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王大力、小不点三个人匆匆的从那山顶上往下溜。
他们不可能不着急,日军的骑兵马上就会发现毛驴车上没人然后就会开始搜索的。
这面的山坡上还不错,树还是很密的,有利于他们行动不被日军发现,也没有刺玫丛,终是免得被再扎一回。
也只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三个就跑到了山脚,然后便在那草地上向北狂奔而去。
雷鸣边跑边瞟着东面的公路,还好,没有日军的马队。
可就在他们冲上公路的时候,雷鸣就听到了身后的两山的夹空之中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
此时他们离那条狭长的谷地才有多远,平面距离那是200米都不到的!
为什么会马蹄声声?
那定是日军骑兵已经有返回搜索的了!
显然,那些日军在搜索追踪方面也很有经验。
他们在发现毛驴车上已经没有人了的时候,肯定是分兵搜索了,那山谷里的马蹄声那肯定是有日军拨转马头从里往外跑的!
还好,雷鸣他们刚刚跑下的这座山虽然不高树木灌木还是很密的,那些日军并没有纵马上山。
否则,雷鸣他们暴露无疑!
“快!”雷鸣低喝了一声,带头就钻进了路北边的苞米地。
王大力和小不点自然随后跟之。
雷鸣也只是在苞米地的垄沟之中往前钻了十多米便低声命令道:“爬着走,千万别碰上面的苞米叶子!”
于是,三个人一人一条垄沟便拼命的向那苞米地的深处爬去。
时下的苞米早已经抽穗结棒了,那苞米棵子都有两米多高了。
一个人如果站在苞米地里是绝无可能将那枝叶婆娑的苞米地看穿的。
但是,万一日军上了那山顶从上往下俯瞰,而雷鸣他们又在苞米地中跑,那么那苞米势必会被里面的人撞得如同波浪一样的分开,高点上的人对苞米地里的情形自然是一览无余!
可是光这样爬还不行!
雷鸣便往前飞爬边再次说道:“别抬高身子,可动作一定要快,要象跑一样快!”
此时他们三个可不是匍匐前进的,那匍匐前进的速度可就太慢了,他们还要考虑后面的追兵。
农村人都知道,苞米那都是成趟子种的,苞米当然是长在垄坛上,两个垄坛之间是垄沟。
那苞米也跟树长大了一样,半米以上那是长的枝繁叶茂的,可是在接近根部的地方那叶子可是不密的。
所以,此时如果有人在垄沟的一端蹲下来顺着垄沟望去,那怎么也能看出去个四五十米的。
雷鸣之所以说要快,那就怕有日军真的蹲下来顺着垄沟往里面看。
情势所迫,却需要他们三个人用这近似于猎狗一般的动作却跑出猎狗一样的速度来,委实难也!
可是,再难也得往前蹿,离后面的日军当然是越远好安全!
又往前蹿爬了一回,当雷鸣回头看去时,他眼见终于看不到公路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特么的,这家种地的人肯定是个好庄稼把式,咋把这垄备的这么直溜呢!
在东北,把松软过的土地用镐头或者牛马拉的犁弄出垄来,这叫备垄。
那土垄备的越直,在另一端往那苞米地里看自然也就看得越远!
试想,那垄要是背歪了不是一条直线,苞米棵子自然就把观察者的视线挡住了。
是以,雷鸣才会有如此的抱怨。
可此时并没有因为雷鸣他们往苞米地里钻的深了一些那危急的情况便有所缓解。
那后面日军的马蹄声已是越来越密集了。
显然那是日军搜索的人数又增加了!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日军的呼喊声。
“再快!”雷鸣又命令道。
雷鸣可是能听懂日语的,他可是听到日军喊到苞米地这头来看看!
此时雷鸣他们三个人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们先是被刺玫茎杆的硬刺儿扎了,而刚在苞米里地好一顿蹿爬,那自然是需要手刨脚蹬的。
所以他们那手上已是和老农一般的全是泥土了,卜勒盖儿上蹭的也全是泥土!
说句难听的话此时他们三个人动作如狗喘息偏又如牛,那身上早就被汗湿透了。
可是,不行!还得接着往前蹿!
终于,又前进了五十多米后,他们眼前一亮,他们已然把这片苞米地“穿透”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刚松了一口气,可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到苞米地南头也就是他们刚刚爬过来的那头便传来了七了嚓咔的声音。
哎呀!不好!那小鬼子的骑兵竟然真追进苞米地里来了!
小不点和王大力就想接着往前面的苞米地里钻,可他们再看向雷鸣的时候就见雷鸣却已经是趴在地上了。
那雷鸣正把自己一只耳朵贴在地面上听呢!
小不点和王大力一见雷鸣不动他们两个也不动了,也忙仔细倾听那战马冲入苞米地的声音。
也只是片刻功夫雷鸣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他却是伸手一指他们三个刚刚钻出来的这么苞米地,却是挑了个位置又往回钻了去!
就雷鸣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冒险打法着实让小不点和王大力一愣,可是随即他们两个跟着雷鸣的位置就钻了进去。
信队长的没错!那万一要错了呢,大不了和小鬼子拼了!
这是雷鸣小队所有队员早就达成的共识。
而就在那苞米杆儿断裂的声音里,有日军骑兵已是纵马向前了。
只是好大一片苞米地,日军自然不可能一匹马走一条垄沟,更何况日军现在也不确定他们所追击的那三个人躲到了哪里。
日军依旧是以雷鸣他们先前逃跑的方向为主要追击目标的,毕竟那里好大一片山。
而返回到搜索日军骑兵终究便有限。
所以这几名日军也只是抱着一种“打草惊蛇”的心态冲进了这片苞米地,他们各自之间的距离那怎么也得有二三十米的。
而日军在马背上又能看到什么呢?
他们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层层叠叠的苞米叶子罢了。
马匹的高度是以马背到地面的垂直距离计算的。
日军的高头大马再高那马背高度也只是在一米五多点罢了。
马之所以给人很高的感觉,那是因为马头的存在。
可是,马头却不可以算作高度的,哪国的骑兵也不可能骑到马脑袋上吧!
而日本关东军的身高据说在日军之中还算是高的,那就算一米六吧。
他们又是坐在马背上的,那高度就又得打个对折,于是马背上日军视角的最高点也就比那苞米棵子高出二三十公分罢了。
也就是说日军士兵骑在他们的高头大马上在这长势茂密的苞米地中也就是刚露脑袋。
他们往下看所看到的也只是那上面的苞米穗子和一层层的宽大的苞米叶子罢子。
也许他们多少可以看到相邻那垄苞米的叶子之间的空隙,可是再远两根垄,他们所能看到也只能是苞米叶子,一层又一层的苞米叶子!
于雷鸣他们来讲钻爬得相当费劲的苞米地,日军骑兵也只是一会儿功夫便撞了过去,身后留下一条被撞出来的“通道”。
出了这片苞米地前面却依旧还是苞米地,两片地之间之所以有空隙那当然是因为两块地分属于不同的人家。
日军骑兵们还想接着往北时,他们便听到了前方已是传来了日军的呼喊声。
那是聚居点的日伪军听到枪声后终于赶过来了。
于是,那几名日军骑兵互相看了看终是拨转马头往回去了。
只是,他们当然不知道,就在这片苞米地之中有三名东北抗联的战士却是偷偷爬着挪动了位置。
他们又躲在了他们两个骑兵之间那层层的苞米叶子下面,便如同盖了层天然的伪装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