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儿抱了小荷出门,见刘元丰在后面随手关上房门后。心中不知为何,竟是为刘元丰没选择留下小荷而有些心喜与高兴。
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别说她现在跟刘元丰还不算有什么关系,就算真是夫妻,且刘元丰将她当作正妻。再找别的女人,弄几个通房丫环、侍妾什么的,也都实属正常。而且,她按理还得支持。当然她也可以反对,但那就成了善妒,是不守妇道。
做为一个把顾倾城视为偶像,一向认为女子的地位跟男子也该平等的女性来说,柳翠儿当然很不认同普世道德观念对女人所要求的三从四德之类妇道。只是,她虽不认同,但社会大环境如此,她却也没法改变。
甚至她自己家里,她父亲也都有两房侍妾,并且还有跟妾侍生的子女。只是她母亲做为主母,跟她父亲的关系也向来恩爱和睦,在家里地位十分稳固,不会受此威胁罢了。
但她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而且这样的人家还见多了。自然也是清楚,知道这其实很正常,只是她自己有些没法接受罢了。
她其实也曾想过,将来若是自己嫁人的话,绝不会忍受这种气,肯定不会任由自己的男人去随便纳妾。而且若是一个男子真的爱她的话,也理应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子才是。
只是她虽这样想,但世上这样的男子,恐怕不好找。刘元丰的这表现,她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她还是难免有些心喜。
其实她对此却是误会了,刘元丰虽然是来自一夫一妻制的地球现代世界,但他骨子里可是个很喜欢左拥右抱,能享齐人之福的大男子主义的人。而且,一箭双飞,大被同眠的事,他前世可也没少做过。
他没选择留下小荷,一是当下确实没这心思;二是就凭小荷的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虽然这个小荷,他之前的那个小红要漂亮不少。但在他的眼里看来,也就还是一般,他根本看不上。何况年纪还小,也根本没长开。对萝莉之类的,他可是一向无爱。
将小荷送回其自己房中后,柳翠儿接下来自不多留,也返身回了自己房中。
回房关好房门,她打水稍做洗漱后,便上床休息。不过她却没睡,而在床上盘膝打坐,入静调神。
静坐调神调息了一会儿,待得听到外面更加夜深人静,同时自己也心神沉静,收摄了杂念后,她便调运内力行功,开始了修炼。
既然已经在刘元丰面前暴露了身分,她也就不必再特意伪装了。该修炼就修炼,不必非等到后半夜。
静静修炼了一夜后,待得天亮,柳翠儿便收功而起。
收功之后,她又是起床洗漱,并将自己的那张人皮面具重新整理戴好。虽然已被刘元丰看去了自己的真实面具,但其他人的面前,她还是要继续伪装,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真正样貌,以免凭此查到她仙都派弟子的这个真实身份。
重新戴好面具,又仔细做了番调整与遮掩痕迹后,她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她自是转身先到刘元丰的房间。眼下她的伪装身份还是刘元丰的侍女小翠,自然应该做好侍女份内的事。虽然刘元丰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与面目,但当着别人面儿时,她还是需要继续伪装这个身份。
做为贴身丫环,她当然是一早起来就得过去服侍主人。
到得刘元丰房前后,她见房门已开,显然刘元丰应该也起床了。从门口望去,但见里面小荷却是比她起的还早,已经在刘元丰房里开始服侍了,此时正帮刘元丰打湿毛巾擦脸。
柳翠儿抬步走进去后,小荷见到是她,忽然含笑向她行礼道:“少夫人来了,小荷见过少夫人!”
柳翠儿闻言,不由得一惊地大声道:“你叫我什么?”
“少夫人啊!”小荷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对她的惊讶表现出了有些奇怪。
“什么少夫人?我什么时候成了少夫人的?”
少夫人,自然便是少爷的夫人,柳翠儿岂有不明白的。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荷忽然改口叫她少夫人。回了一句后,便立即往刘元丰望去,这只能是刘元丰搞的鬼。
这一望之下,她不由又是面现惊愕。她本来以为,刘元丰在刘破虏没到的这三天之内,理应还会继续装他的傻子。但不想刘元丰这时却是眼神清明灵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而且见她看过来,还面带些促狭笑意地向她微微一笑,显然是一点儿都没装,恢复保持了自己的正常。
瞧到刘元丰没有继续伪装,她不禁稍微一呆后,脱口问道:“怎么回事?你干什么?”
“没什么啊!”刘元丰摊手一副装无辜的样子,笑道:“我也是才起床不久。”
“那小荷为什么喴我‘少夫人’?”问出之际,柳翠儿又不禁奇怪,怎么小荷对刘元丰忽然恢复了正常,也是表现的一点儿不奇怪,好像只当寻常的样子。
“少夫人一直都是少夫人啊,小荷这样称呼不对吗?”她才问罢,刘元丰还没回答,小荷又是一脸理当所然的率先回答道。
“什么一直,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少夫人了?”柳翠儿不由有些懊恼地道,怎么就跟这小荷讲不明白了。
小荷闻言,又是对她的问题有些奇怪地回道:“您都嫁给少爷一年多了,当然是早成的少夫人。”稍顿,又问道:“少夫人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今天这么奇怪?”
“什么?”柳翠儿闻言之下,不由更是惊讶,也更是奇怪地看向小荷,问道:“小荷你才身子不舒服说胡话吧,我什么时候就嫁给他一年多了?我跟你昨天才一起刚成了他丫环,哪儿就有一年了?”
小荷不禁更是奇怪,道:“少夫人真会说笑,您没出嫁前,也是河东柳家的小姐,怎么就能成了丫环?”
