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突如其来的一道,近在咫尺的怪叫声,将心中有鬼的瑞莫克和拉苏吓得不轻。
两人怒气冲冲回过头来,却发现出声者是那只乌鸦之后,顿时没了脾气。
一直闭着眼睛的熊陡然睁开了眼睛,浑白色的眼睛中满是沉静,又透露出一丝深深掩藏不住的狂暴。
另一边的易,也悄然深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两人都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易掩藏地还不错,但暴熊如此庞大的身影根本藏不住,实在有些显眼。
乌鸦从熊的肩膀上跃起,血色黑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众人,再次嘎嘎叫几声之后,振翅飞走。
“跟上!”
熊沉闷的声音响起,率先上了车子,易也跟着钻入了车子,在瑞莫克和拉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窜了出去。
“怎、怎么办,老大,我们要听他的吗?”拉苏缩缩脑袋,有些犹豫。他不相信这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怂了。
拉苏是个极其胆小的家伙,就连他体内恶魔之力开始暴躁时,居然都不能压过他的本性。也多亏了如此,这小子上次袭击瓦龙街区才能最先清醒过来,溜之大吉。
没有体内恶魔力量的制约,他绝对是第一个逃命的。
瑞莫克教训这家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眼下,他都懒得和这个蠢货废话,直接冷声道:“把车子里的看好,开车跟上。”说罢,他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子,看到拉苏还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了,怒骂道:“那是大人的黑鸦,你是想死吗!?”
白色面具。这个东西在两人眼中,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尤其是被恐惧之焰灼烧过的瑞莫克,一看到那张面具,就吓得手脚冰凉,四肢发软。
“大人”这两个字似乎是有魔力一般,拉苏打了个寒颤,急忙上了卡车,发动了车子。
卡车上的,是一个个人。
只是这些人,个个脸上都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有些人还长着大嘴,低哑地嘶吼着,满脸痛苦,口水都沾湿了胸前一大块衣服都不自知。
他们体内的恶魔,在撕扯着他们的灵魂与血肉,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被发现了秘密的康斯,有些慌不择言,脸色阴沉地怒吼道。
“伯爵大人,按照规定战斗力要优先守卫火车最后一节车厢,我来这里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罗林偷眼观察着四周,时刻运作着恐惧恶魔之力,提防着菲什突然爆发,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只是罗林发觉自己体内的恶魔之力稍稍有些僵硬时,他脸色一变,突然想到了什么。
火车的材料、以及铁轨的金属材料中,都是掺杂了一些纯度不高的光元素魔石,还有其他一些能阻隔黑暗元素传递的材料的。这些东西天生让黑暗生物感到厌恶而不愿接近,而且最重要的是,当黑暗生物在靠近时,战斗力会削弱……削弱程度因人而异。
罗林只是感到有些僵硬而已,并不是很严重,对战斗力影响并不过分。所以他脸色有些变化的原因不是自己,而是那几十个“死士”!他们体内那些驳杂的恶魔之力,在这里恐怕会更加混乱……
原本是暴躁的家犬,现在,他们将变成出笼的野兽!
局面恐怕不会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罗林的脸色有些阴沉,但菲什的脸色却是更加阴沉了,眼中突然冒出了惊天的杀意。
计划一直在暗中顺利进行,但从支援队来到鲁德斯科之后,一切都变了,不管做什么,总会发生各种意外,出现各种各样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意外的人!白面恶魔、瓦龙军团、还有这个罗林,他们有意或者无意的,一直在破坏着这个计划,直到今日,他们方才能离开。
计划可能暴露了吗!?想起大人的话,菲什再看向眼前的罗林,心中便是一股暴躁的杀意。
或许他是,或许他不是,但菲什不愿意想那么多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暴躁,只想杀人!
菲什,从来不是一个冷静的家伙,他也从不喜欢用什么脑子,论什么阴谋诡计,以权压人,以势压人,才是他想要做的。
有什么威胁,杀!!哪怕是杀一个刑警会有不小的麻烦,要付出不少代价,但菲什不想管那么多了!
耳边的“谨慎”,以及之后的一切后顾之忧,终于被他抛之脑后。
“辛吉德,做掉他!”
菲什沉重的吨位慢慢坐下,引起火车一阵摇晃。这句话说出之后,他的心情,顿时好了无数倍。
这一刻,没有任何制约的菲什,才像是传闻中,暴躁,蛮横的冷脸伯爵,菲什!
彻底撕破脸皮了。
出奇的,罗林这时抛下了任何顾虑,放下了一切担忧,他这一刻皱眉想的走神想的却是:
“不小心杀了菲什,回去该怎么和伊利丝说呢?”
莫名其妙的想法,却实实在在是战争终于打响第一枪时,罗林的想法。
……
狭小的车厢中,菲什站在最后,而罗林,则被那几个黑衣人围拢起来。
黑袍褪下,一个个多毛丑陋的的壮汉,身体渐渐膨胀起来,面部和躯体生生挤出一个狼的造型。
菲什不信任其他人,他的手下,只有这些狼人。菲什举起圣杯,他狠狠一挥手,圣杯上亮起邪异的光芒,他冷漠道:“上!”
“嗷!!”
“啊!!!”
十几颗硕大的狼头,渐渐围拢过来,他们腥臭的口水,溅到了罗林的衣服上,绿油油的竖瞳中,满是残暴的杀意。
然而这些近在眼前的狼人,并无法引起罗林的注意,他的目光,放在了后面那个精瘦的身影上。
黑袍掉在地上,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月辉级的罪犯,越狱出来之后一直潜逃着的极恶炼金术师,辛吉德。
“菲什,你终于肯给我那种药剂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尝尝这种滋味吗!?”
“我忍受地太辛苦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