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粼粼。
刘元丰躺坐在舒适的马车内,头枕在柳翠儿柔软又充满韧性的大腿上,旁边则是小荷端着一盘切放整齐的新鲜水果,不时喂他吃上一块儿,很是享受。
此时是吃过早饭后不久,刘元英却是不耐在城中的府上多待。昨天才回来,今天一早,便又打算到城外山林中去打猎,并且晚上也不打算回来,会宿在城外的刘府别院内。
这本就是刘元英的日常,相比城市与人群,她更喜欢山林与野兽。平日在家时,如无要事,基本都不在城中的刘府上多住,而是爱住在城外别院内,每日都可就近到附近的山林中狩猎一番。于她来说,啸傲山林,回归解放自己的天性,不必在人前拘束自己,就是最快活的事了。
以前刘元英外出打猎时,也常有会带上刘元丰一起,也是顺道带他出去散散心,这回也是一样。而且眼下刘元丰正借住在她院子里,她之前没回来时也还罢了,回来后却又独自离开,把刘元丰给甩下,那就太不是回事了,故而自然是要带上。
刘元英带着刘元丰外出,也是常有的事,府里的人自然不拦。刘元英一声吩咐下去,立即便有管事备好了车马等物。
她要外出的事,也只是早饭时跟刘破虏在饭桌上提了一句,打了声招呼。刘破虏也知她性子,自不拦她。
说起来,今日的早饭,刘元丰却是跟着刘元英一起,到位于刘府最中心的家主刘破虏院内去吃的。
这倒也算是刘破虏的一个惯例,每次只要外出的时间长了,待得回来,第二天早上便要叫齐一家人一起吃顿早饭,合家聚一聚。这种时候,也是原身的刘元丰那傻子,难得能见回亲爹的时候。不过原身那傻子根本没这概念,对刘破虏也谈不上有多亲近孺慕之情,见与不见,也没什么区别。
而刘破虏对这个傻大儿子,也一向都不待见,所以这种情况下也只是点下头,根本都不多搭理问候一声的。所以无论对原身那傻子来说,还是对现在的刘元丰来说,都是无甚区别,只是换了个地方与环境吃早饭而已。
刘元丰借着原身痴傻的掩护,过去后对刘破虏仍是不开口叫“爹”,对那位刘夫人还有刘破虏的其他几房夫人,也是一概不称呼。只自顾自的,坐下就吃,也全然不管饭桌上的规矩。
刘破虏念着他“傻”,倒也不跟他计较。只是眼光每瞧到他时,总是满脸的无奈与没好气之色。
吃早饭时,刘元英便在席上跟刘破虏提了她要出城打猎之事。待刘破虏同意后,她便立即着人吩咐了下去安排。等吃完早饭后,下面便已安排妥当。
吃过早饭,带着刘元丰回到自己院子后,刘元英也不多留,稍加收拾,便带着人马出门。她在之前就早有了决定,所以带着刘元丰离开之前,就已吩咐了自己的丫环与刘元丰身边新来的那两个丫环,收拾两人的行李等物。等吃完饭回来后,这边也已是收拾妥当,自然不用再多耗时间,装上车后,便立即出门上路。
刘元英一向不喜欢多带下人,这次出门,仍是只带自己的那两个贴身丫环。原本留守院子的那两个丫环与小厮,这次也仍是如往常般继续留守。城外的别院那边,自然也有下人服侍,短不了使唤的人。
刘元丰跟随出行,也是没多带人,同样只带了自己昨天新分配来的那两个贴身丫环,小荷与“小翠”。至于原本他院子里的那两个小厮,刘能与刘全,便留下帮忙一起修他主屋的屋顶了。自从他搬过来刘元英这边住后,也是一直没要刘能与刘全过来服侍,两人只能是留在原来的院子里帮忙修屋顶。
他们院子遭逢了这般大难,两人也是很无奈,只能自叹倒霉。尤其刘能在知道小红于那晚也遭逢不幸,被砸死后,更是十分伤心。可除了心中惦念,并为小红祭拜一番后,他却也别无他法。
这还是他这几日没去检查自己所存的那些私房钱,不然若是发现私房钱都不翼而飞了大半,只留下了些铜子,更不知要如何伤心与自叹倒霉了。
刘元丰此时自然懒得理会刘能与刘全那两个小厮,更想都没想起过,早把这两个抛到脑后了。一出得刘府大门,虽然还不算是真正离开,他心情也已是不禁开阔与兴奋起来。
刘元英会经常带着刘元丰出门打猎,并顺便出去散心。这不但刘能与吕世成的记忆里都有,就连原身那傻子非常有限的记忆里,也留有这样的印象。
所以,他当然也早就清楚,只要刘元英回来,就会有时常带他外出的机会,那是更好的离开刘府的时机。因为有刘元英带着,他就能够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坦然离开,不会有任何人拦他。
而只要出了外面,去的远后,以刘元英一向不多带下人的惯例,他要离开,自然是更加轻而易举。此时不但刘元英身边的武力极少,连刘元英本人也才只是内力境一重的修为,所能带给他的阻挠,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再要是像现在这样出城打猎,一旦出城之后,他走脱就更加方便了。而要是等到了山林之中再走,更是方便隐藏。
以他的本事,就算刘破虏得到消息后,能够请动楚阳城的守军搜山,也是于事无补,无济于事。他那时必然已是龙入大海,虎归山林,肯定早已去的远了。这些人只有在他身后吃土的份儿,恐怕连他的半点行藏都摸不着。
不过他自从具备了随时能够脱离刘府的能力后,却倒是反而一时不急着走了。因为要走随时就能走,便不急在一时半刻了,打算下一次准备的更充分后再走。因此他这时虽出得了刘府,却也是不心念急切着要走,都不往窗外多看,反而是老神在在地安坐于马车之内,打算任由刘元英行事安排。
他要把头枕在柳翠儿的大腿上,柳翠儿本人自然是极不情愿。可当着小荷也在,还有外面驾车的家丁,她的身份乃是刘元丰的丫环,却也不好公然反抗命令。尤其她很清楚刘元丰的本事,就算她再是不愿,只要刘元丰想,就可以让她做到。区别只在于自愿还是强制,所以思忖一番后,还是很无奈与不情愿地任刘元丰枕着了。
一行人,由刘元英当前骑虎而行,她身边那两个丫环,稍落后半个虎身,骑马随侍在旁。
后面则是两辆马车,其中第一辆上面便载着刘元丰与他的两个丫环;后面第二辆马车上,则是拉着刘元英的行李等物。
两辆马车上,分别有两个驾车的家丁。刘元英再是不喜欢多带下人,这两个赶车的家丁也是必须带的,不然没人赶车。
车马粼粼中,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楚阳城西门的城门口处。
刘元英当前骑虎而行,脸上又带着她那张黑铁所制的虎形面具,瞧着十分凶恶,路人纷纷相避。
不认识的,见到一头猛虎当街而行,哪有敢挡路的。而认识的,都知道这乃是铁衣卫统领刘破虏府上的大小姐,小名虎女,据说从小被一头母虎养大,一向凶名在外,凶恶的很。更何况单是“铁衣卫”这三个字的名头,就足以叫许多人退避三舍了。因此,认识的,反而避的更快,躲的更远。生怕稍挨着些,惹了这位刘府大小姐,就被她纵虎行凶,当街吃人。这种事,可不是没发生过,例子还不止一起。
不过,有胆小的,便也有胆大的。
当他们赶到城门口处时,刚好有一行人骑马从城外而入,便迎面撞上,拦在了刘元英的虎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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