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柰何,曾经在长安城暗道中极为神秘的流云会大当家叶流云其实是个标志性很强的人,除非他不出手,只要出手的话就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叶流云的流云袖,见识过的没几个人,但是传遍江湖的速度却很快。
世人皆说,叶流云出手的时候两袖灌风状若巨木,有神威。
轰的一声之后,那面犹如凉亭一般的大铁伞伞面上被他拍出来一个洞,无比坚韧的伞面崩碎,伞骨塌陷。
江北巨鹿原开元被震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脸上已经满是惊惧之色。
“虽然我不是叶流云。”
叶流云想了想,很认真的问原开元:“但我有些好奇......叶流云应该从来都没有去过平越道,还是南越国的时候也没有去过,更不曾与你们南越国的江湖客有过什么交集,所以你和他应该也没有接触,你也不会认识,为什么你见了我会说我是叶流云?”
原开元道:“江湖传闻,叶流云白衣如雪大袖飘飘,有谪仙之姿。”
叶流云笑起来,想着要不然我认了吧,人家那几句词说的怪好的,尤其是那五个字......有谪仙之姿。
江北巨鹿原开元之所以被称为江北巨鹿,江北两个字的出处是他出生在南越国江北郡,少年时候就因为个子大而出名,十五六岁已经有万夫莫敌之名,后被南越国皇帝杨玉得知,将他召入宫中做禁卫。
至于巨鹿这两个字,是因为当时有行商从不知某地带来一个杂耍的队伍回来,在南越国内四处游荡表演,倒是场场火爆,其中有一种被称为域外巨鹿的东西,极高大,能吃到树上的叶子,人人见了都很惊叹。
大概是觉得,原开元这般身高也能吃到树上的叶子,所以就送了他巨鹿的称号。
原开元道:“你就认了你是叶流云又如何?这里如此多的人见过你出手,你能让我们所有人当哑巴?”
叶流云道:“不能,但是有别的办法,比如我不认,比如传扬不出去。”
就在这时候小青衣六朝着这边跑过来,那边十几个手持双伞的江湖客朝着他冲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的刀又不在手里,在刚刚摔倒的废墟那边,只好先跑过来想拿刀,所以这就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曾是南疆武府举荐入京参加诸军大比的新秀,对昭理国铁伞门自然有所耳闻,但并没有见过,所以一开始也认不出来,从现在来看,这昭理国铁伞门后来突然崛起几乎成为昭理国江湖霸主级别,可能正是因为二十年前原开元逃到了那边。
小青衣六不是没有自信打不过那十几个铁伞门的江湖客,而是为了稳妥起见,手里有刀和没刀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两个概念。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里有刀,也会有几分底气,觉得没准可以杀鸡呢。
他跑过来,叶流云看了他一眼:“又想换换吗?”
小青衣六道:“不想,我就想躲开。”
他纵掠到了废墟那边将他的长刀捡起来,一刀在手,心中安定,回头朝着那十几个持双伞的人看过去,却发现那十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朝着他追过来,而是到了叶流云身后。
小青衣六一
惊,想喊一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而一向稳妥谨慎的叶流云,居然好像没有注意到那些人似的。
他们手里的伞都很特殊,金属打造,伞尖犹如剑尖一样很锋利,伞骨外侧也打磨过,犹如一根一根狭长的刀刃,这东西可攻可防。
叶流云的正面是江北巨鹿原开元,身后是十几个江湖客,一瞬间就陷入重围。
原开元大笑,蒲扇般的大手抬起来一指叶流云:“杀了他!”
随着他话音一落,几个江湖客同时纵掠起来,伞尖朝着叶流云......可是却并没有刺向叶流云,他们从叶流云的头顶上掠了过去,在原开元惊诧的目光中,那几个人的铁伞戳向这个犹如铁塔一般的壮汉。
“你们干什么!”
