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街面上。
管诺向前快走了几步,站到对街纹身店雨蓬下,擦了擦额头后,他再一次拨打姜游的手机。
放在后座上手机震动了起来。
姜游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拿起了手机,接通。
“喂,管诺啊,什么事?”
“我在门外,招才一直在挠你的羽绒服,我把衣服带过来了。”
“我今天外出啦。”
“那我明天再来吧。”
“要不你直接把衣服扔进院子里,有袋子的吧?”
“有的,放在塑料袋里,但是雨有点大……”
“扎紧了就行。你带伞了吗?”
“没有,我一会儿去买一把。”
“赶紧回去吧。”
“我去篮球俱乐部,孙哥说今天没什么事……”
姜游把裹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耐心的听管诺说了一会儿后,他说:“扔进去就行,谢谢你了。我朋友喊我,先挂了。”
“好的,再见。”
通话结束后,管诺走回虫屋门前,抬手把塑料袋向里面一抛,听到落地的声音后,他再次拉上了帽子,接着向前方跑去。
空调的热风吹在身上,姜游呼出了一口气,“当保姆不容易啊,管诺好像比你还大一点吧?”
“大一岁多,”唐不甜踩下油门,“手机还能用?”
“生活防水嘛,衣服浸水了洗洗就能穿,可惜了我那件刚买的羽绒服,沉水里了,还是我的小偶像帮我挑的呢,手机进水了,修也很贵的,还不一定能修好,我很贫穷的。”
“哦。”
突然一个急刹车,姜游的后背在椅背上撞了一下。
“你有驾照的吧?”他问。
“没有。”
“要不换我来?”姜游很有求生欲地自荐,“开车这个事,我很擅长的,不要说汽车了,飞机飞船我都能开的,除了开高达,没有我不会的。”
唐不甜转头看了姜游一眼,她把车停了下来。
姜游坐到驾驶位上,他把毯子裹紧了一点。
“会开飞剑吗?”
“这个真不会。”姜游光着脚踩下了油门,警车穿过雨幕向前方驶去。
管诺撑着伞跑进了青豆儿童篮球俱乐部。
他把伞收起放在门口的水桶里。
“你来啦,先坐会儿,”段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小周摔了腿,临时实在找不到人,最近都是对抗训练,我一个人看不过来,你实习那边没事吧?”
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
“没事,今天看了一早上的视频,”管诺脱下了外套挂在椅子上,接着他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就好,前几天我这里进贼了,女厕所墙上破了个大洞,今天小周又摔了。”
“段老师。”管诺抬头看着段晟。
“怎么了?”
“我感觉社会好复杂,就是,”管诺想了想,“他们都挺照顾我的,除了……”他的声音卡了一下,“就是我原本以为,只要做对的事就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和我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管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慢慢来吧。”段晟说。
“嗯。”
脚步声,小孩叫嚷声,还有家长小声训斥孩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段晟和管诺同时站了起来,他们走出了休息室。
雨水模糊了落地窗外的风景。
喝一口香甜的红豆沙,咀嚼着软糯的小丸子,全身上下换上新衣的姜游心情很好的看着看着唐不甜,“我觉得庄泽坤得忙上好一阵子了,你说他会不会找他那些老部下来帮忙?”
“你很高兴?”
“谁不让我安生,谁就是我敌人嘛,”姜游从唐不甜碗里捞了一块芒果,“我觉得管诺应该感激我。”
“为什么?”
“他要跟着庄泽坤的节奏走,看上去是能成一个人生赢家了对吧?实际上呢,他就是在庄泽坤给他设计的框架里转悠。胡跃峰死了,还会有王跃峰李跃峰出来,那时候庄泽坤不可能再帮他事事铺垫好,他也不会乐意再听庄泽坤的,我估计下面的情节就是他儿子给他报仇了,小说都这么写的。”
把碗里的小丸子吃掉后,姜游端起碗,把红豆沙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现在么,他能成啥样基本取决于他自己。”
“也许他想做人生赢家。”
“我还想减肥呢,”姜游放下碗,长舒了一口气,“被治愈了,你还要吃点别的吗。”
“你点吧。”
姜游伸手找来了服务员,要了菜单后,他又点了一份南瓜奶露,一份杨枝甘露,和一份榴莲布丁。
点完后,服务员顺手把他面前的空碗收走了。
他伸手从唐不甜碗里又捞走了一片火龙果,“你看我就从来不乱吃东西,我儿子也是,多乖。”
“你们割韭菜。”
“蹭一蹭规则混口饭吃,”他放下勺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我想想今天这笔生意,觉得还是亏了,今年年成不好,大年初一我得早点去金光寺排队烧头香。”
“亏了吗?”
“是啊,我原本打算他们内讧完,我把视频一传后就带着姜末去彻底解决一下。”
服务员把南瓜奶露和榴莲布丁送了上来。
“彻底解决?”
“对啊,我年后是有大计划,要好好做生意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时不时的找过来,哪天万一吓到了客人,然后在微博朋友圈上传一传,我这个店以前又出过事,这生意还怎么做?”
姜游挖了一勺布丁后,把盘子往唐不甜的方向推了推,“挺好吃的,唐江市应该能清净很久了,先安安生生过个年吧,就是给你带的特产得等到开春了。”
唐不甜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查看了一下信息后说:“庄泽坤发现了一些东西,他让我们过去。”
“那我吃快点。”姜游大口喝着奶露。
唐不甜吃了一口榴莲布丁。
“怎么样?”姜游问。
“还行。”
杨枝甘露也送了上来。
姜游一口热的一口凉的交替吃着,时不时的挖一勺布丁增加口感。
五六分钟后,碗盘就都空了。
他站了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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