让他们几个人少受到一面攻击!
而就在周让正在算计的时候,她身后雷鸣的枪声就响了。
于是就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周让高喝了一声“跟我来”已是率先钻到了那处山壁的凹陷之处,她甚至连周围的情况看都没有看。
老兵被称之为老兵油子,那自然是因为老兵知道该如何在战场上保命。
而周让参加这场他们并不知道要进行十四年的宏大战争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战斗天赋。
她可是街头打架混混的大姐大出身,她固然知道打架要身先士卒,她却也知道该避敌风头的时候自然要避开!
在她的想法里,所谓的勇者绝不是如果你有能力击毙10个敌人可是你在只毙了四个半后你就和敌人同归于尽了,那么,对不起,这不叫勇敢,这叫傻,甚至可以称之为缺心眼儿!
这话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雷鸣。
她若没有这样的脑瓜儿又如何能在哈尔滨道外的混混天地中打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来?
“盒子炮交替射击,看死对面的鬼子!”周让命令道,然后他就听到了头上传来的爆炸声还有那细碎的石子溅落。
虽然她看不到具体的情形,但是她至少明白头上有一颗手雷爆炸了。
至于那手雷是怎么爆炸的,周让可没有功夫去想,上面的鬼子全死干净了上面再也不会有人往下丢手雷那才是最关键的!
周让开始观察战况。
就在眼前也就三四十米的山谷中,抗日游击军的严阁喜连真的已是伏尸一片,战士的血已经汇聚成溪。
日军是精心准备的伏击,抗日游击军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入了埋伏圈。
这种利用地形的伏击战,雷鸣他们打了可是不只一回了。
以有备攻无备,以有心打无心,雷鸣尚敢打保票自己小队在这样的地形下如果伏击日军一定能打死二十多名鬼子呢,那么以射击精准擅长的日军又怎么可能不会利用?
那一路趴倒在血泊中的抗日游击军的士兵绝大多数是头部直接中弹,日军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以三八大盖的穿透力就是打在脑袋上那创伤面都不大,可是头部中枪能活下来的人那真的是万中无一!
“还有活的!”小保子忽然喊道,然后躲在山壁后的周让他们就看到在那血泊与尸丛之中有三名伤兵正拼命的向周让他们所占据的山壁凹陷处爬来。
“二蛮子掩护!”周让看着那三名在自己刚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是已经长眠于血泊之中的同伴尸体中挣扎的士兵高喊道。
那三名士兵到了这时也没有丢弃手中的步枪,他们的眼里充满了不甘,他们的眼睛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他们加入抗日游击军就是来打鬼子的,可是他们还没有击毙一名鬼子自己却已经被鬼子打了个半死不活,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心甘?
“啪啪啪”二蛮子从山壁处探出身子向山路尽头的那个山头直接就打出了长点射,他也想救这三名士兵啊,他们也是自己的同伴!
可是,战斗从来都是残酷的,指挥员一不小心让自己的部队迈入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想再从中收回脚来,太难了,难于上青天!
就在二蛮子状若疯狂的从山壁后探出枪向山路尽头山上的日军射击的时候,有一名士兵身子一颤趴了下去再也不动了,他被日军补枪了!
紧接着第二名士兵在爬过他刚刚中枪的尸体的时候也是一颤,他同样中枪也不行了。
第三名士兵借着自己这两名刚刚牺牲的摞在一起同伴身体的遮挡奋力向周让他们这里爬来,近了,近了,更近了,到了!
那名士兵已是伸出了自己一只手,而就在他的对面桩子也已是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桩子力气那是最大的,他有信心只要让自己的手搭到这名并不知道姓名的同伴的手时自己一用力就可以把他拽到这个安全的凹陷处来。
可是,这时,又是一发子弹飞来,这名与生也只有一寸之距的士兵身体一颤,他那扬起来的手便落了下去,便再也没有递过来,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他弥留之际用最大气力高喊了两个字:“报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