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们大师兄?”
石振华的师弟与师妹为追捕那只双尾白狐,本就是持剑在手,这时立即举剑指向刘元丰厉声喝问。
“是我杀的。”刘元丰很坦然地点头承认。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大师兄?”石振华的那师弟闻言,却没立即动手,而是又怒声问道。
“你这话问的有点多余吧?”刘元丰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想要杀我,我自然杀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二师兄,别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为大师兄报仇!”石振华的那个师妹却是不耐多问,立即向其二师兄叫道。
她却是也有些聪明,眼见石振华是被刘元丰所杀,而刘元丰身上看起来却并无伤痕,且衣服还干干净净,连头发也一丝不乱,甚至马都没有下,根本没有任何大战后的痕迹。这种情况看起来,应该是刘元丰轻易就杀了大师兄石振华,并未有经历过苦战。
这些细节,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的武功应该是高于大师兄的,否则不可能杀的这么轻松。就算对方那边也被杀死了好几个,看起来应该是此人的手下,用来牵制消耗大师兄,给那人制造出手的机会。但能被拿来消耗的,料来也都是些低阶的外力境武者,他们之前匆匆照面时,也有过这样的判断。所以照理来说,这些低阶的外力境武者,应该也牵制不子大师兄这样的内力境七重高手多少。
马上的那少年,能在一群低阶外力境武者的帮助下杀死大师兄,最主要的应该还是本身武功高于大师兄,或就算有差也差不了多少,又或是掌握什么厉害的一击必杀的武技。
反正要她独自一人对付这马上的少年,她是殊无把握,所以她才要叫上二师兄一起上。虽然他们二打一以多欺少,是有些不太讲江湖规矩,但为了给大师兄报仇,却也不必讲究这个。
再说对方刚才那么多人一起合斗大师兄,也是很不讲江湖规矩。既然对方先不讲规矩在先,那他们又何必要跟对方讲规矩。
而且对方那边剩下的,也并不止马上的那少年一人,加起来还有四个。算起来,对方才是人多势众的一方,他们师兄妹两个更应该一起联手对敌才是。
至于身在刘元丰怀中的刘元英看起来重伤在身,萎靡不振,似乎连稍微动作都很难了,两人马旁边的那个丫环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实力低微。另一边的那个面色蜡黄一脸晦气的丫环,看起来也不像是高手的样子。反正除了马上的刘元丰,这几个看起来基本都没有什么战力。但对于这三人的状况,她却是忽略不计,只计算了人数。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给他们师兄妹两人联手找借口。尽管实际上,他们根本不需要借口。但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似乎总要为自己找种种理由与借口,尤其是在做明知不对与犯错、不合规矩之类的事情上时,更是爱给自己找借口。似乎找好了借口,才能做的更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一些。
倒是之前双方匆匆照面时,两人本还觉着刘元丰瞧着有些傻愣愣的,而且骑马还需要有人驮带,可能根本就不会武功。却不料对方却是深藏不露,原来竟是个高手,他们刚才也是看走眼了。本以为以大师兄内力境七重的修为与功力,料理这些人已是绰绰有余,可能三两下就解决了。却未曾料到,竟是阴沟里翻船,折在了这里。
而且这里还是在楚云山中,相当于是在他们楚云派的家门口。楚云派的掌门大弟子,被人在楚云派的家门口给杀死,这绝对是对他们整个楚云派的挑衅,他们楚云派如何能忍?大师兄的这个仇,他们是非报不可。不但是为了大师兄,也是为了他们整个楚云派。不然若被这人轻易走脱,以后传到江湖上去,他们楚云派还有何面子。
只是,这个小师妹虽聪明,那二师兄却也不傻。他当然也有注意刘元丰身上的那些细节,看得出来刘元丰杀死石振华时是轻而易举,并未经历过苦战。如此就说明,这人的武功是高于大师兄的。他们两人的修为都不如大师兄,武技也差一些。要想为大师兄报仇,确实需要联手才可。
但他眼下所思忖的却不是两人联手不联手的问题,而是这个仇,应不应该报。
他们大师兄被杀死,而且还是在相当于他们楚云派家门口的楚云山中被杀死。所以按理来说,不论是为了大师兄,还是为了整个楚云派,这个仇他们都必须要报。
但马上的这少年,瞧着也不过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么年轻,就拥有了高过他们大师兄内力境七重的修为与武功,这该是何等的天才与妖孽?
