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声响起的时候,特遣队主密营里的战士便有拿枪往外围跑的。
而留在密营里的归队人员们便凑到了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原来叛徒或者奸细在他们中间还真有啊!
雷鸣他们所在的那个警戒区域虽然离主密营有点远但那以是能听到枪声为限的。
那要是听不到枪声不就失去警戒的作用了吗?
别说是老兵了,那就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对枪声都特别敏感。
很远的枪声哪怕只是如同蚊子一般哼哼的声音,老兵都能听出那是枪声来的!
一共就三声枪响,这不摆明了就是在击毙叛徒吗?
这回不用王校锐说话,这些归队人员自己就开始排查了。
他们一共就七十来个人,那就跟点名签到似的想找出一个不在的人还不容易吗?
他们这一查,果然,少了两个人!一个叫王大彪,一个叫杨宪。
“啊?咱们这里面还有两个叛徒呢!”有个山东口音的战士粗门大嗓的就嚷。
“不会吧,杨宪的来历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可王大彪不会啊!”便又有了解情况的战士说。
别人看向他时他直接就替王大彪解释上了:“那我和王大彪原来就是一起的,他还和小鬼子拼过刺刀呢,他怎么可能是叛徒?”
“那可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便又有人说了。
要知道这些归队人员原本是两支队伍的,说话的人和认识王大彪的那个原本就不认识。
“那也不可能!”认识王大彪的断然否认。
“那怎么就不可能?那咱们还有内个啥,当官的当叛徒的呢!”另外的战士就不同意。
这两个人却是直接就争了个半红脸。
而这个时候,外面就有人喊:“别吵吵!别吵吵!我就是拉肚子多蹲了会儿,我咋就成叛徒了呢?!”
所有人转头一看,得,正经是那个王大彪跑回来了,他也是山东口音,嗓门也不是一般的大。
“拉倒吧,你不是想跑没有跑出去吧?”这时候有人便很不合时家宜的开了个玩笑。
当然了,开这玩笑的那也是王大彪的熟人。
不是熟人,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谁敢开这玩笑?!
“我艹!”这王大彪一听就急了,可他转眼一看是熟人也知道人家是开玩笑,于是气道,“你特么的去茅坑看看去,那要是新鲜的你就特么给我都吃了!”
归队人员哪想到此时此刻本是很严肃的事情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于是“哄”的一声所有人便笑了起来。
可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归队人员就不乐了。
那个叛徒也好,奸细也罢,已经被拖回来了,正是那个叫杨宪的。
“这个是叛徒无疑!”雷鸣指着那地上的尸体跟归队人员说道,“一,别人不跑他跑。二,是自杀。是咱们要抓活口时他给自己来了一枪。”
雷鸣说完从兜里摸出把王巴盒子扔在了这个叛徒的尸体上了。
归队人员信了。
象他们这些老兵真的没有人愿意用王八盒子。
当然不是说王八盒子总出故障,那要是总出故障的话,日本人也不可能让它成为日军军官的制式武器了。
可试想一下,那王八盒子发生故障的情况就象一颗定时炸弹似的,谁也搞不清它什么时候就炸了。
用习惯了的武器那是有依赖性的,可关键时刻它卡壳了或者撞针断了,秃噜扣了,自己小命可能也就没了,谁不怕?
不管怎么说,这回总算把叛徒找到了,那些归队人员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都是抗联战士,谁不想要同样的待遇啊!
只是随即发生的事情却是让这些归队战士的那颗刚刚归位的心又滴溜了起来。
王校锐却是依旧让军官们找他们谈话,而那枪也依旧不肯发给他们。
差哪了呢?
这些归队人员就又琢磨,难道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有叛徒?
所谓三个臭皮匠都能顶一个诸葛亮呢,更何况他们是七十来个人呢!
大家一分析这件事后便有那聪明人一拍大腿道:“那要是搁我是王营长我也接着审!”
“为啥?”有那脑瓜反应慢的就问。
“为啥?”那个聪明人一瞪眼睛,“那个杨宪可是自杀的,那他为啥自杀,那还不是怕咱们的人活捉他问口供。
为啥怕问口供?那肯定是在咱们这些人里还有他的同伙嘛!”
“他自杀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因为咱们这里还有他的同伙吧,也许他怕遭活罪呢。”有人表示了反对。
“可你也不能排除咱们这些人里还有他同伙的可能性!”那个聪明人便说。
他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人家说的有道理,谁也不能否认那个聪明人所说的可能是成立的。
一片沉默之中,终是有一个战士叹气道:“以后咱们谁也别互相瞅了。”
旁边便有人又问为啥。
那个战士却是说道:“这么搞下去,看谁都特么的象叛徒,非整出精神病来不可!”
众人沉默,这事委实是闹心啊!
不过,这回他们并没有闹心多久,又过了几天之后,在主营地的归队人员们便听到外围却是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已经有了经验的归队人员们便又开始查人。
果然,人又少了一个,这回这个叫毛细妹。
你们可别以为这个毛细妹是女的,人家是正宗的男人。
有女人起男人名的叫什么亚男的赛男的,那自然也有男人起女人的名字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那家一生小子就夭折了,而再生了小子的时候为了把这个小子留住那就起个女孩子名吧!
而这回归队人员中恰恰就有在特遣队老队员的带领下,当然也可以说成是监督的,恰恰就在枪响区域活动。
他们是亲眼看到那个满脸是血的毛细妹被特遣队员抬着给扔到山林中某个隐密之处去了!
至于那个毛细妹到底是不是叛徒,这些归队人员自然是相信的。
说某个人象不象叛徒是没有用的,叛徒也不傻也不会把“叛徒”两个字写在脸上。
唯一的证据那就是,你要不是叛徒你跑什么?
这一点抗联战士都认,这就是证据!
就算你不是叛徒只是个逃兵那被毙了也是说得过去的,这里可是部队,万一你把密营位置给泄漏出去了呢?
至此,内部审查抓叛徒的事情到底是结束了。
所有归队人员的枪也被发了回来,不过每个人也只给发了五发子弹,按王校锐的说法是,短期内没有行动带那么多子弹干嘛?
可是那些归队人员不知道的却是,就在毛细妹被击毙的那天晚上,在雷鸣他们看守的外围密营里,毛细妹又活了!
那已经用雪把脸擦干净了的毛细妹却是正和雷鸣他们几个在地窨子里有说有笑的。
“装死人挺遭罪的,挺白净的脸蹭了那么多兔子血。
来吧,这个兔子大腿就归你了!
为了套到这只兔子咱们家雷小六子那可是熊瞎子打立正,绝对露了一小手的!”小北风笑嘻嘻的把那烤熟了的兔子腿递给了毛细妹。
毛细妹还有点不好意思接,雷鸣则笑道:“吃吧吃巴,哪天咱们再打几只野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