“这到底怎么回事?”柳翠儿闻言,发现跟小荷说不明白,又立即转向刘元丰问道:“你就算真想娶我,也没必要急着四处宣扬吧?还捏造事实,什么成婚一年多,我就才认识你一天。”
刘元丰摇头笑道:“你真是糊涂了,我们都认识十年了,怎么才是一天?”
“都跟你说梦里的不算了,你怎么老提?”柳翠儿不由急道。
刘元丰道:“我也说过了,我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不信你问小荷。”
小荷闻言,立即接过话向柳翠儿含笑说道:“没错,少爷和少夫人确实是已经认识十年了,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就成亲结成了夫妻,不知多少人羡慕!”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柳翠儿闻言,立即明白并不是小荷忽然糊涂了,而是根本就脑子记忆出错了。而这当然也无需多怀疑,肯定是刘元丰搞的鬼。
刘元丰见状,只是向她一笑,也不回答。
小荷闻言,则是慌忙向她摇手头道:“少夫人你别误会,少爷什么都没对我做,小荷也不敢对少夫人不敬!”
“我不是说这个,是……”柳翠儿说到这里,忽然不知该要怎么跟小荷去解释。因为她发现,自己就算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明白,小荷根本不听她的,对她刚才所说的那些,也是半个字都没信,只相信其自己所以为的。而其所以为的,明显是被刘元丰所篡改的记忆。
最后她无奈一叹,气呼呼地过来一把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瞪着刘元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没事干吗弄乱小荷的脑子?”
“少爷没有,少夫人你相信我,少爷真的没有对小荷做任何事。”小荷在旁闻言,直接慌忙跪了下来,带着哭音地求道。
柳翠儿闻言,不禁既无奈又生气,转头瞧了小荷一眼,以“少夫人”的口吻吩咐道:“行了,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我跟少爷说会儿话!”
“是,少夫人。”小荷闻言,立即领命,又偷偷地看了刘元丰一眼,便起身退了出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待小荷一出门,柳翠儿又立即向刘元丰质问道。
刘元丰举杯喝了口面前的茶,笑道:“没什么,就是你看到的吗!”
柳翠儿不禁生气道:“你就为了要向我证明梦里的事是真的,就非要搞乱小荷的脑子?你这么做,不觉着残忍吗,等于完全抹掉了她之前的记忆与生活?”
刘元丰笑道:“抹掉就重新活吗,她之前活的也并不算很好,现在说不定更好。”
“但你没权利做这样的事,怎么能随便乱改别人的记忆?”柳翠儿仍是愤愤不平地气道。
刘元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笑道:“我有权利做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我就可以做。在这个世上,没有谁能规定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柳翠儿闻言,不由得心头凛然,身子一震。刘元丰这句话虽说得很平静,语气并没特别加重,但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肆无忌惮的霸道,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如果没有任何的规矩能束缚他,那岂着他性子乱来,岂不是会让闹翻了天去。
她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
刘元丰又对她一笑,道:“好好当你的少夫人。”
柳翠儿刚听过这句话后,还没多想什么。但之后,她很快就明白了刘元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她下来见到的这个别院里的所有下人、丫环、护院武师包括管事等。任何人见到她,都是跟小荷一样的表样,全都会对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喴她作“少夫人!”
而除此外,所有的人也都对刘元丰忽然恢复了正常,没表现出任何奇怪惊讶的地方。好像刘元丰就是一直正常,这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
后来她还单独叫过小荷,向小荷详细询问了关于刘元丰的记忆。发现按照小荷的记忆,就是刘元丰从小都一直正常,没有过任何痴傻的时候。而关于这点,也是其他别院内所有人的记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其中也包括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成亲的事。
只是一夜之间,所有人的记忆便都被篡改了。若不是柳翠儿坚信自己很正常,也没记错任何事的话,她简直都要怀疑,是自己不正常记错了。
当然,除了她外,也还另有两个佐证。便是刘元英与其那个侍女小莺,刘元丰放过了这两人一马,并没把她们的记忆也改了。
但两人在发现了这回事后,也是不禁跟她一样,有些感到深深的恐惧。这是什么样的能力,又是怎么才能做到,完全是她们无法想象的。而且一觉睡起来,就发现周围所有人的记忆都变了。她们所以为的,不再是她们以为的。所以人跟她们的记忆与看法全都不同,这也是种更深的恐惧。就像一觉醒来,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孤立了似的。
这当然都是刘元丰做的,面对刘元英的质问,他也没有半丝讳言,坦然承认。
至于如何做的,当然是昨晚他潜入了所有人梦中,利用入梦控梦之术,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他们只记得他在梦中所呈现给他们的记忆,也只把这些全部当真实的记忆,没有过半分怀疑。而原先的记忆,自然是半点都不记得了。
只不过具体怎么做的,刘元丰就没必要去跟三女详细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做,他只说是不想再装傻子了,而又懒得去跟人一一解释他的情况,也不想弄的人尽皆知,所有人惊讶。
所以,便干脆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是很正常的,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去跟任何人解释他忽然恢复正沉睡的事,之前又为什么要装。
听了他的这解释,刘元英心中也是不由深深惊恐。她昨天可也有问了刘元丰这些问题,幸好刘元丰还有耐性跟她解释,只是说要等三天后刘破虏带着所有家人到来后,再一块儿解释。没也懒得跟她解释地,也把她洗脑了。
她不怕死,也不怕受折磨,但想一想自己一觉醒来,就再不是之前的自己了,而是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连记忆都不能做主,会被随意篡改,还是不由感到深深的恐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