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大队卫兵的护送下,宽敞的马车平稳地朝学院驶去。
马车里,尼雅被佛莱明.本说的怔了下:“蹊跷?好事还是坏事?”
佛莱明苦笑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你肯定对这件事本身很感兴趣,我说给你听?”
尼雅点了点头。
佛莱明便将昨天下午发生在学院外墙的异常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说完后,他伸手从腰包里掏出几块钢片递给尼雅:“你看,这就是我在现场发现的东西。”
尼雅伸手接过一块薄薄的钢片,放在眼前细细观察,用试着用力掰了下,说道:“从色泽看,就只是普通的钢铁,但却非常坚硬,似乎还有一种脆性。一旦断裂,就会出现非常尖锐的断口。如果真如你所说,用这种钢片包裹着火焰神教的雷霆药剂,那一旦爆炸,钢片将化作一股可怕的死亡风暴!”
弗莱明轻轻一拍手,赞道:“尼雅大师,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把玩着手里的钢片,不可思议地道:“昨天晚上,我仔细分析了钢片的成分。我发现,它和成分和普通熟铁十分类似,只包含着铁、炭两种基本的元素,但奇特的是,它的外在属性和熟铁却是两个极端。为此,我特意询问了学院里专精金属冶炼的炼金大师克劳农。他告诉我,通过排布铁、碳两种基本元素的顺序,可以大大改变钢铁的外在性质。而钢片用的就是这种手段,而且具体的手法非常的巧妙。”
听到这里,尼雅忽然问道:“会不会是某个炼金大师的恶作剧?”
佛莱明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克劳农大师说,他从未在熟人中见过类似的手法,学院没有,火焰神教中也没有,南方知名的几个炼金大师也从没展现过类似的技巧。他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手法。”
“嗯~~难道是某个隐世大师的手笔?”
尼雅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双手交握,将钢片握在手心当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弗莱明知道,尼雅现在正在利用自己的预言之力追查钢片的主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马车‘轱辘轱辘’地驶向学院,很快到了外院院墙的大门。
门口守卫都认识这辆马车,下意识地行礼,正要开口迎接,便被佛莱明挥手阻止。
很快,马车穿越大门,进入外院后,又沿着笔直平坦的林荫大道一路往前,大约行驶了五六分钟后,前方出现了拱桥入口,跨越拱桥,便是尼洛嘉德学院的江心学院,也是学院最强大魔法师的居所。
就在马车即将驶上拱桥时,尼雅长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脸上显出一丝疲惫之色。
“怎么样?”弗莱明立即问道。
尼雅微微蹙眉:“我看到了无边无际的白色烈焰,钢铁打造的巨大怪物,如小山一般的钢铁大船,还有高空中哀嚎着陨落的巨龙。”
弗莱明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毁灭的征兆?”
尼雅摇了摇头:“我读不懂。这些意象非常模糊,看不出任何具体的含义.......但每一个意象都在暗示某种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也不知道对学院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弗莱明听得越发苦恼:“贤者,我这两天一直派人在调查,但线索实在太模糊了。到了现在,仍旧一无所获。现在您也没法找到线索,那恐怕这事要成悬案了。”
尼雅叹口气:“预言的意象虽然很恐怖,但我并没有感到恶意。我认为,短时间内,钢片的主人对学院无害,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但愿如此吧。”弗莱明感到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他向来都认为自己拥有过人的智慧,但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不要说击败了,甚至连头绪都摸不到,这实在有点打击人。
马车驶上拱桥,又从拱桥上驶下去,被打击了自信的弗莱明才稍稍缓过神来,问道:“尼雅,你这次在王都有什么收获吗?”
说起这事,尼雅面色微微一沉。
她转头看向窗外,目光茫然地看着道路两旁盛开的鲜花:“陛下给了我一个豁免法令,承诺学院不受火焰神教的干扰。但同时,陛下又重重嘉奖了火焰神教,理由是巫师猎人抓捕了大量黑魔法师和怪物,大大稳定了柏克莱城的秩序。”
一听这话,弗莱明顿时勃然大怒:“好一个平衡术!乌斯兰德那个老东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塔拉提的野心。总有一天,他会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
乌斯兰德是科威尔国王的名字。塔拉提是火焰神教的教宗。
尼雅摆了摆手:“本,没必要说这些气话。”
“我实在气不过!”弗莱明咬牙切齿:“那些巫师猎人全都是流氓痞子!塔拉提那老家伙更是一心追求权力的老匹夫,对真理和智慧毫无敬畏。如果任由他这么嚣张下去,整个世界必定会陷入他的黑暗统治之下!”
他越说越气,最后一拳重重砸在马车厢的扶手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本,你失态了。”尼雅淡淡笑了下。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弗莱明表示无法理解。
尼雅面容沉静,声音低沉:“本,你只看到现在的局势,却没注意到道未来可能的变化。现在看来,塔拉提的火焰神教的势力的确在飞速发展,甚至对学院也造成了巨大威胁。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我听不大明白。”弗莱明一脸茫然。
“你忘了我的天启预言?”尼雅提醒道。
“天启预言?”弗莱明更加不懂了:“你不是说,这个预言的意象非常模糊,你解读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吗?还有......你发布预言,不是为你的弟子薇歌造势?”
尼雅淡淡一笑:“你说的都对,但,这个预言出现,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世界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变化。我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变化,但这次变化会非常巨大,大到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凭借凡人的智慧,没有任何可能掌控这个变化。你不能,我不能,塔拉提不能,乌斯兰德也不能。我们所有人都处在局中,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
说完,她见弗莱明脸上仍有一丝不忿,也不再多解释,只轻轻叹口气。
这时,马车到了尼雅的住处,她从马车上走下来,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弗莱明的声音:“贤者,既然变局将至,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尼雅脚步顿了顿,说道:“也不尽然。力所能及的事,尽量做到最好吧。”
说完,她走进了大门,留下弗莱明在马车上呆呆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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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自然不会知道尼洛嘉德学院中发生的事,他还在城中购买打造闪光魔杖的材料和工具。
尼洛嘉德城的商业十分发达,天南海北的货物都汇聚于此。只要手里有钱,几乎就能购买到大陆各处出产的好东西。
可惜的是,罗森手里的银朗特只剩下2000不到,他不得不省着用,于是,就多出了不少讲价的时间。一直磨蹭到晚上,他才勉强买齐了需要的材料。
等他返回跃马公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刚进公馆,管家阿福就迎上来:“先生,薇罗妮卡女士带回来一个客人,她们正在二楼炼金室等您。噢,对了,安妮小姐也在那里。”
“薇罗妮卡带回一个客人?”罗森很奇怪,忙问道:“什么样的客人?先生还是女士?”
阿福一脸抱歉:“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没有看清。那位客人全身披着灰色斗篷,把脸和身体都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