原开元的大手横着扫出去,一巴掌将靠近的两个江湖客扇飞,可是却没有顾及到脚下,两个铁伞门的人翻滚着到了他脚边,铁伞狠狠的扎进他的大腿里,刺进去之后伞骨就迅速撑开,伤口便立刻豁开。
原开元疼的大喊一声,他的大铁伞往下一砸,直接将其中一个江湖客的脑袋砸成了肉泥,一脚将另外一个江湖客踢飞。
可他身后也有持双伞的人出现,跑到他背后,有人高高跃起抱住他的脑袋,铁伞朝着脖子位置猛刺,他脖子上有链甲,但铁环有些大,伞尖又很尖锐,虽然不能全都扎进去,可连续几下脖子上就开始冒血。
这些江湖客的实力自然不如小青衣六,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小青衣六的对手,可原开元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人偷袭。
没多久,他身边就围了至少十几个人,铁伞朝着他身上不停的猛戳,他的上半身穿着重甲,下半身没有,那些人就朝着他的双腿不停的刺,没多久两条腿全都是血糊糊的。
原开元大手乱挥,不时将其中一个人扇飞,可是埋伏于此的铁伞门江湖客何止之前的十几个,全部加起来至少有四五十人,扇飞一个上来一个,他身边始终围满了人。
铁伞一下一下的扎进他身体中,铁甲再厚重也有被戳开的时候,原开元拳打脚踢至少杀了十几个,然而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狠,依然在围攻。
他像是一头巨大的野象被无数的猎豹围攻,身上挂着十几头猎豹。
“你是叶流云!为什么不与我单打!”
原开元眼睛血红血红的,大步朝着叶流云走过来,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叶流云身上,此时的场面看起来便有些血腥残忍,他身材极其高大魁梧,挂着好几个人往前走,还有人抱着他的腿,他依然能大步向前。
“你愧对叶流云之名,居然偷袭!”
原开元在怒吼。
叶流云微微叹息一声:“人是你带来的人,他们动手也不是我安排的,何来我偷袭你?是你要带着他们偷袭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太傻,又太自信。”
原开元却不管他说什么,只是想过来一伞把叶流云拍死,他好像杀不死一样,那么多人围着他不停的刺,身上已经全都是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脚印,可就是不肯倒下去。
“你只是忘了一件事。”
叶流云看着原开元说道:“昭理国那样的小国又怎么敢得罪大宁?或
许你们觉得,是大宁的人邀请你们的人过来帮忙,而邀请你们的人将来可能会成为大宁之主,所以你们无须顾忌。”
他摇头:“也只有你这么想,昭理国的皇帝现在每年九月初九那天还会带着文武百官朝着大宁的方向三拜九叩,每年都会写几份奏折送过来,恨不得想认大宁皇帝陛下做父亲,有人去接触他的那天,他就立刻向大宁皇帝陛下送来一份密报。”
“他还没有忘记你们南越国是如何灭国的,所以你带着这些人来以为可以杀宁人为你们南越国报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叶流云道:“你们离开昭理国的时候大宁这边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你们能安然无恙的进来,也是因为故意放你们进来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有些人自己冒出来。”
他转身看向对面的酒楼,酒楼二楼位置站着一个身穿湛蓝色长衫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原本有些戏谑的看着下边的激斗,但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叶流云看向那个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一次,在青衣楼外。”
二楼的那个年轻人缓了一口气,点头:“是。”
叶流云道:“你还和我青衣楼的看门人打了一架。”
年轻人再次点头:“是。”
叶流云问:“那你觉得你能有把握打赢我青衣楼的看门人吗?”
年轻人自然是余满楼,昨日在林妙斋夫人姚美伦让他到京畿道来杀一个人,要杀的自然不是澹台草野,而是青衣楼的人。
几个月之前,同存会的人就开始制定计划怎么除掉青衣楼,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把握确定青衣楼是陛下的人,现在也没有,所以必须试探,必须逼出来真身。
于是姚美伦想了一个办法,她与同存会的人都说过这个计划,但这个计划是杀澹台草野的计划,她相信如果青衣楼的人是陛下的人,那么一定也会动手,不管同存会的人谁落在青衣楼手里,又或者同存会中有陛下的奸细,那么这个消息都会传出去。
只要青衣楼的人离开长安,她就能安排人伏击。
来自昭理国的江湖客不是她找来的,但她知道这些人早就已经到了京畿道等着,那是东主暗中派人联络,东主这些年奔走,已经联络了很大一批可用之人。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管从青衣楼里出来的是谁,都会死在方城县。
她只是忘了,昭理国对大宁的敬畏,最直接的敬畏,是对大宁皇帝陛下的敬畏。
一个每年都不庆祝本国立国之日,而是大张旗鼓庆祝大宁立国之日的小国,敢触怒大宁皇帝陛下?
昭理国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懂事。
站在二楼的年轻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虽然笑容有些苦涩。
“还好。”
他看着叶流云说道:“我曾想名满天下,还好我没有名满天下,所以你不知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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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智力非常没有问题的人,我现在面临一个困惑,我之前往回翻看要修改的章节,但是现在想不起来农场刺杀是哪一章了.......有没有好心人?】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