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米嘉也隐约知道一点,可没想到行事这么严峻,“那不是我找谁都不靠谱?”
找哪一家建筑公司,安公子都可以跑去开条件,然后给米嘉捣乱。
“我们可以找很多家,不一定非要找一家。”张之说。
“找很多家,然后随便一家被收买,项目就要出问题。”米嘉说。
“我们吧项目分开啊,谁拖延时间就把谁换了。”张之说。
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米嘉主要担心的不是拖时间,“我担心的是质量不好。”
“那只能严格监理。”张之说。
“我担心验收的时候没问题,过几年忽然整栋大楼塌下来。”米嘉说。
“这个……应该不能这样的吧?”张之说。
“现在科学这么发达,有什么不可能,比如在大楼底部的钢筋动手脚,开始的时候看不出来,过几年就断了。”米嘉说。
只是用假冒伪劣当然不会,可是用昂贵的合金就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甚至还可以让一栋大楼得支柱同时断裂,让大楼毫无征兆的倒下。
“我是说建筑公司不会这么干的,他们是直接责任人。”张之说。
“责任什么的,也不过是坐牢而已。”米嘉说。
只要一个人拼着坐牢,就可以把米嘉一起拉入深渊。何况也不一定坐牢,比如找个已经得绝症的包工头。
等楼塌了,人家已经死了,临死前留下遗书,说一生都没什么遗憾,只是在做旧城重建项目的时候,被米嘉逼着偷工减料,用了劣质钢筋。
这时候楼塌了,米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怎么办?总不能找外国的施工队。”张之说。
外国的施工队不说怎么进来,就算进来了也没有工作签证。
米嘉正在伤脑筋,安公子已经找了省五建的总经理郭延年。
“你知道龙津的旧城改造项目吗?”安公子问。
“知道,我看了标书,据说有五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郭延年说,“要是能那下就好了,能吃好几年呢。”
“你已经决定要去投标了吗?”安公子说。
“当然要去的,这么大的项目。”郭延年说。
“可是你们价钱太贵了吧,投标没可能中的。”安公子说。
“虽然价格贵,可是我们质量好啊。”郭延年说,“龙津很多项目都是找的我们,那边的领导对我们的印象很好呢。”
“这又不是政府项目,米嘉是个私人老板,旧城重建是个私人项目。”安公子说。
“总要试试,就算不能总包,做分包也可以。”郭延年说。
“你们投标打算填什么价格?”安公子问。
“各个地方不同啊。”郭延年说,“有的楼房建筑价格高,有的楼房建筑价格低,还有道路桥梁公共设施什么的,要求不一样,价格也不同。”
“总体来说呢?”安公子不耐烦的说。
“总体的话,应该是1480多块钱左右,我打算标1500。”郭延年说。
“别人呢?”安公子问。
“别人……可能1200,1300左右吧,其实也没比我们便宜多少。”郭延年说。
“我问过了,人家投标价格最低的才1100,多的1200,没有1300的。”安公子说,“这可是五百万平米,一平米差300块钱那可就是十五亿了。”
一想到这个差距,郭延年找什么借口都没用。谁会放着钱不赚呢,这可不是十五万,是十五亿。
“安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不去投标?”郭延年问,莫非安公子安排了自己人去竞标,打算先排除竞争者?
