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向裴元海的正是钟不负。
无巧不成书,先前两人两骑,正是钟不负与单子胥星夜赶路,马不停蹄,途中换了一次马,方在此时出现在平阳府城外。
城外情形严峻,钟不负老远一瞧,暗道不妙,自己不在这一日之间,竟发生如此多事情。
这时只瞧沈渊一马当先,朝着前面逃跑之人杀了过去,在远处,裴元海一众人等虎视眈眈,这时远远瞧着他们之中,有一人持剑向前走了几步,钟不负便欲单子胥道:“单兄,你在此慢行,我去助我那兄弟一臂之力!”
单子胥抬眼瞧了瞧,道:“没有何有道,倒是我们黄河三怪在此齐聚......你且去便是,我在此慢慢走。”
钟不负一拱手,两脚一蹬,直接跃下马背,“神行术”猛一施展,好似浮光掠影般,眨眼之间便到了裴元海身后!
钟不负的轻功造诣,直叫单子胥一阵惊异!不由暗忖:“倘若昨日他若真有心胜我,我绝非是他对手!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此刻,钟不负手上的两道寒芒直奔裴元海后心!不过裴元海可不是那般初出茅庐,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杀机陡现,裴元海同时便感应到了。
这一转身,铁扇猛扫,只听“叮叮”两声,同时身体往后一撤,避开杀招,这动作一气呵成,让钟不负大感棘手!
偷袭不成,钟不负自知失去了先机,只得错开步子,往后退了几步,与裴元海拉开了距离。二人目光凝视,各自摆好架势,蓄势待发,可二人却皆不愿率先出手。
黄河侠盗的名号,裴元海早闻大名,却不知有何本事,然方才那无声无息的一记偷袭,这般诡谲的身法,却不得不叫裴元海忌惮三分!
而黄河三怪之中的“亡命书生”,对于钟不负来说亦是再熟悉不过,这些年多闻裴元海恶贯满盈,故而钟不负早就想会一会此人,只是多年以来,裴元海行迹不定,让钟不负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眼下正面交手,也叫不禁叫二人战意滔滔!眼下二人僵持,任凭周边亦是斗得不可开交,此间却是岿然不动!
此刻沈渊大战天山鹰王,二人剑法凌厉,沈渊以剑法多变见长,而天山鹰王则更为经验老道;庞青依旧找上了老对手巨笔翁,判官笔对判官笔,不过庞青不愧是锦衣卫四大金刚之首,只片刻功夫,巨笔翁便已露颓势!
宁铁手的武功当在巨笔翁之上,王海一对铁尺与其相斗,一时间竟是斗了一个不分上下!
四大金刚之中,若论武功,可谓庞青第一,紧随其后便是这排行老三的王海,王海的武功,走的是迅捷刚猛的路子,但招式却不失灵巧,他与庞青皆是奇门兵器,寻常高手想来见都未曾见过,乍一交手,定然会手足无措,吃些暗亏!
那宁铁手见招拆招,虽然吃了几下亏,却未伤根本,瞧着眼前的一对铁尺,却是越打越兴奋!王海感受到对方战意,亦是使出了全力!
而此刻场上最为精彩的,莫不过赵汗青大战溪老大,虎首金刀大战斩马刀!
“北侠”赵汗青,一招一式都是堂堂正正,勇往直前,一刀一人,满是浩然正气,绝不愧对“正气刀”之名!而天山五绝之首的溪老大,巨大的斩马刀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气势上凶恶狠辣,好似草原上的狼,天山上的雪豹;招式上力拔山兮,就好像草原上发疯的公牛,和天山中暴怒的熊罴,可谓所向披靡!
终究是中原武功渊博悠久,溪老大力大,赵汗青便已巧破之;溪老大刚猛,赵汗青便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无论怎么样都压了溪老大一头!
但溪老大绝非就这些本事,所谓一力降十会,尽管被赵汗青的金刀压着打,但赵汗青却也再进不得一步,一时间二人也是僵持不下!
庞青余光一扫,亦是对赵汗青心声佩服!
