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口冒出火焰的一瞬间血牙就已经动了，它用和自己体积完全不想衬的速度朝着山坡下一个猛扑。
两枚榴弹落在了它身后，爆炸的气浪挟着碎石和土块，以及无数的破片卷起一阵锋利的狂风，一下子就将血牙包裹了进去。
熟悉的刺穿耳膜的轰鸣，熟悉的让皮毛卷曲的温度，熟悉的令它窒息的气味。
血牙抖了抖硕大的脑袋，脖子周围一圈白色的鬃毛也随之甩动，它又猛地朝前一跃，毫发无伤地从爆炸掀起的浓雾中窜了出来。
这种程度的炮击对于血牙来说，比被蚊子叮了还不如，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血红的眼睛很快就锁定了正在扭着屁股倒退的诺马洛克，在喉咙里憋了很久的一声咆哮脱口而出，化作撕裂天空的尖啸。
“嗷~”
两枚榴弹落在了它的面前，打断了它的独唱才艺秀，拖长尾音还没来得及释放出来，就被第二轮炮击生生地压了回去，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嗝~”。
血牙侧着头，被爆炸的气浪推得往后坐了一坐。
它的脑袋有些晕，它的智慧还不足以让它搞明白，为什么这辆皮薄馅大的朝他丢炮弹的速度会比以前的要快那么多，怎么一眨眼就又炸了它一次。
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让它把战嚎唱完的呀。
打断狼群对月夜嚎会惹多大麻烦，罗尔不知道，但是他已经知道了打断血牙唱歌似乎触发了它的激怒属性。
看它血红的眼睛变得更加鲜红，红得好像要滴下血来就知道了。
血牙撒开四条腿，在第三轮炮击击中它之前就朝着罗尔窜了上来，速度之快以至于让爆炸的气浪都只能追着它的尾巴。
“你这炮弹过期了吧！”罗尔一边倒车，一边瞄准血牙开炮，一边大声嚷嚷道，“三轮炮击，这货怎么还跟个没事人，哦不是，没事加鲁鲁似的？”
“炮弹的品质都是跟炮塔相对应的，除非抽到了特殊规格的炮弹。”系统道，“搭档你现在两门炮都是R阶而已，没有办法破防是正常的，所以本系统才建议搭档你用头怼。”
“那你赶紧给我临时制造一些特殊的，能破防的炮弹呢！”罗尔继续朝着毫发无伤的血牙聊胜于无地开了两炮，稍微阻了一阻对方前冲的势头。
这时候如果响起BGM，“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想必是很贴切了。
看到血牙躲避炮弹和爆炸时灵活的身手，罗尔连用穿甲弹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这蛇皮走位打不中不说，说不定R阶穿甲弹头的密度还没人家脑袋外面一圈面具高呢。
“本系统做不到啊。”系统用无奈摊手望天的语气道，“上次破例给你做了一枚空爆弹，是基于本系统面临消亡危险时的特殊规则，现在本系统并没有面临这种威胁，所以规则不允许我为搭档提供超规格的弹药。”
“谁说的，我们现在就面临生死关头啊，被这货咬一口或者拍一巴掌可不得了啊。”罗尔控制着诺马洛克一个快速的回转，躲过了扑上来的血牙。同时朝着它近距离打了一轮齐射。
血牙的利爪在地面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好像地面是豆腐做成的似的。罗尔不敢想象这要是一爪子拍到诺马洛克上面，估计直接就开天窗了。
榴弹爆炸的冲击波掀起的碎石雨一下子冲进了观察窗百叶的缝隙里，罗尔一面控制诺马洛克继续朝小贝尔的方向倒退，一面飞快地把观察窗百叶关到三分之一开度，反正他也不是特别依靠自己的目视来开车。
“那是因为搭档没有选择正确的战斗方法。”系统愤愤不平地道。
“正确的战斗方法？用脸怼？”罗尔刚刚跟血牙拉开的距离被对方几个腾跃就一下子追到近前，情急之下，罗尔只能猛踩踏板，诺马洛克的负重轮“吱嘎吱嘎”地叫着原地甩了半圈，车身侧面狠狠地撞在了血牙身上。
血牙飞快侧了一下身子，避过了柔软的腹部位置，用自己从脊柱上延伸下来的硬质骨片接下了这一记冲撞。
“哐当！”一声，血牙被撞得朝着一边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
罗尔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了火车，巨大的惯性让他一头磕在战车内壁上，头盔上顿时又多了一个凹坑。
“俗话说，狼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我刚都用整辆车甩过去去撞它的腰子了，都尼玛撞出重金属摇滚音了，他还倍儿有精神，你确定这哲学前脸能有用？”罗尔看着血牙又站了起来，它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沿着脊柱长出来的，层层叠叠骨板相互碰撞，哗哗啦啦只响，看着跟打快板似得。
“搭档，你这样是不可能甩掉它的。”系统急道，“你要相信本系统的节操，泰坦合金的硬度哪怕对上这货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的！”
罗尔控制着诺马洛克退开了一段距离，看着血牙重新转过头来朝着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踩下了踏板。
引擎尖叫着，把所有的压力输送履带上，诺马洛克发出巨兽一般的轰鸣，朝着血牙就冲了上去。
血牙发现了罗尔意图，这辆皮薄馅大三翻四次地躲过了它的尖牙和利爪，还朝它开炮，现在更胆大妄为地向自己猛冲，一系列的行动已经彻底激怒了血牙。
它低下头，四肢肌肉猛地收紧，用力抓住地面，然后迎着诺马洛克弹了出去。
喷着蒸汽轰鸣的战车，喘着粗气四肢如飞的血牙，就像两头已经红了眼了公牛，用力地撞到了一起，如同火星撞地球。
“当~”
巨大的惯性让罗尔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实际上是诺马洛克的车尾整个翘了起来，他的头再一次重重磕在了观察窗上。
罗尔觉得自己要是再来这么几下，铁定会被撞成傻子。
而血牙也一点都不好过，它被撞得四脚凌空，朝后猛地飞了出去，温热的鲜血夹杂着被染红的骨甲碎屑洒了一地。
“泰坦合金的特性是可以吸收并反弹一部分冲击力，所以血牙还承受了一部分自己的力量。”系统用得意洋洋的声调道，“论头铁，还是搭档你更胜一筹。”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以后专门跟人玩碰碰车吗！”罗尔扶着驾驶头盔气道，“逮谁跟谁来场哲学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