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抱歉,是我看错了。”白川由理子连忙从柔软的沙发内站起,鞠躬道。
身为一名心理医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上面发生错误。这有些夜风酷爽的办公室里,白川由理子满头大汗,额头沁出来的水渍滑落脖颈,浑身难受。
“没关系。”小梦摆摆手小声道。
换作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个面瘫吧。言灵少女体质无法做出表情,不,应该说是很难做出表情。
她也不是没有用这张面瘫脸笑过,就是笑起来太困难了。
这么说来,其实自己真的是没有病?
小梦松了一口气,又继续看着白川由理子。此时白川由理子也看着小梦,脸上红红润润,不知道是羞愤自己刚才的错误判断?还是因为其他缘故。
“梦小姐,其实除此之外,我依然觉得梦小姐还是有点问题。”她沉默片刻,继续说道:“假如这些填表是正确无误的话,梦小姐有些填写地方倒是能看出问题,不,应该不能称之为问题,而是指疑点。”
疑点?这究竟怎么讲,这家伙怎么没完没了,非要把自己的事情整出来。
小梦翻了个白眼。
“怎么说?”
白母身躯稍稍坐正,比起小梦的排斥,作为母亲的江以彤是更想清楚自己女儿到底发生了生没生气。
她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小梦,不由暗自一叹:小梦这孩子,出现了什么问题都不说,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她这个能力的一些细节,这件事情发生了也应该详细问问她。
之前视频里面的儿子,有点不像是自己的儿子。小梦是知道缘故的,但并没有和大家说。
“是这样的,夫人。”白川由理子摸出小梦填写的第一张纸说道:“请看这道题。”
她素手葱白,手指点在第二道题。
“第二题,是否有头痛?”
这个基本指的是最近一周发生的事情,小梦的是‘是’。主要缘故在于之前被掳走那件事情,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小梦还是填写了‘是’。
但是这上面没有要求填写头痛发生多少次,也没问头痛有多疼。
“还有这道题,这道题,以及这道题。”白川由理子连续指了好几个位置,然后把答题纸摊在众人面前说道:“一共二十多道题,都是和头痛有关系的。”
众人往满桌的纸张上看去,白川医生指的地方确实都是和头痛有关的题目。
这怎么了?小梦探头仔细看去,她记得自己都是一五一十回答,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头痛是有,不过痛的次数不多,疼痛感也不是很大,只是一瞬间而过,然后人就基本昏昏沉沉。
“这些题目都有反馈到梦小姐最近因为某种事情而头疼,起初我认为梦小姐可能是因为压力或者其他外观因素引起的头疼,但是之后梦小姐的其他鉴定上却告诉我并非如此。”
本来根据头痛这些数值,基本是可以判定小梦具有精神压力或者抑郁等问题。
但是白川由理子又继续拿出几张纸,摊在大家面前:“这里,还有这里。”
未等大家看完,白川由理子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这道题是询问梦小姐是否有失眠,梦小姐填写了个从来不。”
她指着好几道题目,都是如此。
“有什么问题吗?”白母紧张地看着白川医生,没有失眠不是好事么。她又瞥向小梦,的确啊,在她的印象中,自家儿子,包括女儿都是睡眠比较自然。
失眠还真没见过,从小就乖乖的,不吵也不闹。
“所以说梦小姐的头疼并非失眠引起的,由此判断也并非学习、生活等压力而形成的。但如果这样思考的话,梦小姐的头疼可能是神经压迫或者外来因素引起吧。”白川由理子简单干练地说明并解释一下可能性。
外来因素的话,小梦抿着嘴唇:好像也就是那作死的川原联盟搞自己的事情吧。
头疼还真是川原联盟整出来的,只是实际缘故小梦也有些了然,但她没有说,也不想说。
这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白母瞥着小梦突然又沉默下去,心中了然了不少,她颔首说道:“可能是最近一些事情吧,这孩子被人欺负了。”母亲并没有详细说缘故,只是含糊地给白川医生讲了原因。
被欺负了?白川由理子惊讶地看着这位拥有者绝世美貌的女孩,这么漂亮可爱如同精致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竟然有人舍得欺负。
那人也太混蛋了吧,真该死。
唔,白川由理子并不知道的是,川原联盟的全员都已经死完了。而凶手则是她面前那位美丽又人畜无害的银发女孩。
只是白母没有说清楚,白川医生也知趣地不去刨根问底。
人家不想说的,肯定有自己打算。身为心理医生的白川由理子自然明白这种事情,于是缄默不言。
但她的推断好像踩到了雷点一般,不只是小梦开始缄默,小冰块和安奈的表情都有些沉默。
随着有些压抑的气愤,白川由理子也知道自己问太深了。
而后白川医生又简单地和白母聊了几句,差不多十点左右,白母这才说道:“由理子,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夫人,这是我的职业。”她又是一个鞠躬说道:“如果以后梦小姐还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单独诊断……”
言下之意是指想要治好小梦的这个“精神问题”还是需要她先和当事人打好关系,一步步摸透然后治疗。毕竟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在行的。
“嗯,会的。”白母点点头:“亦雪,你送下这位由理子姐姐吧。”
“……”小冰块听到姑姑喊自己,于是点点头站起来:“医生,我送下你。”
两人离开办公室后,安奈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我也送下白川医生吧,失礼了。”她慌乱地鞠躬,然后往外跑去。
瞧她那紧张的样子,白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奈和小梦。
这孩子怎么这么激动?紧张什么呢,该不会是……
我长得很凶?
白母摸摸脸颊,感觉自己挺漂亮的啊。
不管白母在想什么,现在简单鉴断完毕的小梦沉默不语,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
江以彤轻轻靠向小梦,她揉着女儿的肩膀轻声叹道:“有些事情不能和外人讲可以,那你至少要和妈说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