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这道题我不会”,
“这道题啊...是证明题,需要用到勾股定理和二元一次方程,这样......”,
“笔给你,你帮我写”,
这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小卧室,一张床,一张书桌再加上一个衣柜就已经显得拥挤了;卧室的主人又在书桌的侧面加了一张小鬼子,柜子下面存放衣物,上面则放着一台黑白电视。
窗帘是粉红色,阳台上摆着一盆向日葵,书桌的左边放着几本书和作业本,右面则是女孩子用的镜子,梳子,口红等物品;那个时候,对一个高中女生来说用口红还太早,太成熟,季莎莎的妈妈为此没少说她,但由于她爱美的天性和化妆的天赋发掘的太早,她在这方面不仅屡教不改,还呈现出愈演愈烈的势头。起先只是口红,后来比较新潮的遮瑕膏、眉笔、贴纸、眼线、眼影和一些饰品之类她都会买并尝试着用,每到星期天就会打扮的像个小妖精。
学校的规矩比较严,进校门必须穿校服,佩戴学生证和红领巾,男生要求短发,女生的头发也不能太长;季莎莎虽然不喜欢规矩,但学校的校规却不得不遵守。
这时她正对着镜子化妆,把口红搽在嘴唇上的时候抿了抿嘴唇,桌上的铅笔则交到了陈墨的手中。
陈墨挠了挠头道:“这样...不好吧,阿姨让我教你,不是帮你写作业哎”,
他的面前放着的可不是一般的作业本,而是足有半本教科书厚的暑假作业本,他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把自己的暑假作业啃完,现在季莎莎的暑假作业又摆到了他的面前。
季莎莎不屑地道:“她又不在家,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
“帮不帮啦?”,
季莎莎露出不悦的神色。
陈墨挠了挠头,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见她漂亮的眼睛一瞪他便点了点头。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推门进来,道:“姐,你的毽子借我用用”,
“不借,出去”,
季莎莎对他的弟弟季林一直都有偏见;倒不是因为季林的性格问题,男孩子顽皮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因为父母的重男轻女使得她对这个弟弟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他身上的缺点也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在这个家里,有好吃的东西总是季林先选,买衣服的时候季林总是比她多买一两件,季林想要什么只要撒个娇就可以,而她总要和父母吵上一架才行;季莎莎的妈妈大多数时候也会顾及到她的感受,但大多数时候流露出来对季林的溺爱却让季莎莎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私下里她没少给季林脸色看。
连带着她对陈墨也有些冷淡,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云云对她来说本来就是减分项。
不就是成绩好吗?有什么了不起?切......
季林这时对这些还懵懵懂懂,也不计较这些,见姐姐不答应他便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陈墨,我要出去了,晚上我妈回来你不许告诉她”,
季莎莎提上黑色的小手包。
“啊...你要去哪里?”,
“不要你管”,
季莎莎的父母工作都很忙,周六周天也要正常上班;每到周末的时候他们都希望女儿和儿子能自觉的在家里看书学习,这也是他们经常把陈墨请到家里的缘故,觉得有一个人陪着季莎莎和季林对学习的兴趣能浓厚几分。但事实上季莎莎在家里是待不住的,每到星期天的时候她都会和她的小姐妹去溜冰场玩。
那个时候的娱乐活动并不多,男孩子多去街机室,女孩子就只能去溜冰场,间或踢毽子,跳绳,丢沙包......
季莎莎在外面疯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六点多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季莎莎的妈妈六点下班,回家的路程大约有半个小时,她需要在那之前赶回去。
她急匆匆赶到家的时候陈墨仍一丝不苟的坐在桌前安静的写着她的暑假作业,她推开门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
“陈墨......”,
“你回来啦”,
“你一直在写吗?”,
陈墨点了点头道:“今天的五页都写好了,不过下不为例哦,下次我不能再帮你写了,但可以教你”,
“哦......”,
由于心里有些愧疚,季莎莎嗫嚅一声答应了。
那天晚上,陈墨留在她家里吃饭,季莎莎的妈妈问及白天的事时陈墨帮她圆了过去并把季莎莎夸了一番;季莎莎便在一旁给他夹菜,心里想这个陈墨并不是和弟弟一样是个讨厌鬼嘛......
从那之后她和陈墨的关系改进了不少,他们所在两所学校离得并不远,经常一同上学放学,有的时候季莎莎会和她小姐妹一起,也有的时候会有社会上的“大哥”来找她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玩,而季莎莎不在的时候陈墨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
这一天陈墨和季莎莎背着书包一起走在放学的路上,季莎莎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嚷着道:“陈墨,我饿了”,
季莎莎的妈妈每天会给她两块钱的零花钱,陈墨的零花钱只有一块,但女孩子花钱的地方总是多一点,而向来节俭的陈墨拿着那点可怜巴巴的零花钱居然还能节省下来一点,在季莎莎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陈墨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到一枚硬币,道:“还够买一个饭团,我们一起去吧”,
“我不要,我饿的走不动了”,
正处于叛逆期的季莎莎还带着一点娇气。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你快点回来”,
“恩”,
陈墨背着书包到前面的摊位上排队两分钟,他拿着饭团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白衬衫,带着耳环,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的青年正和季莎莎说着什么,看他们的样子谈得似乎并不愉快,季莎莎说了一句什么,冷着脸转身就走,那青年却伸手把她拦了下来,季莎莎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这个举动使得青年恼羞成怒,他一把将季莎莎推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
陈墨忙抱着饭团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