这天下的武者,能在三十岁之前包括三十岁突破外力境,晋升入内力境的,便已是中上之姿。能在二十岁之前包括二十岁就突破外力晋升内力,那已是上佳姿质。而能在十八岁之前就突破外力境的话,那是绝对的天才之姿,九大宗门这种顶尖大派,都会去抢着招收。
他们大师兄乃是内力境七重的修为,那少年没经历苦战就轻易杀死了大师兄,那理应是修为要高于大师兄的,岂非已是内力境八重、九重,乃至十重都有可能。就算此人不是靠修为胜出,而是掌握有厉害的武技,但这也必须以功力打底做基础。否则功力相差太大,再厉害的武技,也是很难发挥出来威力。
就算个最低,当这少年与大师兄还差一重,是内力境六重,那也是非同小可。十八岁能突破到内力境的,便已算是绝对的天才,这少年瞧着十七、八岁年纪,却已是至少内力境六重的修为,这该是如何的天才,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类。
而天才的修炼种子,历来都是被九大宗门这种顶尖大派与大势力所网罗招收。虽然也有个别例外者,但却是少之又少。因此,这个马上的少年,既然在这年纪就拥有这样惊人的修为,那其身份也必定不简单,背后定然有一个十分庞大的势力,说不定就是九大宗之一,否则如何调较得出这种天才弟子。
而若真是如此,他们楚云派一个小小的三流门派,又如何能够招惹得起这种江湖上的顶尖大势力。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那也最好是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否则惹得对方一个不喜,直接将他们楚云派灭门了,在江湖上除名,那也不过是举手之事。
被这种顶尖大势力的天才弟子欺负,人家不因为一个石振华而牵怒他们整个楚云派就算不错了,他们都该烧高香了,哪能再去招惹,还真想杀了对方替大师兄报仇?那除了是找死,也是给他们楚云派招惹灭门的祸端。
这二师兄心思更重,想的更多一些。所以他才不急着动手,想要问清楚。万一对方真是什么顶尖大派的弟子,那么他们最好就夹着尾巴低声下气地忍气吐声,“报仇”二字一定绝口不提,反而要跟对方道歉认错,希望对方能饶过他们。
另外,则是他对于石振华的死并无多少伤心,心里甚至还有些暗暗高兴。以前石振华一直压在他头上,他就是个千年老二。现在石振华一死,他就顺理成章成了大师兄,可处是熬出头了。再且,以前小师妹的眼里只有大师兄,现在大师兄一死,他也就有机会了。
“不急动手,我们问清楚了再说。”
此时这二师兄一听小师妹的话后,不但没答应地立即一起动手,反而抬手按住小师妹的手劝道。
“还问什么问,我们瞧的清清楚楚,大师兄就是被这小子杀了。杀人偿命,他既然杀了大师兄,就该为大师兄赔命,还要问什么!”小师妹一听,立即生气地甩开了二师兄的手。只是她虽生气,但要她独自跟刘元丰动手,她却也没底气,只能是不断怂勇催促这二师兄。
刘元丰听罢,接过话笑道:“你这师妹说的对,你这人确实太啰哩吧嗦,要打就打,废的什么话?要是不打,没胆子报仇,那就赶紧带着你们大师兄的尸体滚蛋,我这边还有事要办。”
被刘元丰说没胆,这二师兄闻言也是不不禁面上怒气一闪,握紧了下手中的剑。但紧握了下后,他却是又略松开,然后深吸了口气,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出身何门何派,还请言明?”
