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肖金林气喘吁吁地追上常兴。
“金林,你这么急跑过来做么子?”常兴问道。
“师兄,师父让我来问你点事。”肖金林双手叉在膝盖上,还在喘个不停。
“金林,亏你还是练过桩功的。是不是把桩功全部还给师父了?”常兴问道。
“没,没。现在有了细伢子,每天累得像狗一样,练得少了,得空我得好好把功夫捡起来。”肖金林说道。
当初常兴代师父收徒,后来师父回来了,肖金林又正儿八经地认了老道做师父。现在喊常兴师兄,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金林,你找我做么子?常兴问道。
“还不是师父急的。你跟吴老师结婚大半年了吧,按说吴老师也该怀娃了,怎么吴老师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师父这不是看我讨了婆娘,没几个月,婆娘就怀了孩子,现在家里娃都几个了。师父让我给你传授传授经验。”肖金林嘿嘿笑道。
“是么?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好经验,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要教师兄了。”常兴说道。
“师兄,功夫我是比不过你的。但是论起这弄孩子,我绝对比你有经验。我婆娘都已经生了三个了。师兄,你跟师嫂来事的时候,别不是走错了地方?以前大水有两口子,结婚几年没怀上孩子,去医院去看医生,问怎么回事,结果医生一检查,那人婆娘竟然还是黄花闺女……哎,师兄,别动手,别动手。我晓得师兄未必会找错地方,我这不也是怕万一。万一走错了……哎呀,痛,痛痛,别打了,师兄,我错了。”肖金林还没说完,就被常兴打得抱头鼠窜。
“金林,你当真是牛了啊!竟然要来教师兄了。”常兴揪着金林的耳朵,扯得老长,痛得金林哇哇大叫。
“师兄,松手松手,我再也不敢了。可我也是没办法啊,师父非要让我来教教你。怕你没经验,走错门。”肖金林还没说完,耳朵上又传来一股大力,似乎要将耳朵扯掉一般。
最近一段时间,常兴感觉很不对劲了,老道弄了各种稀里古怪的东西让自己吃,感觉自己跟生病了一般,吃完之后,不得不用灵气将那些东西化掉,不然那些东西里的毒素会让常兴全身很不舒服。
吴婉怡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吃得不比常兴少。但是吴婉怡都一直坚持将东西吃下去。
常兴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知道大概了。现在竟然直接让肖金林来传授经验,常兴不得不要跟师父好好说说了。
常兴回到家里,老道就立即招呼道:“常兴,给你弄了一杯凉茶,快趁热喝了。”
“不急不急。婉怡呢?”常兴问道。
“婉怡还没回来呢。我得给婉怡也去准备一些凉茶才好。”老道说道。
“等等,师父,你别去弄了。我晓得你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我算了卦,我跟孩子的缘分还没到,得等,缘分到了,自然会有。你逼着我和婉怡吃这个那个的都不管用。你没看到最近婉怡的神色都不一样了么?这样下去,婉怡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常兴说道。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常兴说道。
“师父,我跟婉怡都还年轻,不这么急着要孩子。我们身体都没问题,你那些偏方草药可以免了。”常兴说道。
“你不急,我急。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老天又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回来见你一面。我这个人很贪心,不光是要看着兴儿结婚,还要看着兴儿生孩子。没抱着徒孙,老道我闭不上眼。金林跟你讲了没?”老道说道。
“师父,你可真是的。金林被我揍了一顿扔山上了。”常兴苦笑不得。
两个人正说着话,吴婉怡回来了,正准备去端老道准备好的“凉茶”喝,被常兴抢到手里哗啦泼在院子里。
“常兴,你做什么啊?师父一片苦心,我能吃得下哩。”吴婉怡说道。
“要是有用,我也支持你吃,关键是这东西吃再多都没用。你看你,连续吃了这么多天,你觉得会起作用么?不光是不会起作用,还会起反作用。你没发现你最近身体不太对劲了啊?”常兴问道。
吴婉怡点点头:“是好像有些不对劲。”
“对劲才怪,天天这么乱七八糟的吃,再吃几天,得去见阎王了。”常兴没好气地说道。
“那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老道说道。
“行了行了,师父,你没事就把我带回来的那几本道术典籍看一看,我是修道之人,更是会观人气运,有什么问题,我会看不出来?”常兴说到后面压低了声音。常兴是真的能够观气运啊,虽然观气运忌讳观自身气运,但是也是有迹可循。
老道却突然脸色一变:“莫不是五弊三缺?”
