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丘县的百姓们领了钱,一个个都精神斐然容光焕发的,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说起来,其实这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钱,只是被王府横征暴敛,都聚在王府府邸的地窖之中了,假借祭祀的名头,对百姓施加重税,若是钱财都用在祭祀上,或者是实实在在的上交到朝廷的国库之中,百姓也就不会对王福有这么大的怨念了。
现在,倒是让曹满做了好人,杀了王福,将这些钱财重新归还给百姓。
说起来,即便是归还,也并非是全部,但是即便这样,百姓们还是很高兴。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王福死了,那日子就有盼头了,这些钱财能够追回来,不管多少,都可以说是“意外之财”了。
王福的家产不少,但是顿丘县的百姓人数也不少,钱财发在百姓手里,一均摊开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王福敛财这么多年,现在钱财被拿出来分给百姓,就相当于变相的百姓在王福这里“存钱”了。
只是过程够惊险刺激的,若是曹满不来,王福不死,这些钱,怕是永远都回不到百姓的手中了。
正是因为如此,曹满这个新任的顿丘县令,在整个顿丘县内的名头直接传开了,声望水涨船高,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事儿就能传到司隶去。
“诸位乡亲们。”曹满站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上,面向众人。
听到曹满的声音之后,百姓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曹满。
如今他们对曹满的信任程度那是直线上升啊,不管怎么说,这位新县令,为顿丘县除去了一大祸害,还给他们分了钱,给了实打实的好处,哪个官员能够做到?
若是换了其他人,即便是收拾了王福,这样一大笔钱财,不是上缴给了朝廷,就是自己给昧下了,就凭新县令的这一做法,就值得给竖个大拇指。
“诸位乡亲也都领到钱了,曹某人有几句话,想要对乡亲们说说,若是乡亲们愿意听,愿意信曹某人,那曹某人感念乡亲们的信任,若是不信曹某,那曹某也不强求。”
“曹大人请说。”
“是啊,曹大人有什么吩咐的,直接说就是。”
王澈站在曹满的身后,从如今百姓的反应来看,明显,百姓们是愿意相信曹操的,不过,也得看是什么事儿了。
“曹某想了想,如今才刚刚开春,咱们一年的收CD指望着地里的庄稼,但是说白了,还是看天吃饭,老天爷心情好了,给咱们一口饭吃,粮食就是丰收,若是老天爷心情不好了,咱们大家就得饿肚子,这总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才成,就像去年,几处郡国发大水,虽有良田千顷,但是大水威势之下,却是尽数毁去,百姓们依旧苦受饥荒之苦,前车之鉴,因此,曹某也在想,若是能有什么办法,让诸位乡亲,不再那么的看天吃饭该多好,只是千百年来,咱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但是即便能减少这种状况,也算是进步一些,因此,曹某人想要诸位乡亲,自家多养一些鸡鸭,无需多么精致的喂养,只需每日清晨,散养出去,到了傍晚,在赶回家里围栏就是。”
百姓听到曹操的话,前半段到是好理解,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靠天吃饭,只是这跟养鸡鸭有什么关系?这年头,自家粮食上缴了朝廷的赋税之后,也剩不下多少,勉强够给人吃的,再喂养些鸡鸭,怕是力有不逮了。
鸡鸭可以下蛋,下的蛋可以卖了换钱,也能留着自己吃,这倒是好的,等到了年份,鸡鸭不再下蛋之后,也能宰杀了,要么自己吃肉,要么继续卖了换钱。
总的来说,其实养鸡养鸭并不折本。
往常朝廷的税款,实际上的数量,王福也不会告诉百姓,都告诉了百姓,那他如何从中得利?
曹满的话,县衙门口的百姓听了,各有思量,曹满也料想到了这种情况,她尽力劝说,但是百姓听不听,她没办法管,总不能强迫人家去养鸡鸭。
蝗灾跟水患不同,虽然都有可能导致粮食欠收,闹饥荒,但是蝗虫过去,吃的只是草木庄稼,家里的东西不会被毁坏,水灾就不一样了,若是闹蝗灾,至少家里还有鸡鸭可以宰杀,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
“曹大人,这年头,家里能有口吃的让自家人吃饱了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这还哪儿有余处的粮食喂养鸡鸭啊。”
“是啊,即便是买回来,也养不起啊。”
“诸位乡亲。”王澈站了出来,站在了曹满的身旁:“养鸡鸭无需用人吃的谷物,只要散养出去,它们自己就会在地里刨食,平日里用些麸子,撒一把,就够了。”
若是常年养不起也没关系,只要今年这一年,熬过去就可以了,来年养不养,也全看百姓们自己是否乐意。
“话呢,曹某是已经告知诸位乡亲了,至于这养不养,还是诸位乡亲自己决定,曹某只是个提议,并不是强制,至于顿丘县百姓的赋税问题,恢复到朝廷规定的赋税,不会再强行多加征收别的税目。”曹满说道。
查抄王福的府邸,着实让曹满有了底气,即便是四成,那也是足够多了,一个王福,让曹满摆脱了窘境。
曹满说完之后,便和王澈回了县衙的大院儿之中,县衙门口就有县衙的官吏忙活。
回到了前厅,曹满让厨房的人准备饭食,忙活了一上午,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
两人在前厅坐下,典韦则是和夏侯家两兄弟在一块儿吃,因此,前厅这边,饭菜上完之后,就只有王澈和曹满两人。
“让百姓养鸡鸭,这就是阿澈想出来的办法?”曹满问道:“应该不止如此吧?”
“现如今能让百姓做的,能让他们接受的,暂且就只有这一种法子,剩下的,还是要咱们来准备。”王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