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溥和他的手下们疯狂做经销商工作、拿后续开发计划画大饼试图稳住曰本市场的同时。
顾骜其实早已意气风发地带着米娜,去北美看球了。
他是在刚刚跨入6月中旬的时候,国内这边找有关部门申请好了建立行业规範的意向,然后就去了美国。他本人跟进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尊重了,剩下的细节,可以交给天鲲的法务部员工搞定。
到美国的时候,顾骜是在洛杉矶下的飞机,然后跟正在洛杉矶度假的卡洛琳殿下一家吃了个饭叙叙旧,让米娜也重新混个脸熟。
然后就在洛杉矶转机,去墨西哥城。因为86年国内还没有直飞墨西哥的航班,毕竟当时中墨都还是穷国,没那么多直接商务往来需求,肯定要通过美国转。
赶到墨西哥城的时候,顾骜顺利赶上了中国队最后一轮的一场小组赛。
毕竟世界盃已经开始了两个星期了,前两轮小组赛早已踢完,最后一轮也就剩几场。
顾骜错过的,是之前中国队被阿根廷和意大利狂虐的那两场。不过好在眼下的国民对哪些队伍算是世界强队、行情也比较熟悉,本来就没抱有期望,所以被剃光头也没人觉得心理落差。
四年前,在顾骜的运作下,中国队已经零比四输给阿根廷人一次了,还被马拉多纳灌了帽子戏法。
四年之后,狂虐的程度几乎丝毫没有改变,又被马拉多纳灌了帽子戏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上一次马拉多纳还只是刚刚新锐出道,而这一届却是如日中天呢。人家本来技术、气运火候都到了,今年是要拿冠军的。
第二轮的意大利,进攻性稍微弱一些,但意大利人的绝对防御可是出了名了,所以最终比分儘管只是灌了中国队二比零,可中国队全场射正的射门机会,加起来也只有1脚,其余没射正的也就两三脚。
虽然比分只输了两个球,可90分钟nèishè门机会加起来还不到5次,过程的难看程度,是一点都不亚于跟阿根廷之战。
球迷们也只能哀歎,这一届的两只亚洲球队,普遍运气不好,分组情况都比4年前差很多,全进了死亡之组。面对阿根廷意大利分到一个组,神仙也救不了你啊。
这两轮,顾骜都是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的结果。
他赶到时,看到的最后一场,是中国队跟保加利亚的。虽然已经注定不出线,顾骜和米娜在现场加油助威呐喊的过程,可是一点都不放鬆。如同穷人一样专注地挥洒着单纯的青春和热血。
最后他们也目睹了一场1比1逼平保加利亚之战,算是挽回了一点尊严。
好歹时隔四年再来一次世界盃,也进了一个球,没被彻底零封,还逼平了一场。
这个成绩,跟另一个时空里,这一届应该出线的南棒也算相当了。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南棒也逼平了保加利亚,不过是零比零互交白卷。
顾骜到墨西哥城的第三天,中国队就收拾行李準备打道回府了。
顾骜当然有门路打听到国家队下榻的酒店,还跟米娜亲自上门、公事公办亲切慰问了一番。
他们一行当然是受到了大伙儿隆重的欢迎接待,毕竟红牛集团眼下还是国家队的唯一冠名赞助商呢,名义上来说,米娜可是幕后大金主。
80年代的国家队队员,普遍还是很有羞耻之心的血性男儿,踢球踢得差了会觉得丢人。所以一看到大金主居然都没责怪他们成绩差、导致代言效果下降、曝光率下降,无不觉得世上没有比顾骜和米娜更好说话的善良资本家了。
在队员们内心的预估来看,上一届红牛赞助之后,好歹杀进了第二阶段小组赛{82年的赛制是24进12,有第二阶段小组赛,每组三个队,第一名进四强。86年这次就没有第二阶段小组赛了,是24进16、再进8进4。}
那红牛四年前掏的赞助费,好歹也是一直曝光到了12强。