常兴抚住了脑袋,他知道真是没办法说服师父了。
“常兴,以后这道术莫碰算了。现在世事变了,人就得学会如何变通。我修道修了一辈子,没给我修来长生,都是让我尝尽了孤寂之苦。我可不愿意你跟我一样,一辈子一事无成。幸亏我最后遇到了你,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无憾了。但是你不能够继续这样。你还年轻,脑袋又灵,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可不想你像我一样,一辈子坑蒙拐骗。”老道说道。
“什么五弊三缺,那都是一些不懂到道法真意的人胡编滥造出来的。我道家祖师前辈,有几个出现五弊三缺这种状况的。修道之人若是想要子嗣,秩序用灵气汇集血气,化为生命传承。”常兴说道。
“那你倒是给我弄个徒孙出来呀?”老道不满地说道。
“师父,你看着吧。等开春的时候,婉怡也该怀上孩子了。”常兴说道。
“好,我就等到开春,要是那个时候婉怡还没怀上,那你就跟婉怡一起去大医院检查检查。”老道说道。
“师父。我早晓得就留在东海当医师了。跑回来,你还跟我们过不去呢。”常兴不满地说道。
“你快去快去,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不听师父的话了。”老道气得直跳。
常兴见老道生气的样子还跟小时候一样,骂人的中气也挺足,不像是快要仙去的样子。总算是放了心。
吴婉怡连忙过来调节:“常兴,你怎么老是惹师父生气呢?师父也是为了我们好。”
“婉怡,师父是为了我们好没错,可是最近你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成什么样了?这事不能够由着他。生孩要讲科学。师父这么胡来,到时候孩子没生成,把你的身体倒是给搞跨了。”常兴说道。
“怎么会呢?我吃的那都是补药,哪里会吃坏身体?”吴婉怡说道。
“你知道什么?什么药总会有毒性,这么乱吃,更是危害大。反正你不能够再乱七八糟吃东西了。”常兴说道。
“那你也得跟师父好好说呀。”吴婉怡说道。
“你没看到我跟他才说了几句,他就发脾气了。”常兴说道。
“我哪里发脾气了?是你先发的脾气。还说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老道又跳了出来。
“师父,都是常兴的错,你别生气,我待会好好收拾他。”吴婉怡见老道跳出来,也是哭笑不得。
“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的话一句都不肯听。就嘴巴厉害,有本事给我生个徒孙啊!”老道说道。
老道突然见吴婉怡眼眶里泪水打转,有些慌:“婉怡,师父没说你,都是常兴不争气。师父只骂他一个。哎呀,肖老四约了我喝酒,我找肖老四去了。”
老道连忙跑了出去,常兴这才说道:“婆娘,师父被你吓跑了。咦,你怎么还哭呢?”
“常兴,咱们怎么一直没孩子呢?你说会不会是我的问题?要是我的问题那可怎么办?师父想要徒孙又这么急。师父他老人家不容易,谁知道他还有多少日子过,我真想圆了他老人家的想法。可是怎么这么难呢?”吴婉怡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急不急,咱们再加把劲。”常兴说道。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又在这里贫嘴。”吴婉怡嘟着嘴巴在常兴身上掐了一把。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啊!不正经怎么弄出儿子来嘛。”常兴笑道。
二月天,龙抬头。仙基桥开始忙碌起来。张方清开着一辆翻耕机驶向田野,将稻田里的泥土翻过来,黑黝黝的泥土里,不时地看到有泥鳅跳出来,在稻田里蹦蹦跳跳。
几个小屁孩提着竹篓在稻田里奔跑,看到泥鳅,连忙抓起来,扔进竹篓里。别看小屁孩们年纪不大,但是捉泥鳅的手法极是熟练。一只手三个手指握着,只留下食指与中指做成一个夹,一看到泥鳅就眼疾手快地将泥鳅夹住,然后立即丢进了竹篓里。稻田里泥鳅不少,没多久,就捉了七八两。
张方清笑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捡了泥鳅就赶紧滚犊子。别跟在车后面。太危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