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墓中很干燥,墓墙防水性很好,头上的琉璃瓦也不渗水,再加上野人沟的雨水大部分都被落叶层吸收了,所以棺材中的灰尘不少。这一动使得灰尘飞舞,虽然戴着大口罩,还是被呛得不断咳嗽,回去说什么也得准备几副防毒面具,要不然早晚得呛出毛病来。
胖子想去推开棺材盖子,老胡突然想吓唬吓唬他,搞点恶作剧,于是拉住他的胳膊说:“胖子,你猜这棺材里有什么?”
胖子说道:“我哪知道啊,反正里边的东西掏出来能换人民币……还能换全国粮票。”
老胡嘴贱,开始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前听我祖父给我讲过一段《太平广记》里的故事,里面也是说两个盗墓的,一胖一瘦,他们在古墓里挖出一口大棺材,无论他们使出刀砍斧劈各种办法,那棺材却说什么也整不开。其中一个胖盗墓贼会念《大悲咒》,他就对着棺材念了一段,结果那棺材盖自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来一条长满绿毛的胳膊……”
胖子倒没害怕,可把英子吓得不轻,一下躲在义虎后边,说道:“胡哥,你可别瞎扯了,也不看这是啥地方,想吓死人啊。”
义虎回头安慰了英子一下,说道:“放心,就算有粽子,我也给它打扁了。”
英子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粽子?”
义虎看着英子说道:“粽子就是僵尸,神话中,僵尸被众神摒弃于六道之外,只靠吸血为生,不老不死,孤独的活着。”
胖子除了有恐高症之外,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当年在学校跟别的小孩打架,就属他手黑。此时胖子面无惧色,丝毫不为老胡和义虎的恐吓所动,一派大义凛然的表情:“英子大妹子,你别听他的,这俩小子就是想吓唬我们,也不看胖爷是谁,他妈的我怕过什么啊我,你让他接着说。”
胡八一接着说道:“那条长满绿毛的胳膊,手指甲有三寸多长,一把抓住了念《大悲咒》的那个胖盗墓贼,将他拉进了棺材中,棺板随即合拢起来,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吓得另外一个盗墓贼扭头就跑……”
胖子咧着嘴干笑了几声,笑得有点勉强,估计他心里也犯嘀咕了,但是硬要充好汉,走上前去和老胡一起推动棺板,结果用力太猛,一下把棺板整个推到了地上,棺椁中的事物一览无余。
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躺在里面,他双手放在胸前,带着乌黑乌黑的面具,看不清长相。
英子从义虎身后伸出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惊叫一声:“哎呀妈呀,老吓人了。”赶紧把视线移开,不敢再看。
她这么一叫,老胡和胖子头皮也跟着发麻,但是棺椁都打开了,还能扭头跑出去吗?硬着头皮上吧。胡八一双手合十对棺中的古尸拜了三拜:“我们缺衣少食,迫不得已,借几件行货换些小钱用度,得罪勿怪了,反正您早已经该上天上天,该入地入地,该去哪就去哪了。尘归尘,土归土,钱财珠宝皆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留下这些财物也没什么大用。我们盗亦有道,取走之后,必定将大部分用于修桥铺路改善人民生活,学习**好榜样,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还有半段词没来得及说,胖子却早已按捺不住,伸手进去在棺中乱摸,胡八一赶紧提醒他说:“你他娘的下手轻点,别把尸身碰坏了。”
胖子哪里肯听,自打进了墓室就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几个破旧的坛坛罐罐之外,就是陪葬的人畜遗骸,费了这么大周折,就看墓主的棺中有什么好东西了。
老胡见劝他也没用,干脆老胡也不费口舌了,跟他一起翻看棺中的物品,古尸身边放的仍然是些瓷器。老胡当时对古玩了解得并不多,尤其是瓷器,只见过几件北宋青花瓷,对于瓷器的价值工艺历史等一概不懂,老胡只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一门心思地想找几块古玉出来,顺手把瓷器都扔在一旁。
义虎却是直摇头,后世他成为了明星,没少去慈善晚会,拍卖会,自然是有些眼界的,这瓷器可比玉器值钱多了,能被放在棺材里陪葬的,能差到哪去,义虎看着老胡说道:“老胡,那些瓷器值钱?”
胖子回头说道:“啥?瓷器值钱,就这,给我腌咸菜都嫌小。”
义虎翻了个白眼,说道:“瓷器的价值不是以大小来论的,我说着怎么也是宋代的瓷器,值老鼻子钱了,你们不要我可拿走了。”
胖子是贼不走空,听义虎这么说,立刻高兴的说道:“好好,值钱就好,胖爷我先把这些瓷器弄出去,别给脆了。”
天见可怜,老胡总算在古尸的手里找出来两块玉璧,颜色翠绿,雕成两只像蝴蝶又非蝴蝶的蛾子形状。
胖子也被吸引了过去,忘了要把瓷器带出去,两人把这对玉璧看了半天,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老胡只知道这可能是翡翠的,北宋以前的东西,应该是件好东西,要不然墓主怎么临死还把它握在手里呢。估计怎么着也能值几万吧。那可真不少了,当时全国也没几个万元户啊,具体值多少钱回去还得让大金牙这行家鉴定鉴定,联络个港商台胞什么的卖出去。
胖子觉得不太满意,想去掰开古尸的嘴看看有没有金牙,老胡说差不多就行了,事别做得太绝了,给人家留下点,又把棺中的瓷器挑了几件好看的取出来,把那些没颜色图案的都放回原处。
义虎却是把古尸脸上的面具取走了。
取完东西,又把棺材盖子抬起来重新盖好,这次虽然没有预先所想的那样满载而归,但是总算没有空手而回,老胡对大家说道:“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出去,把墓墙给补好了就打道回府。”说完转身就想要出去,却忽然发现墙角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