今年呢?就曝光了3场小组赛。
有些羞耻之心强烈的,甚至觉得应该降低待遇、退回红牛四分之一的赞助费。
谁知,顾骜的心理抗打击能力,是被后世的国足锻鍊出来的。在他看来,只要进了世界盃,踢再烂也够本了,他压根没敢有任何期望。所以丝毫不觉得队员们对不起他。
顾骜还很善解人意地拍着几个主力的肩膀说:“四年前进12强,今年却进不了16强,也不能完全怪你们。我们做场外工作的,也有难处——
4年前那届,咱可是只给中国队供了红牛这种耐力饮料,结果呢,那次就被人盯上了,两年前亚洲杯夺冠那次,彻底被其他国家重视了。
这次世界盃,24支国家队,好象有19支都买了红牛,或者找太过公司、奥地利公司赞助了红牛。咱还花钱成了世界盃主办方的赞助商。大家都有耐力增强了,你们的优势就不明显了嘛。
我还希望你们别怪我们把红牛卖到世界各地呢,我们也是管不住,毕竟红牛集团是比较鬆散的经营架构,中国公司管不到泰国公司和奥地利公司,我们就算不顾商业规律要封堵,他们也会卖的,所以还不如我们也卖呢。”
顾骜这番话,让曾指导和主力队员们热泪盈眶。曾指导歎息着感慨:
“顾总,米娜小姐,你们别说了。这点道理我们都懂,我们怎么可能怪你们呢。在商言商嘛,何况本来就是堵不住的东西。只能羡慕红牛对增强耐力的效果确实太好了,全世界都爱喝——
我看这一届没喝的5支队伍,要么是无知,要么是非洲穷国眼皮子短浅,这么便宜的花销都不买来喝,全部是第一轮就淘汰了的。进了16强的队伍,那都是从19支喝了红牛的队伍里产生的。
真是好东西呀。我们先走了,国家经费管理比较严格,输了球后续没比赛了,也不好多留,也没脸旅游。不过我们相信中国力量在世界盃上的表现还没结束。我们回国了,还会为你们加油的——不是球的加油,是为你们商业上的表现加油。祝红牛通过这届后续的杯赛,彻底一炮而红。”
顾骜笑道:“承您吉言了,一路顺风。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我今年可是砸钱提前签了马拉多纳,赛后为红牛代言一下——目前世界盃结束之前,是不能代的,人家组委会有总的合同限制,这事儿是被可口可乐垄断了的。不过,我们总有办法迂迴,儘可能多拿露脸机会。”
顾骜之所以有此一说,是因为这一届比赛,他和米娜其实还是走了点边缘路线,才把红牛推进去的。
因为世界盃几十年来的赞助商惯例,饮料类是被可口可乐垄断代言的,可口可乐跟FiFa有签独佔排他协议,不许全世界其他任何一家经营普通饮料产品的企业再来世界盃当赞助商。
只不过,红牛如今还是一个新牌子,而且定位并不明确,人家做的是“功能性饮料”,而这方面可口可乐完全没有同类产品,双方不存在直接竞争。
所以米娜稍微多花了一点钱,找了些有头脸的势力掮客居中斡旋,也就把这事儿办了,累计赞助费一千万美金都不到。
不过,按照这次的势头,如果发展顺利的话,红牛的热度更火爆一两个数量级,可口可乐肯定会戒备起来的。四年之后,说不定可口可乐自己会推出同类型替代产品,到时候米娜再想赞助世界盃,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些弯弯绕,自然不足为球队众人道。
指导只顾跟顾骜说完客气话,就带着队伍走了:“祝顾总和米娜小姐看球愉快。”
后续一两周的时间,顾骜跟米娜会继续留在墨西哥城,看其他没有中国队、但更加精彩的比赛。
顺便也看看红牛的推广表现、外国媒体反应。同时让米娜宣洩一下一个多月之前、因为体检时听到噩耗而积攒的抑郁心情。
凭心而论,看球以及被现场氛围感染、无脑呐喊这种事儿,是最让人释放心理压力的。看了短短几天比赛,米娜就变得有说有笑的,完全没事儿人一样了。
来到墨西哥城后的第一个周末,米娜跟顾骜一起看了阿根廷人跟布列塔尼亚人的比赛。顾骜并不意外地看到了“上帝之手”。