当初从京城北郊的林子中逃走时,只剩下九个喽啰跟在身边,此刻也与那些锦衣卫打在了一处,不过锦衣卫人多势众,且个个武功不弱,区区山贼喽啰又岂是对手?一个照面,就如切菜一般倒了四个!
天驼老见情况不妙,当即出手相助,倘若这几个喽啰被杀,面对这二十余名锦衣卫和这一众高手,想来今日难逃!
天山五绝之中,当以天驼老最为年长,但武功却不可小觑。那手中的铁杖虎虎生风,与那剩下的五个喽啰一起,竟叫这二十余人再没占到一丝便宜。
蛇婆婆没瞧见何有道,本就不欲出手,这时只瞧见天驼老以一人之力挡下二十余锦衣卫,忍不住脱口骂道:“你们锦衣卫也真是废物,一个老不死的也拿不下!”
锦衣卫个个汗颜,那天驼老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反嘲道:“你这老婆子,一看便是个没男人疼的,当了一辈子老姑娘罢!说出去叫人笑话,不如跟了我这老不死的,免得你这老太婆到死还是个黄花闺女!哈哈哈哈!”
一句话,那几个喽啰已是笑得没了样,而锦衣卫也是想笑而又不敢。
蛇婆婆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也不多言,手中的蛇杖便朝着天驼老的头顶砸去!
蛇杖袭来,天驼老双手举起铁杖,直接硬抗一记!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戏谑道:“老太婆,力气还挺大!够劲!”
蛇婆婆冷笑一下,嘴角微微一翘,一脸嘲笑!天驼老瞧着蛇婆婆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悸,暗叫不妙,可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妙。
瞬间,只瞧蛇婆婆手上一旋,蛇杖上的那条过山风蛇首正对着天驼老的颈部,也不知蛇婆婆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嗖、嗖”两声,两根银针从蛇口中猛然发出!
同时又听蛇婆婆骂道:“老残废,去死吧!”
天驼老本能的急忙躲闪,可是那银针实在太快,还是叫其中一根银针擦破了脖子上的皮!天驼老性情暴虐,,只是年纪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知道收敛。
他天生畸形,背部隆起一个大包,年幼之时谁都会欺辱于他!自他学了一身本事,但凡招惹他的,非死即残,手段极为残忍!想当初,年轻之时,西域天山,谁不知“天驼”的恶名?
眼下被一个老太婆以暗器伤他,又辱骂于他,天驼老这暴虐心性自然而然的就显露无疑!
顾不上脖子上那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只瞧他脚下一个错步,腰身一转测过身来,铁杖顺势一旋一压,便将蛇杖压在了下方,不待蛇婆婆反应,天驼老右手一松,左手执杖便向后扫去!
蛇婆婆躲闪不及,一声闷响,只见铁杖直接扫中蛇婆婆胸口!
这一重击之下,顿时叫蛇婆婆脸色涨红,她强忍剧痛,直退了七八步这才稳住身子,终于,憋在喉头的那一口鲜血,还是忍不住从口中溢了出来!
天驼老正想趁胜追击,那铁杖正要举起,忽然他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心跳也瞬间极快,好似要跳出了喉咙!再也站立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这时天驼老吃力的抬起头来,只见蛇婆婆一嘴殷红,咧嘴笑着,一副得逞的模样,在天驼老看来,极是丑恶!
眼下,他口歪眼邪,宛若中风,舌根发硬,口水更是止不住的留!即便此刻他说不清楚,但他还是大声骂着:“老泼妇,你这银针有毒!”
蛇婆婆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毫无顾虑的凑上前来,而此时,那五个喽啰也早已成了锦衣卫的刀下之鬼!
只听蛇婆婆冷笑道:“你这老不修,倒死也不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道理!”
沈渊目光一扫,亦是一身冷汗,一阵后怕!突然一剑刺来,沈渊将将避过,赶忙收敛心神,正要反击,只见天山鹰王方才竟是趁着自己一时掉以轻心,虚晃一剑,顺势后撤,眨眼间便转而扑向了蛇婆婆!
别看天山五绝平日里谁也不服谁,但实际上,却是亲如兄弟一般,绝不肯眼瞧着天驼老任人宰割!
再瞧其他三人,竟都是如此!
只听沈渊突然大叫道:“蛇婆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