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看着有些不对,这米同什么表情,难道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本来也不要紧,可米嘉现在赶时间。
水仙事情可多了,又要做设计又要审查,旧城重建就忙得好几天没洗澡睡觉。
现在还要加上大桥村的新设计,怎么能够儿女情长,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米嘉咳嗽一声,给水仙介绍说:“这位是我亲戚,叫做米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过了年就要去魔都上班。”
“哦,魔都好地方。”水仙说,“我们在那边做过三个项目。”
“水仙小姐过完年也要去魔都吗?”米同问。
“哪有时间去,我这几年都要在龙津了,我们把公司都搬过来了,京城那边只留了两个人当联络员。”水仙说。
“叔!”米同抓住米嘉的手,“其实我对你的公司很感兴趣!”
但是米嘉对米同一点兴趣都没有,巨龙地产是一个地产公司,和进出口国际贸易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说米嘉学的也不是地产,可米嘉是老板啊,老板学什么的都不要紧。下面打工的得是专业才行。
“你去了只能从最低等级做起。”米嘉说。
“没关系,我可以的!”米同说。
“要实习三个月,实习期工资1800!”米嘉说。
“没问题,在龙津1800也够生活了。”米同说,“我们龙津没什么好,就是生活费用低。”
低什么啊,现在房租水电餐饮通讯全都涨价了,米同这是在外面呆的太久,都不知道现在什么行情。
如果是农民工出门在外,每月1800是足够的,可是大学生不行。农民工能住没装修过的泥砖房,能吃三块钱一顿馒头,1800甚至能存不少。
大学生住的地方不说多好,至少要干净,水电网络一个不能少,吃饭一顿十块钱已经很节省很节省了,一个月就是900块,1800根本不够用。
“你真的想来?”米嘉问。
“当然是真的!”米同说。
“那你明天去人事部求职,我们公司常年招人,但是我可不会为你打招呼,你要凭自己的本事干活。”米嘉说。
“没问题叔!”米同的目光十分坚定。
果然好色是人类的第一原动力吗,米嘉没辙了,只好收:“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你读的这么多书!”
“谢谢叔,我一定会努力的!”米同说。
“你们慢慢谈,我继续拍摄,村里的宴席也挺有意思的。”水仙说。
“我来给你介绍!”米同凑上去说。
“好啊。”米嘉说。
米同带着水仙四处乱窜,米大力瞪着米同,对米嘉说:“这个混账,真是不知好歹,我找人把他打一顿!”
“什么不知好歹,你说什么啊。”米嘉说。
“居然泡婶婶!”米大力说。
“胡说什么,水仙只是设计师。”米嘉说,“不要胡思乱想,等一会儿肯定要喝酒,去准备一下,弄点牛奶给我喝。”
米大力走了以后,战兰哼了一声,“婶婶啊。”
“那家伙胡说八道,你放心上干什么。”米嘉说。
“我看也不一定是胡说八道吧。”张之说,“她是设计师,父亲是雅各布,要是能泡到手,才会真心诚意给我们办事。”
这是陷阱!米嘉身上的寒毛倒竖,立即就认了出来。
“怎么能做这种事!做房地产上下游产业多着呢,难道每一个产业都要泡一个。”米嘉说。
“也可以啊。”孟若婷说。
连孟若婷也学坏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民警察。自从辞职以后,就被张之战兰两个近墨者黑了。
“那我还不如先把汇仁肾宝买下来。”米嘉没好气的说。
“男版交际花。”战兰说。
“做生意讲究的是合作共赢,哪有靠出卖色相的。”米嘉说,“好好干活,不要胡思乱想。”
米大力在小卖部找了几瓶旺旺牛奶过来。米嘉喝了几口,真是太甜了。
但是也没办法,喝酒之前喝点牛奶,在胃壁上形成一层蛋白质粘膜,能够护胃。
其实这是伪科学,牛奶喝进肚子,并不能在胃壁上形成粘膜。酒喝下去该吸收还是会吸收,该伤害身体还是会伤害。
不过先喝点牛奶的确能好受一点,米嘉一口气喝了两瓶旺旺,敬酒大军已经来了。
“米老板这次真是多亏你。”陈玉起第一个过来,“我代表村委会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我是大桥村出来的,论起来喝小坑村是同根同源。”
然后就是一杯,还好是小杯。喝的是本地的土炮,味道很呛,米嘉喝一口就差点全吐出来。
“还是喝我们的吧。”米嘉去拿了几瓶茅台回来。
倒不是他看不起土炮,自酿的酒里杂质多,有甲醛,这可是有毒的,喝多了失明。
“茅台啊!”陈玉起说,“好像说一千多块一瓶呢。”
“是啊,一千多。”米嘉说。
“这么贵的酒,我从来没有喝过。”陈玉起说。
“那正好喝一杯啊。”米嘉开了茅台,给陈玉起倒了一杯。
陈玉起抬起手,猛地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好半天才说:“好喝!”
