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暴雨在少年的头上落下,雨水沿着紧身衣里的无数细小管道从脚踝那里排出。
整个星城的街道上都空无一人。
轩一早已经离开了中央商务区,向着天之塔前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虚幻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椒月身穿着黑色的洛丽塔短裙,头戴着黄金的冠冕,整个人形同虚幻地站在雨水之中,笑眯眯地看着他。
雨水从奥斯行走的身上穿过,就好像穿过一团虚幻的烟雾。
“既然已经做过的事情,那么就不要后悔。”
椒月如是平淡说道。
轩一没有理会对方,自己涉水在暴雨中继续前进。
椒月见对方无动于衷,不由笑了笑伸手在轩一的面前轻轻一划。
对方明明是无形无质虚影一般的存在,但是伸手划下的时候这个世界却有真实的反馈。
只见漫天雨幕被少女的手指一划而开,地上流动的雨水也被她的手指一划而开。
就好像天地间瞬间出现一道无色无形的玻璃幕墙,长不过一尺,却将轩一与椒月之间彻底隔开。
轩一抬头,从黑铁戒指里抽出手枪,向着对面椒月的头颅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这并不是斯特共和国那一系的实弹手枪,流线型的手枪枪口浸润在瓢泼的大雨中,随后有白色的水蒸气蒸腾而出,那细小的枪口突然迸射出拳头大小的橙色火焰,然后笔直向着椒月而去,其速如弓矢。
那火焰有着极致的温度,周边的雨水在接触到它的三尺开外,便被迅速蒸腾为白色的水汽,在密布的雨丝中,这团火焰好像击入琼脂的炮弹一般,在轩一的视界中留下清晰的轨迹。
然后火焰破碎。
椒月划下的那道透明的幕墙坚不可摧,橙色的火焰撞击在那里就好像装在金刚石的墙壁,把自己挤成煎锅上摊开的蛋黄之后黯然熄灭。
椒月不动声色:“你拿我的枪来射我,你会不会感到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轩一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抽出一柄长刀,放回手枪,将双臂的力量以体内的毒素增幅之后,双手持刀狠狠向着那道透明的墙壁划去。
少年从来没有什么招式,他只知道最好的刀就是最快最狠的刀。
一刀而过。
金石摩擦之声划破天际。
轩一收刀,看向眼前的少女,笑了笑道:“我过来了。”
是的,他过来了。
在他身后,那道透明的幕墙被那一刀从中刺穿,然后慢慢崩解,雨水倒灌而入,天空中的雨幕也重新将它淹没。
椒月平静鼓掌:“厉害,厉害,我必须承认你参加千星试终于有那么一点机会了。”
轩一还是没有回答。
他现在终于在椒月面前不再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想要击败对方,仍然是痴人说梦。
她现在整个人依然不在这个世界,可以清晰看到雨丝划过她的身体,那么便意味着轩一根本没有伤害她的办法。
以及——其实轩一并不想和她打。
打不过反而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即使现在也是。
他是在做很蠢很蠢的事情,如果再坚持下去,可能连到手的千星试名额都会失去。
自己一向是那么聪明的人,本来不应该办这种蠢事的。
“让开。”轩一淡淡说道。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椒月笑着说道:“当初你选择放手,那么就意味着你再也没有机会抓住那位九公主了。”
“其实你很聪明的,知道自己原本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椒月看着雨中的男孩:“为什么现在就突然变蠢了呢?”
“因为。”这个时候,突然有第二个声音冷冷响了起来。
“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反抗命运而存在的。”
椒月诧异望去,只见那个金发的男子静静站在雨水之中,背后的云翳张开巨大翅膀将他托举起来,顺便给他遮蔽了风雨。
帝云归不带笑容地站在空中,那美貌如女子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着椒月:“月公主,白天时候在星辰广场的人是您对吧。”
“我们没有进行的战斗,如今可以继续了吧。”
这次连轩一都没有想到:“你怎么在这里?”
“第九军团突然封锁了整个中央商务区,傻子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帝云归冷冷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九公主竟然曾经离我那么近。”
别说你,我也没有想到。
轩一在心中吐槽道。
椒月回头看向那个金发的男子:“你现在不怕我把你的腿打折了?或者把你衣服拔了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帝云归淡淡微笑:“如果月公主做得到的话。”
这样说着,他背后的云翳骤然伸长,像是两柄突刺的长枪,在刹那间穿越几十米的距离,撕开雨幕贯穿了黑发女孩虚幻的身体。
椒月刚想开口嘲讽,突然轻咦了一声,如同光幕一般的身影在那里闪烁了几下,随即瞬间消失。
当椒月重新出现在十几米外的时候,那两柄白云的枪已经在原地爆裂开来,四散的水汽与云翳将那里的雨幕绞成粉碎。
帝云归望着面有诧异的椒月,微笑道:“曦子权曾对我说过,当别人不知道你的能力时,才是你最强的时刻。”
“月公主虽然是以空间致知,诡异神秘之处天下你称第二没几个人敢称第一。”
“但如果善于研究的话,依然有办法轻微伤到你遁入时空罅隙的身体。”
椒月面色不豫地看着那个雨幕中的男人:“你真要逼我把你腿打断吗?”
帝云归笑了笑:“如果月公主不介意暴露自己更多的能力和底牌的话,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否则的话,和您战斗取胜或许有些难度,但是自保却是无虞。”
这样说着,帝云归看了看在下面的轩一:“我帮你把她拖住了,你还不赶快去做自己的事情?”
轩一点了点头,快速向着前方重新跑去。
椒月没有阻拦他,而是冷冷望向对方:“谁让你来的?”
“曦子权吗?”
帝云归笑了笑:“都不是,兴趣使然而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