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没有给孔强打电话,原因是他知道,孔强正忙着白天黑夜地“上站”呢。
好像给马总打电话更合适一点,反正他哪里啥也不缺。
这一打电话,马总还正好就在,说是你真会挑时间,你要明天来,我肯定不在冠洲。
原来马总计划第二天出门呢。
不过你来了正好,怼一瓶儿。
张小北说,怼一瓶儿不中啊,估计得好几瓶啊。
然后就问怎么回事,张小北当然也就实话实说了。
马总说行啊,我这儿就有酒,还有个专门的厨子。
你们直接来就好了,家里也是我一个人,老婆孩子都不在本地。
嗯,有能耐的人都这样,老婆孩子都去更好的地方去生活和上学了,这年头流行这个。
张小北打了个车,把副驾驶的位置空了出来。
自己三个人坐后面。
到了路局门口,看见一个30多岁,身穿西装,颇有风度的一个人,手里拿了一张纸。
嗯,肯定是上官科长了。
上车的时候就把出租车车牌号发过去了。
这人一招手,然后停车上车,朝着某小区开去了。
这个小区算不上高档,但也还可以,门卫挺好说话,出租车直接都能开进去。
好吧,不啰嗦了,直接进门吧。
一敲门,马总开的门。
“咦?咋是你了!”上官科长很意外,原来认识马总。
当然了,马总“彩票”都能搞到手,叫秦副处长都是“小秦”,认识上官科长,应该不意外。
“我早都知道是你!”马总歪着嘴笑着。
一进门儿,就听见厨房里炒菜呢。
“不对啊,马总,你住求这小区呢!你那城中村的楼中楼住着不舒服?”上官科长进了门,很随意就坐下了。
“这不是为了大家吃饭方便呗!跟这儿开个灶,有厨师,喝酒方便,还不显眼儿。”嗯,应该是最近都不出来吃饭了,改家里聚了。
没听刚刚上官科长还说了,局里管的严。
“不过你这酒都太高端,喝不惯。”上官科长进了门,就还没跟上小北说话呢。
当然了,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
“你想喝啥?”马总问道。
“你这有没有唐省的高粱白?我那时候跟唐省铁路学院上学的时候,就好喝这一口儿。”
“这都多少年了,见不到这酒。是不是都停产了!”
“你马总肯定有招儿,给想想办法呗!”
这个酒别说马总不知道,张小北也不知道啊。
自己就在唐省上的学啊。F典那时候着急喝酒,淘换的都是二锅头。
高粱白?有没有这酒?
不过反正还炒菜呢,马总去打电话了。
这上官科长就拿出了刚才那张纸,给了张小北。
“你的资料呢,已经存档了。现在给你一张计划提报流程,这背面是你的用户名和密码。”
“每个月的3号之前,去你们省煤炭销售办公室用这个用户名和密码进行输机。”
“输机以后,我在平台上就能看到。”
“然后每个月26号左右,就该批都批了。”
哦,这是正式计划的玩儿法,以前自己都是3号之前给煤承公司提交呢。
原来这个事儿,还真的得趁早。
“补充计划呢,每个月2号以后提报,时间你自己定,每个月一批,15号左右批复,主要是看你正式计划的兑现情况,酌情予以批复。”
“对了,你报正式计划的时候,给我们货物工作科得交一份下个月的产量预计。每年年底的时候,得给我们一份下一年的产量预计。”
“其他哩……一边儿走一边儿看吧。”
得了,这说的简单明了。
一看就是要赶快说完,抓紧喝酒的节奏。
“对了,正式计划和补充计划有数量限制吗?”张小北得问清楚了啊。
“有啊,为什么没有啊,根据流向,到站的接货能力,还有铁路检修的具体情况,影响因素很多。”
“不过,现在跟你说,你啥也不知道,过上个一年,你基本都就知道个差不多了。”
上官科长知道,说多少你都没感觉,你得走上一年,各种情况都具体遇到和处理一下,才能有更加深刻的体会。
“是这样,上官科长,我是想问问,我们一个月能给多少啊!有没有个大致数字?”
嗯,张小北还有点穷追不舍的意思了。
是啊,你告诉我个数,我具体掌握就行了。
该加的我加点儿,该卡的我也得卡啊!
“你打电话我不都说清楚了么!”
“一杯酒一列计划。”
哈哈,这插科打诨的本领,张小北还自愧不如了。
遇到对手了。
行啊,那就喝,喝的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说。
就这个当口儿上,马总回来了:“老上官,你弄求里是啥酒?咋这多人都木听过?”
“好酒啊!”上官科长笑着说道。
“屁个好酒,6块钱一瓶儿,还特么没有货。”
哈哈哈,6块钱的酒,张小北上学都喝10块钱的酒了。
“木本事说木本事哩话,少说酒孬。”
“茅台再好,劳子不爱喝。”
“不知道那个广告咋说哩么?”
“牡丹虽好,还要爱人喜欢。”
张小北一听差点喷了,我去,90年代牡丹电视机的广告啊。
这位哥,也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啊。
喜欢念旧,喝老酒,看老电视。
“酒一会儿就到,知道哪里来的不?我唐省朋友说这个酒停产好多年了。”
“现在就是酒厂还在,每年生产那么一点儿,给唐省爱喝这口儿的领导送点儿。”
马总肯定搞上酒了啊,不搞上能坐在这里打哈哈?
“马总威武,哪里掏出来的?”上官科长似乎也没想到真能搞到一样,眼睛里那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有了。
“这是俺爹哩酒,80年代那时候他在供销社搞采购,给顶账顶回来一批,回来木人要,供销社倒闭里时候,又给自己怼补偿怼回来了。”
“回来以后,这家一箱,那家一箱,分哩都差不多了。”
“就最后五箱,一直扔哪儿都没有想起来。”
马总说完,直接托了外衣,一副准备开干的样子。
把烟和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拍:“能耐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