米嘉心想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不过是酒而已,又不是琼浆玉液。
“我真是死也值了,要不是米老板,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喝到这么贵的酒。”陈玉起睁开眼,留下了两滴眼泪。
如果不是重生了,米嘉大概也不会喝这么贵的酒。他对酒没什么特别感受。
虽然一千多块其实并不多,可有钱拿去干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要浪费在酒上面。
“米老板好!”十几个人挤了进来,“我们是小坑村姓米的。”
“那我们是同宗啊。”米嘉说。
“对对,是同宗。”那些人说。
既然是同宗,那就开始论辈分。农村里面辈分相差很悬殊,可能有七八岁的太爷,或者七八十的孙子。
总的来说,米嘉的辈分比较高,但也不是最高的。于是他就有了四个叔伯,两个爷爷,又有了七八个侄子,五六个侄孙。
轮完辈分,大家喝一杯,然后谈了一会。又有别的人来敬酒。米嘉喝了十几轮,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急忙又喝了一瓶旺旺。
“好了,大家给我个面子!”米大力一看米嘉差不多了,立马站了出来,“我来喝!”
米嘉还以为米大力喝酒会很厉害呢,结果他还没有米嘉能喝呢,几分钟就败下阵来,抓着旺旺狂灌,还跑去厕所吐了。
后面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敬酒,米嘉心想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带多几个人来。
这时候水仙举着摄像机过来了,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们在喝酒。”米嘉说。
“好奇特的仪式。”水仙说。
“你以前没见过酒桌喝酒吗?”米嘉觉得很奇怪,不可能啊。
“酒桌见过,这么多人没见过。”水仙说。
“这不都一样的吗。”米嘉说。
“不一样啊,酒桌喝酒人少,这里热闹啊。”水仙说。
“米老板,我们来喝一杯吧?”又有一拨人过来,为首的是个老人,头发全白了,穿着粗布衣服,手脚都红通通的。
“你是?”米嘉端起杯子问。
“我们是猎户。”那个老人说。
“猎户?”米嘉问,“还有专门打猎的?”
“对。”老人点点头说,“祖传的打猎功夫!好几百年了。”
“前些年不是不让打猎了吗?”米嘉说。
现在还封山育林呢,养出一大堆野猪来。所以要打野猪,不过光靠野猪也没法子养家糊口啊。
“这些年我们转型了,靠养猎狗赚钱。”老人说,“我们小坑村的猎狗,那是全省都有名气。出了名的凶猛,懂人性,很多人出高价买。”
米嘉从来没关注过打猎的事,可如果猎狗能卖高价的话,养猎狗应该是很有前途的生意,这几人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是真的。”米大力过来说,“我们也跟老许他们买过猎狗,很好用的呢。”
“我怎么没看到你们用猎狗?”米嘉问。
“损耗太大,秋天的时候好多野猪下山,我们带着猎犬去打,死了好多。”米大力说。
“这不动物保护!”水仙一着急,说话都拧巴了。
“没办法,村里要保护的田地太多,分布太广,又不让下夹子,只能让狗去巡逻。一发现打起来,人得花时间赶过去。”米大力说。
“不过是些农作物,就让野猪吃好了。”水仙说。
“对啊,不过是些南瓜红薯之类,根本不值钱。”米同帮腔。
“不值钱?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陈玉起喝了不少,脸色血红,怒发冲冠,“米同,你读完书就不认我们了是不是,当年我们资助你读书,都是用这些南瓜红薯卖了钱,一块一块攒起来,你说不值钱?”
米同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一定要好好设计!”水仙说,“让大桥村和小坑村变成旅游景点,富裕起来,就不会有人为了一些农作物去伤害可怜的猪猪和狗狗。”
虽然说把野猪叫做猪猪是很奇怪,不过既然水仙愿意努力干活,那米嘉就乐见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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