这也不对啊,省五建价格高,本来就没有竞争力,根本用不着让他们退出。
“你们有降价空间吗?最低价格多少?”安公子问。
“我得回去算一算,不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1200,压缩成本最多到1400吧,或者1380这样。再降价,投下来也做不了。”郭延年说。
“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安公子说。
“除非投下来转包给别人做,要是1200的话,得吧绝大部分都转包出去,自己留下最困难那些。可甲方肯定不会让我们这么干。”郭延年说。
总包和转包是有区别的,总包商要做哪些项目,可以转包出去的有多少,标书都要详细的写好。
以前无法无天的时代,根本没人管总包分包,很多有门路的人随便搞个空壳公司,就可以报项目,然后转包出去。
转包的又转包,最后转包十几层,真正干活的事三五施工队。完全没法子保证质量。
但是现在已经不能这么干了,一旦被发现,真要抓人的。
“如果你们用1200去投标,应该能把项目拿下来吧。”安公子说。
“会亏本的,我们做不了。”郭延年说。
“亏多少?”安公子问。
郭延年踌躇了一下,“大约两三亿吧。我们还要压钱到项目里面,1200真做不了。”
“那就用1200去投标吧。”安公子说,“我会借钱给你们,资金不用担心。”
“可还是会亏的啊。”郭延年说。
“亏了又怎么样?”安公子问。
是啊,亏了又怎么样呢,至少公司能多活几年,只不过最后结算的时候会资不抵债而已。
省五建现在是苟延残喘,虽然说欠了很多钱,勉强也能过得下去。要是一下子多两三亿债务,那可真的撑不住,说不定就破产了。
“您的意思是?”郭延年还是没搞清楚安公子为什么要他去投标。
“你好好做项目,把质量做好,不要有任何疏漏,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安公子说。
“龙津旧城重建,其实是您的项目?”郭延年问。
“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安公子说。
“原来是这样。”郭延年说,“现在做项目的米老板是您的人啊。”
“当然不是,他是个暴发户,运气好拿到了项目。我就怕他不懂乱来,找了不靠谱的建筑公司。”安公子说,“这个项目关系很大。”
“亏本了怎么办呢?”郭延年问。
“你是总经理,又不是董事长,也不是大股东,亏本了又用不着你赔钱。”安公子说。
“我在省五建干了十几年,当自己家一样的。”郭延年说。
虽然郭延年不是董事长也不是大股东,可作为一个总经理,从省五建捞得好处可不少,要是省五建垮了,他的好处也没了。
“做完这个项目,我会把省五建买下来。”安公子说,“到时候你还是总经理,而且可以拿到20%得股份。”
“谢谢安公子,谢谢安公子!”郭延年喜出望外。
这下他就明白了,省五建亏一笔大钱就会破产,破产就会被收购,然后安公子才能把省五建买下来。
等郭延年走了,安公子就吩咐晓琴,“你派多几个人去省五建,把省五建的情况摸清楚,等省五建破产了,把他们的优质资产拉出来建个新公司。”
“郭延年就不要了吗?”晓琴问。
“当然不要了。”安公子说。
郭延年原来已经是总经理,在新公司依然是总经理,没升职当然也就没动力。给他20%的股份,不但削弱了控制力,还会减少利润。
从业务上来说,郭延年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他是建筑师出身,但早就已经转成管理了。论管理的人才,安公子手下多得是。
不如另起炉灶,从省五建吸收优质人才和资产,让真正干活的人做总经理。人家升了职,当然会好好干活,至少能干好几年。
“米嘉那边,找人去跟他把项目买下来。”安公子说。
“他似乎不肯卖呢。”晓琴说。
“这个世界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只是价格高低而已。”安公子说。
“那我们出多少钱呢?一百亿吗?”晓琴问。
“一百亿?”安公子说,“你要用米嘉真正在乎的东西。比如说他父母。”
“他父母?”晓琴心中一惊。
“他父母不是在龙津乡下一个小村子吗?”安公子说。
“这……米嘉会猜到是我们做的。”晓琴说。
“安排好一些,他就不会发现。我又不着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安排这件事。”安公子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
“是。”晓琴不敢再说。
“晓琪。”安公子说。
“我在。”晓琪赶紧站起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有缘币的发行准备好了吗?”安公子问。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手头没有太好的项目,只怕初期发行阻力会比较大。”晓琪说。
没有好项目,那就只能靠高息来吸引投资。后面筹集到的资金,都拿去付前面的利息了。
真正能赚到手的没多少,对不起安公子这么大的投入。要想赚得多,就得有真正的好项目才行。
一个好项目,首先投资额要很大,要是项目本身只有几亿的规模,那怎么宣传相信的人都不会多。
然后前景要好,预期利润要高。要是项目利润不可能高,你还承诺很高的利息,那谁都知道其中有诈。
一个能用来筹集资金的好项目,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谁说没有。”安公子说,“龙津旧城重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项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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