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最难的两道题,从此气势更盛的涂方怀心情很不错,虽然他个子不高,但看众人的目光中却总带着那么一股子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他环顾了一圈,目光最后对上了正对着穆老的题发呆的徐添。
“省省心吧,年轻人,穆老的题目,不是你能解的出来的。”
涂方怀刻意上前刁难了他一句,说话的时候居然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涂会长此言差矣,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当着几个评委和其他人的面,徐添不好没脸没皮不给人前辈面子,这样有伤他自个儿的人设,所以还是搭理了他一下。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时间可不多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做你的明星吧。”涂方怀冷笑道,“你仔细看看,穆老的这个联儿,你是不是能念对都不一定,要不,你试试看把这个上联念一遍我们听听?。”
第一评委穆老掐了掐表,“行了,到此为止吧。”
他们起身准备走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过来搬桌子打算收拾场面。
可这时,徐添却大声道:“几位评委老师稍微等一下,我想试一试。”
涂方怀一怔,乐了,心说你一弱冠戏子,真以为能对上这个联?
你才长几根毛?
这么短的时间你对什么啊,就算是我想对出这个下联,恐怕也要想个一两个小时还都不一定对的好,或者都不一定对的出来,就凭你?
其他参赛者顿住脚步,关注了过来。
“咦?”
“这上联是绝对吧?还有人想试?”
“不算绝对,但也肯定非常难。”
“好年轻啊,不会还没成年吧。”
“他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了吧。”
“他行吗?我怎么没见过他?是圈子里的人吗?”
“他不是那个明星么,徐添?”
“对,就是他,徐添。”
“《水调歌头》是他写的?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文采,难得,实在难得!”
“听说他刚刚在场外把涂会长的脸给打了,是个莽撞小子。”
有一部分人还不认识徐添,但有一些还是对他如雷贯耳的,都三个两个地聚在一起议论起来,说说指指。
这时,合作单位的视频网摄像师也把镜头打给了徐添,预赛他们不是直播,但也要录像,然后剪切好精彩镜头再发到网上。
三个评委也看向他,“你试吧。”
反正合计着,也不差这一分钟时间。
徐添没在意众人的议论,迈步要上去。
旁边有个人瞎起哄道:“徐千秋,要不你试试,写个刮刮刮刮刮刮刮,没准就对上了呢?”
徐添笑笑,心里话说傻子都不会用你那个破对子,连字音都不对称,哥们儿要是这么写了,非得被行内人给笑死啊。那个上联可是暗藏杀机的,哪里是人随便碰运气就能对上的?不过徐添没有压力,巧了,这所谓的预赛最难的两个上联之一,这第五十道题也是最后一道题,恰恰是那百分之二三十里的他那个世界也有的对联,而且下联早都被他那个世界的能人前辈对出来了
题板越来越近。
站在前面,徐添停住脚步一低头,拿起毛笔跟砚台里舔了舔墨汁,一抬手,想都不想就行云流水地写上了他的下联。
涂方怀看了一眼,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他并没有看出门道,或者说他压根懒得去琢磨其中的门道。
其他参赛者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徐添写出来的下联,因为他们对这个上联实在没有任何理解,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读呢,于是徐添就算写出下联来,他们也看不懂,一头雾水。
不过唯一值得称赞的是,这人的毛笔字很好看啊
“好字啊!”
“好书法!笔锋温润,却不失苍劲,好字!”
“这字真漂亮,这位小明星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书法功底。”
其他参赛的或没参赛的观众也同样多看了几眼徐添的笔墨,这么年轻的人,书法写得这么好的真不多啊
徐添落笔,写完了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徐添给出的下联上——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什么下联?
这到底什么意思?
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涂方怀和几个成就比较高的楹联高手都盯住了下联,若有所思,试着念了好几遍却没有念出来。
不对吧?
这下联对上了吗?
他们也不清楚了,上下联都似乎非常隐晦,他们很难判断
甚至那第二评委和第三评委一见之下都没当回事,觉得可能是这年轻人瞎写的,只是形势上的字这一块对仗工整,穆老上联的深意和意境这下联绝对是乱七八糟,不可能对的上来。
有观众起哄了。
“这什么啊”
“哈哈,连着打几个字就算下联了?”
“是啊,那我也行了啊,这上联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是瞎写瞎对啊,长长长长长?什么跟什么啊”
只有穆老微微眯起了眼睛,“小伙子,你这下联怎么念?”
徐添笑呵呵地反问道:“您的上联怎么念?”
“我的上联是”穆老念道:“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念出了读音,那几个连续的“朝”字意义便十分清晰了,好多参赛者和观众全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念的啊怪不得那个上届的亚军涂方怀说行内人可能都念不对合着玄机这么深这是同字异音的楹联啊这种对联简直太难对了因为非常复杂还要求下联对仗工整?怎么可能
“这上联太晦涩了啊”
“肯定没对上,长长长长?这不对称吧?”
“算了,没什么可惜的,反正张老师的强项又不是对对联,他之前都说他不会对联没研究过了。”
第二评委看看穆老,“走吧穆老,去大礼堂了。”
“是啊,一会儿还得评审决赛呢。”第三评委的小老头道。
可是谁也没想到,穆老竟然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徐添,“你的呢?”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徐添重复地念了一遍,然后笑一声,说了自己的下联,“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都已经转身要走的第二第三评委闻声,刷地一下就惊愕地回过了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