“你这人果然是个老二,当真没胆!”刘元丰闻言,终于看出了这个二师兄的想法,不禁哈哈笑道:“我若说我是仙都派的弟子,你是不是就真不敢动手了?”
旁边的柳翠儿闻言,听他借了仙都派的名头,不禁十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那二师兄闻言则不禁一惊,连那小师妹听后也是不禁一怔。她刚才只想到了刘元丰武功厉害,比大师兄要高,还真没多想其他。但若以对方的武功联系其年纪,猜测起出身,确实当真应该是九大宗门这种顶尖大派才能调较出的顶尖天才弟子。若这人真是仙都派的弟子,那他们这个仇,确实有些不好报了。他们楚云派只是家三流门派,如何招惹得起仙都派这种位列九大宗门之一的当世一流顶尖大派。
“你说你是仙都派弟子,不知有何为证?”那二师兄闻言一惊后,终算还没乱了阵脚,强作镇定地问道。
刘元丰不屑笑道:“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凭你也配?没胆子报仇,就赶紧给我滚蛋,别耽误了我正事。慢得片刻,我连你们两个也一起杀。”
他本来以为石振华的这两个师弟与师妹,亲眼见了他们大师兄被他杀死,过来后一定会立即挥剑向他报仇,他便好整以暇地以逸代劳等着便是。
谁知这个二师兄这么软蛋,竟然没胆子报仇。对这种没卵货,他都有些提不起兴趣,懒得杀了。至于这两人的一身功力,不要也罢,以后遇到内力境高手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两个。反正他现在已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对此也并不是很急切。而且修为终归是自己修练来的根基才最稳固,借助外力的,终归是有些不妥与隐患。
修行之道,最开始的根基非常重要,若根基不稳,没有打牢,以后的路走起来就会更难,而且也有些限制将来的发展。
这就像盖大楼一样,盖的楼层越高,底下的地基便需要打的越深越牢,否则根本就盖不到那么高。勉强盖了,也是豆腐渣工程,说不定大点的风一吹就倒了。
刘元丰早有前世的修炼经验,再加上还有父母、师父的言传身教,对此自然十分清楚。就像他前世,也并没怎么太借助北冥神功来吸取他人功力来增强修为。大部分都是自己练的,有也是有限的几次。
他现在要不是急于恢复修为,想要尽快拥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也不会轻易这种手段。不过他还保有些前世的境界未失,用这方法来恢复功力,倒也危害不大。而且北冥神功早被他父母推演到了仙道武学的层次,法武合一,自然也有更加精纯炼化的手段,绝不至会让吸入体内的内力给自身造成危害。
“这位小友好生狂傲啊,难不成仙都派的弟子行走江湖,皆是这般张狂,不知老夫配不配让你自证身份?”
那二师兄与小师妹闻言之下,正面色大变之际,忽然远处山林中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开口说话之人,人虽还在远处,但声音却已先行传来。而且这声音并未如何大声,但听起来却像是响在几人耳边,近如咫尺。
随着话音最后一字落下,一道人影如凌空飞渡一般,自林木上方横空飞谅而来。
飞掠而至后,这人却并不落下,而是负手站在一颗大树的树梢处,随风悠悠而荡。一出场,就先显露了一声不凡的轻功。
几人闻声之下,都不禁抬头望去,但见那人瞧样貌是个约摸四十多近五十的中年人,蓄着短须,穿一袭长衫。负手站在一根只有手指粗的细枝上,却轻盈不落,而那根树枝都没怎么弯折,当真是轻功非凡,尽显高手风范。
“三师叔!”
那二师兄与小师妹一见此人,不由立即惊喜叫道。
刘元丰瞧了一眼,却是眯着眼道:“真是装的一手好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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