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社里人来人往，隐隐能听到旁桌客人压低的交谈话语声。
卢秀听了江斌的话，眉头紧锁。
江斌叹了口气，又道：“其实说老实话，对于那些成年女人，包括大学生，我从不曾觉得她们被人介绍去卖淫是上当受骗，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对那些初中的女孩，我觉得她们算是受害者，是受人蒙骗的。”
“如果是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又怎么可能会陷入那样的陷阱？”
卢秀语气嘲讽，听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江斌所说的那些女人都有三个特点，拜金、自贱、虚荣。
江斌却是笑着摇首，轻声道：“所以说秀哥你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家庭，特别还是官家，你无法理解在各种欲望面前，人性是多么的脆弱。”
卢秀不以为然的摇着头，喝了口茶，没有多说。
“秀哥，别不开心嘛，管她是不是上当受骗，咱们不搞也会被别人搞，同样付她钱不就行了？”
江斌打着哈哈，道：“怎么样秀哥，要不要试试？让我猜猜，御姐？萝莉？还是长腿美少女？哦，对了，现在正好放暑假，可有不少外省来的女初中生，打着跟同学旅游的名义欺骗父母，跑来咱们这边卖的哦，要不我给秀哥您找俩个处的？”
“滚你丫的，老子没兴趣。”
卢秀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喝完，冷冰冰的扫了江斌一眼，起身扭头便走。
“唉，秀哥，真的不玩嘛？我请客啊，保证都是一等一的极品货！”江斌坐在桌上，不顾茶社里其他人的目光，对着卢秀大喊。
卢秀头都不回，扬起手对身后摆了一下，冷声道：“我觉得恶心啊，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享用吧！”
“唉，等一下呀秀哥，留个联系方式嘛，把我的微信加一下啊。”
卢秀走出茶舍，江斌紧随其后追了上来，在一番软磨硬泡下，卢秀不情愿的在微信上添加了他。
而后，第二日傍晚，卢秀在家里看着电视，突然接到了江斌在微信上发来的信息。
“秀哥，昨天说的那个事，还记得吧，我跟你说，过两天有一批货，外省来的，全都是极品，而且其中不少还是处的，我这里有她们的照片，不过为了保密，都是带着小面具的，只能看到嘴唇和下巴部分，照片我等会发给你，看上谁，直接跟我说，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秀哥，千万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嘛，嘿嘿。”
这两条信息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照片，每张照片都有一个女人，岁数不等，身材不同，穿着各式各样。照片中每个女人的胸口都被贴了牌子，牌子上标明女人的编号，而在照片的右上角，有显眼的黑体字注明照片中女人的社会身份、年龄和三围，有些是处女的还特别标注出来。
卢秀皱着眉，拉着手机屏幕，有些好奇的往下飞速翻看那些照片，只是一小会，他便觉得屏幕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女人，让他不适、反胃。
只是突然间，卢秀拉动屏幕的手停住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胸口的牌子上写着24号，她戴着半幅面具，遮住了额头、眼睛、鼻子，只露出嘴唇和下巴，但就是这露出来的部分，让卢秀觉得倍加熟悉，再仔细看这女人的身形，卢秀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看向照片右上角的信息。
“清纯学妹，初三刚毕业，15岁，尚是处女，三围……”
刹那间，卢秀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喘不过气，他浑身颤抖，拿着手机跑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他带回老家放在床头的那张照片。
“不…不是她…怎么可能…没有这么巧的事，只是有些像而已…”
卢秀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照片，不停的左右扫视，没一会，他呼吸粗重，跪伏在地，胸口急剧起伏。
过了好半晌，卢秀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压抑低吼，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给江斌发了条简短的信息。
“24号。”
很快，传来了回应。
“好嘞，秀哥，我办事您放心，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两天后的晚上，卢秀被江斌约出来吃了顿晚饭，而后两人来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
“秀哥，这是房卡，她已经在房间里等你了，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在宾馆的一楼大厅，江斌将房卡塞给卢秀，小声的问道。
卢秀心神不定，他这两天寝食难安，过的浑浑噩噩，面容十分憔悴：“没有。”
“哈，我就知道。”江斌从怀里掏出一叠红钞，看厚度，两三千该是有的，他将钱塞到卢秀手里，附耳道：“这是给处女额外的破红钱，可以让第一次的她不那么紧张，记得，要在事前给，这样在做的时候她会更加的心甘情愿，就算你要玩一些花样，她也不会拒绝。”说完后，拍了拍卢秀的肩膀：“秀哥，快去吧，祝你玩的开心。”
卢秀没应声，他僵着脸，拿着房卡和钱，一个人独自上了电梯。
两分钟后，卢秀找到了房间，但他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拿着房卡停身站在了房门外。
好半晌，卢秀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康婉凝的照片，她坐在课桌前，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是那么的温婉纯净，如同天赐的圣光。
看着照片，就如以往那般，卢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笑着笑着，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小心的放回到口袋里，刷房卡，进屋。
宽敞的房间内装饰奢华，很安静。
卢秀轻轻的抬脚，一步步走过门前的玄关，而后，他看到了。
她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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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卢秀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康婉凝站在床边，她仍是那般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只是此刻的她睁大双目，惊愕的看着卢秀，往日清纯的笑容再也不见。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卢秀看不清眼前的人了，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猛然间，他笑了，任由泪水划过脸颊。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是你？”
卢秀轻摇着脑袋，满面泪痕的低语，康婉凝浑身瘫软的跪坐在地，她看着卢秀，面颊苍白，不见半分血色，不停的摇着脑袋：“不…不是…卢秀…你…”
卢秀流着泪，耸肩摊手，面带讥笑，蓦然间，他抬手拭过双目，捋起额前的黑发，咬牙转身，朝外走。
“卢秀，别！怎么会是你…怎么会…”
“住口！”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打断了康婉凝的呜咽。
卢秀背对着她，低头看向手里江斌给他的那叠红钞，讥嘲的笑了笑，抬手对着身后抛，红色的纸票在身后飘。
康婉凝透过飘洒的大把钞票看着卢秀的背影，面上带着绝望，她不再哭了，只是如死人般没有生机的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来的人是你……”
卢秀没有理会她，无言的走到门口，转动门把，打开房门。
“等等！”
猛然间，康婉凝站起身来，追到卢秀的身后，眼中含泪，大叫：“你心里有什么话就与我说，别这么一声不吭的走。”
卢秀深吸一口气，他没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面容扭曲狰狞，挥出手指向身后，指向那些飘落在地的红钞，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个字来。
“脏！”
说完，卢秀头也不回的走了，临出门时，他隐约听到屋内的哭求声。
“呜呜呜…求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回到大厅时，江斌已不知去向，卢秀出了宾馆，漫步在市区街头。
这一刻，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受，只是觉得，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