米娜对于这种闹剧自然是略感惊讶的,不过屁股决定立场,她既然按照顾骜的规划,在巨星马拉多纳身上提前签了广告费,也是乐于见到阿根廷人走得更远的。
这个代言,还是顾骜通过一些关係,帮忙签下来的。否则你光有百万美元数量级的代言费,还没人给你牵线搭桥。
毕竟4年前,顾骜有不少明的暗的朋友,在阿根廷结下了不少友谊。虽然隶属的系统都不一样,而且加尔铁里早就滚蛋了,但毕竟是挂到了一个阿根廷人民老朋友的号子。
米娜每天心情像买了彩票等过山车一样,陪着顾骜一起激动,一起期待,一起享受足球。也顺利看到了一支支喝着红牛的队伍杀进半决赛、决赛。
最终,在月底的这天,他们并肩挥舞着呐喊的小喇叭,在墨西哥城主球场的看台贵宾室里,见证了自己投资的广告潜力股,随着阿根廷人的夺冠,再次暴涨了一大截。
虽然谈论红牛的人并不多,但世界各国範围内,似乎所有关心运动的观众,都种下了一个“耐力运动都要喝红牛”的共同认知。
这么一个潜移默化的认知,就是别人散尽万金也买不到的。
……
佔领消费者认知和心智这种事情,不是短期内能看得出效果的。
也不会立刻转化为红牛集团的新增订单或者蜂拥而来的新经销商。
米娜只能用自己的感官,切身感受这股氛围和激情,是怎样在全球的现场球迷之间散播,并且形成激昂的共鸣。
6月30日,决赛日,四年一度的世界盃,终于在阿根廷人的夺冠中落幕后,米娜也从激情的沉醉中缓过来。
按照原定的计划,顾骜和米娜差不多就该先去洛杉矶,跟卡洛琳殿下等人小聚度假几天,然后一起经法国去摩纳哥。
不过,在墨西哥城看比赛的最后一天,一些意外的突发,稍稍扰乱了顾骜的时间表。
顾骜在看阿根廷总决赛的前晚,接到了舒尔霍夫从硅谷打来的电话。
“老闆,你跟伊丝米娜雅小姐在墨西哥城看球吧?”
顾骜听到这个电话时,第一反应是不怎么愉快的,他还以为舒尔霍夫居然探测他的行程。
不过仔细一想,舒尔霍夫还是很会做人的,应该不至于犯大老闆的忌讳把。
估计是事出有因。
顾骜没有发火,只是沉稳地承认了。
果然,舒尔霍夫很快给出了解释:“我注意到,你让我盯着的、从王安那儿离职的约翰.钱伯斯,最近好像歇够了,开始关注你了,似乎是想转投天鲲。
他也在墨西哥城看球,注意到红牛赞助商伊丝米娜雅小姐也在,想求见你。”
原来,顾骜自己来看球,本来是挺隐秘的,他只跟赞助的球队打交道,最多而阿尔贝殿下一起看看球,普通人是不知道他的行蹤的。
但是,米娜的行蹤,却可以通过一些渠道查到,因为米娜这次是赛事的次要赞助商之一,她的红牛在赛事期间社会知名度也很高。她看球之余,还接受过墨西哥当地媒体採访。
钱伯斯在暗,顾骜米娜在明,找到他也就不奇怪了。
算算日子,约翰钱伯斯离开王安电脑,已经有整整两个月了。他觉得自己休息够了,该开始一份新的事业,也是很正常的想法,节奏上完全合理。
而且正因为他离职了两个月,又正好赶上世界盃季,所以才有时间看球。那些科技公司高管平时都是很忙的,你要是跟舒尔霍夫那样,每天打理生意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看球呢。
“是他主动联繫你的?想绕过你们直接和我谈?看来这个钱伯斯野心也不小。这样吧,他要是想见,就把他看球时候的包厢号,或者在墨西哥城下榻的酒店给我。我有空自然会通知他接见。”
顾骜可不会把主动权交给一个求投奔的家伙。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舒尔霍夫很会办事。
于是,看阿根廷总决赛的这一天,随着看到阿根廷人捧起金杯,顾骜也通过服务员通知了对面某个包厢,把钱伯斯叫来。
看看这家伙有没有资格纳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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