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并没有真个爆发,王贲随之而来的余音,消弭了一切:“田猛,你且记住!在我王贲四十岁那年,会亲自去往你们田家纳你之女为妾,哈哈哈!你们父子三人可以走了。”
田猛有点蒙,但随之而来就是无比的恼怒,田光终于是拿出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够了,猛儿、虎儿,我们走。”
那么,王贲就等着剩下的这位军中之人开口了。
“王贲将军,果然如传闻一般霸道。在下楚国项燕,旁边乃是一名本将的护卫。”
王贲仿佛根本不在意他是谁,便示意他可以走了,这般无视比之言语更加伤人。
店小二大气都不敢喘,快速的收拾好了雅间,只等着眼前这位了不起的军爷入座。作为相国的心腹,这派来随同王贲之人,颇有些威严:“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将最好的美酒给上将军端来。”
两坛醉仙酿已然送到,王贲就靠在窗角,看着临淄大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美酒入腹,填补不了男人胸中的沟壑,王贲知道这个地方他还会再来,只是下一次,哼,他要谁的面子也不给!
一坛已然见底,王贲没有了开启第二坛的心思:“想来后胜相国已然安排妥当,既如此,你且带路吧。”
王贲可没有忘记此行自己真正的目的,公孙丽姬。
罪恶总是滋生在深夜,王贲或许信得过相府的严加看守,但他永远不会小瞧一个男人的决心。他王贲就是要扼杀这种无畏的决意,让夜晚一切的魑魅魍魉无所遁形。关于这一项业务,王贲已然是纯熟得很!今夜,还有接下来的两晚,他会一直守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本相国已然为将军安排好了最好的厢房。”
王贲淡然开口:“有老相国费心,只是那人何在,本将不亲自确认一番,不踏实。”
“自然,那是自然!”
在这位后胜相国的亲自带领下,王贲来了,也远远见到了这位有些消瘦的丽人。是她,确认无疑之后,王贲终于表明了真实意图:“相国大人,王贲自会守卫丽姬夫人,还请大人将其他无关人等撤出此院!”
后胜心中倒是早有所感,毕竟王贲不是那么容易糊弄之人:“也罢,就如将军所言。尔等,皆撤出此院!”
再没有多余的客套,后胜走了,暗中的守卫也撤下。之后,王贲盘膝坐在门外石阶上,与他相伴的唯有一坛未曾开封的美酒、一柄暗无天日的凶兵…
似乎过了很久,里面那人终于想通了一般,门吱呀一声开了,丽人现身之后,也不呼喊、也不言语,只是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位将军的脸庞,仿佛要从中发现什么似的。女人的感觉果然敏锐,即便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当王贲再度开口,还是让她回想起了一些朦胧的回忆。
没有你猜我猜躲猫猫的习惯,王贲径直摘下了自己兜鍪(头盔),给某人看个真切。
这女人似乎很是惊讶,不自觉后退几步,将脑袋磕在了门柱之上,好不狼狈。但公孙丽姬已然管不了这些了:“是你,那个人!”
王贲冷硬的声音,就两个字:“是我!”
公孙丽姬瞬间明悟当初自己为何走错房间,但更大的疑惑涌上她的心头:“你到底是谁?”
“丽姬夫人,末将王贲!”
这些天来,丽姬自己被齐相控制,她人在相府,但这位齐相后胜又未曾叨扰过自己。之前,丽姬还错以为真的是齐相准备将自己献给齐王。但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王贲,秦国禁卫大统领,那么,那天那个人就是秦王嬴政了!”嬴政两个字是特别加重的,丽姬怎能忘记,自己的父亲就是惨死于大秦铁骑之下。而现在,有一位秦国的大将守在自己的门外,还称呼自己为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丽姬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嬴政那个杀人屠夫。”
王贲不想和女人谈什么大道理,怎么简单就怎么来:“你和末将赴秦,则荆轲无碍,还请夫人仔细考量才是!”
“你无耻!荆哥已经被你们下了剧毒,现在你们还要拿他的性命相胁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们秦人的一贯做法嘛?”
王贲已然闭上了双眸:“毒自然会解,人自然会放,一切尽在夫人你的决意。”
门重重地摔上,隐隐传来了女人痛彻心扉的呜咽,但王贲无动于衷!
接下来的两天,王贲根本就没有离开相府的打算,反而是齐王建又眼巴巴的跑过来一回,这个逗比:“孤昨日看将军演武十分尽兴,竟然忘了观摩神器之形体。如若错过,岂不是人生大憾!”
一阵唏嘘不已、连连感慨的观摩之后,这人就赖在相府了,非要听王贲讲什么塞外风光,如何生擒单于头曼云云。以及不可避免男人之前的话题,那草原圣女长的什么样子,好不好看啊,听闻其生有异瞳,不知是真是假。
足足大半个下午的时光,一直到天色已晚,心满意足、受益匪浅的齐王这才兴尽而归。自此,王贲算才真正可以离开这座临淄城。而王贲定下的启程日期赫然就在明日清晨,盖因为这里的氛围实在是让王贲感觉不爽。
上至大王,下至群臣,都是空谈国事,不修武备之人。这样没有英武之气的国度,原谅王贲确实是有点腻的慌。
或许,女人是天生的夜猫子。又是深夜,隔着一道大门,公孙丽姬给出了她的答案:“我可以去秦国,做那大秦的丽姬夫人,但明日启程之时,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师兄无碍!”
“夫人,您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早该认命的,不是么?王贲五感惊人,哪里发现不了这位公孙丽姬的反常,就如同焰灵姬最开始的表现一般,公孙丽姬已然隐隐有孕相。
但这种事情,王贲若是聪明,就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是留给嬴政脑壳疼吧。当初,在洛阳王贲早已经劝过一次,但嬴政不以为意。现在,王贲也爱莫能助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呵呵,天意,也只能是王贲想要的天意才行!
王贲很难想像,如果没有了盖聂与天明引动天下大势的十年,这方世界会变得多么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