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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三对

“那你们就与他们比啊!”沈慕纳闷道。

“可是……”那学子垂头丧气道,“我们输了。”

“啊?”旁边的翁东亮讶然道,“廖文豪、陈子沫呢?”

“也输了……”

“文宾、贺仲呢?”

“全都输了……”那学子头快低到裆下了。

“真是……真是……”翁东亮筹措了好一会,才蹦出个词来,“没用……”

“什么叫没用?骂人都不会骂,明明是废物好不好!”沈慕骂道,“平常一个二个鼻孔朝天天下无敌似的,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

学子羞愧得快要趴到地上了。

“这里,这里……”

这时有惊喜之声传来,然后就见四周的花树间刹那涌出不少人来,几乎全是州学学子,个个同仇敌忾似的瞪着那四个当先之人,正是元世朗几人。

元世朗站出来道:“沈兄,如此美景环绕,不如我们斗个诗如何?”

沈慕收了怒气,想了想,装模作样道:“啊?斗诗啊,我不擅长呢!”

元世朗道:“沈兄可莫要骗我,你那三十余首佳作,整个宁州的老弱妇孺谁不会吟上两句。”

沈慕摆手,“这样啊,那行吧,有什么彩头?”

元世朗愕然:“彩头?”

沈慕道:“是啊,上一次与人斗诗,彩头是三千两,不知元兄能不能拿出来?”

元世朗一滞,“三千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沈慕试探着道:“那要不两千两?”

元世朗面有难色,“还是有些多……”

沈慕叹息:“唉,元兄,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我已经很照顾你了。”

这时,旁边的赵之让已经率先忍不住了,怒道:“姓沈的,所谓彩头,该不会是你不敢比诗故意拿出来的借口吧?”

沈慕心生愠怒,面上却笑呵呵道:“胸罩兄,哪能呢,我们可是朋友!你们整个宁州城打听去,谁不知道我沈慕对待朋友就如亲兄弟一般?”

“什么凶赵兄?我很凶吗?”赵之让不忿,上下不屑地打量沈慕,“我看你是江郎才尽了吧?”

“哎呀呀,胸罩兄莫气,”沈慕环顾一眼道,“世人皆知我沈慕之诗名,若是随便跳出个阿猫阿狗就想与我比斗,你们说,我沈慕堂堂一介风流才子,以后还要不要做其他事了?还能不能有点私人时间去喝花酒了?”

一众州学学子赶紧起哄:

“是啊,是啊!”

“沈教谕说得对!”

“教谕我们晚上去喝花酒去啊!”

“我要见含香……”

……

对面的赵之让闻言大怒,“沈慕,你敢骂我们是阿猫阿狗!”想冲上来,但被眼疾手快的元世朗及时按住了。

“沈兄,当真就如此看不起我等?”元世朗面色转冷。

沈慕呵呵一笑,道:“谁让我与元兄有缘呢,所以肯定是要给个机会的。不如我出个上联,元兄若能对上来,我们便斗诗一场如何?”

元世朗神色舒缓,对个对子而已,不怕。

“请沈兄吟来。”

沈慕却左右看了一眼,“谁有纸?”

有学子怀里揣了,献出来,同时躬身弯下了腰,沈慕便将纸摊在他背上,取出一支炭笔来,开始书写。

赵之让轻声问旁边的谢飞平,“他手持的是何物?”

谢飞平亦低了声,“好像是叫什么炭笔……”

“怎不用毛笔写?”

“因为……”谢飞平忍住嘴角笑意道,“……他的毛笔字不能直视啊!”

“不能直视?难道要歪着看?”

“非也非也,”见赵之让还是不明的样子,谢飞平在他耳畔道:“就是……丑……”

丑到不能直视的地步?那该是有多丑啊?惨绝人寰?惨无人道?心内略定,毛笔字都能写得如此之丑,那诗词该不会是某处抄来的吧?一生此念,心脏便砰砰砰跳个不停。

奇怪,宁州士子怎就没人质疑他呢?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

“烟沿艳檐烟燕眼……”

有人已将那上联念了出来,一群人听了震惊。

“这对好难啊!”有学子绞尽脑汁思索,不得法。

元世朗亦皱眉,是好难啊!

廖文豪、文宾等人沉思,站在人群中的萧知音亦是蹙眉,贺仲冷眼旁观,暗笑不止。

赵之让冷笑,“也不知是哪抄来的上联,竟说是自己的,可笑!”

“哦?胸罩兄,你说我是抄的?”

赵之让踮着脚,摆明一副如此的样子。

一众学子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哦,好吧,我是抄的。”沈慕坦诚道,又朝向元世朗,“元兄,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难?”

元世朗默然。

“那我便再抄个简单的你试试……”提笔又写。

“寂寞……寒窗……空守寡……”有学子一字一句念道。

“还是难么?”沈慕又问。

元世朗脸色更难看,赵之让额头隐有汗渍。

“那便再来个更简单的……”提笔再写。

“烟锁池塘柳……”

元世朗脸色难看的像罩了层黑气,而赵之让却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沈慕见了赵之让如此模样,讶道:“咦,胸罩兄,你怎么了?脸色怎如此苍白?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吃药了?”

噗……

“哈哈哈……”当即一片大笑之声。

女学子倒还矜持,掩唇轻笑而已,而那些男学子就比较放浪形骸了,笑得东倒西歪,极其夸张。

沈慕绷着嘴角的笑意指着那群学子道:“哎哎哎,我说,你们过分了啊!”

那些学子见此,笑得更欢了。

谢飞平见状,上前一步,怒气冲冲训斥道:“你们还有没有点仁爱之心了,怎能如此奚落国子监监生?”

有学子抱怨:“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教谕,我们也想忍,但忍得真的好辛苦啊……噗……哈哈哈……”

“他们也真是的,竟敢质疑沈教谕,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难道开战之前,不知先打听下孔先生之事迹么?”

……

赵之让一脸羞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黄石和陈又廷与有戚焉,尴尬不已。

沈慕朝元世朗摇头叹息道:“元兄,我抄了三个,一个比一个简单,可你却一个都没对上来……我也很想与你斗诗,只是……我也很无奈啊!”

“规矩不能破的啊……”

元世朗面黑如锅底,拱手道:“沈兄高才,是元某孟浪了!”

“既如此,我便游园去了,元兄自便。”沈慕又朝一边的赵之让道:“哦,胸罩兄,你也自便。”

赵之让呜呼一声,直接趴伏在了陈又廷的肩上,隐有啜泣之声传出,陈又廷则轻拍他的背。

“可怜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沈慕在心内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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