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再次醒来已是天蒙蒙亮,他听到外面有人语声和嬉笑声,但不久,就再度低弱下去了。然后,就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是那个叫沈慕的书生。
“呦,醒了?”书生笑吟吟着问。
“醒、醒了。”他赶紧答。
“考虑的如何了?”
“此事重大,我……”温青一脸纠结。
“哦,没事,我明白。”书生宽慰他道,“事关人命,多想想是正常的。”
“多谢理解。”温青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不客气。”
短暂的静默之后,书生转身又要走,见此,温青一下急了,道:“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喔,倒是我的疏忽了。”书生一拍脑袋,恍然道,“稍等。”朝外大喊:“二虎,赶紧的,拿点食物和水进来,可别把温先生饿坏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王二虎便赶紧点头哈腰着进来,一手拿了俩馒头,一手端了个盛水的碗,待沈慕走后,立马又理直气壮起来,狠狠地瞪了温青一眼。
形势比人弱,温青也只能和蔼地赔笑,希望以此来减少王二虎对他的怒意。他贫苦人家出身,常自比为野草,能屈能伸,相信如此才能活得长久。
“笑,笑什么笑,跟个老南瓜似的!”王二虎咒骂。
温青依旧笑,问:“能不能先让我去如厕?”
“憋着!”王二虎气鼓鼓道,末了还是弯下身来帮他解手脚上的绳子。
“多谢小哥。”温青很客气地道。
之后,便被驱赶着往庙后走。
外面已是大亮,但有薄薄的晨雾,东方天际只能看到一抹彤红,雾气便也被阳光蒸腾着。
温青悄然打量,渐渐认出这是哪里,他虽为幕僚,但也时常前往城外公干,所以认得此处。
此刻,站在庙后,他看到往北有一条小路,大约百丈外,便是一处密林。若要逃跑,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快点,少磨磨唧唧的。”王二虎凶道。
“哎,哎。”温青完事了很快走过来。
一个精壮的汉子站在屋檐下嚼饼,含糊不清地道:“依俺看,招降他干啥,直接一刀砍了,再大军杀过去多省事!”
温青心内一冷,又朝汉子赔起笑脸来。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自信温青跑不脱,那少年这次竟只绑了温青的手,温青边吃馒头,边喝水,尽管水冰凉,但他笑得更欢了,低眉顺眼间,眼底有幽光闪过。
……
晨起时尚有薄雾,但太阳出来后,雾气蒸腾了一会,便渐渐消散。年有为带了四个人往某处庄园走。
不多久,便来到。
这座庄园很大,外面看起来与寻常庄园并无甚特别之处,不过要说,也有,就是大,很大。
进入庄园后,里面就渐渐显现出富丽堂皇的样子来,而且护卫极多,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年有为每次见此,都是暗暗摇头。血衣教自有一套敛财手段,但这些钱财若是花在发展势力或收买手下等方面,绝对要比装饰一座庄园好。由此可见,段庆有头脑则已,但其实骨子里还是脱不了暴发户的思想。
“没有大格局,是成不了大事的。”年有为心道。
前面厅内,人声鼎沸,年有为知道,那是各地的堂主到了。他不由顿住了脚步,这些所谓的堂主多是由贫农、江湖草莽组成,行为粗鲁,性格莽撞,很不为年有为所喜。但他也很无奈,叹息一声,往里走去。
进门,里面的情况,是可以预想得到的,纷纷乱乱,宛如菜市场一般。年有为很嫌恶地皱了皱眉,朝一张空椅子走去。
“年堂主,来了?”有人朝他打招呼。
年有为便很矜持地颔首,落座。看到桌子上有碗茶,也不去碰,也不知道这个茶碗经过了多少腌臜货的舔舐。他虽今夕不同往日,但骨子里还是孤傲的。
那打招呼之人似乎知道他性子,微微一笑后,便也不再言语,与他共同欣赏起这菜市场的纷扰来。
盏茶后,这纷扰终于结束了,非是自行结束,而是有人高呼了一声“教主到!”
于是年有为便看到脸长手长、蓄着八字须的段庆,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恭迎教主!”
众人山呼,年有为便也只能跟着低头。
“诸位堂主,请起。”段庆很有气派地挥手,又声音洪亮道:“坐!”
“此次召集大家来,乃是为商讨朝廷出兵之事,”段庆言笑晏晏道,“说来此事还要多谢温堂主,是他最先得知消息传过来的,温……”
“教主,依俺看,这事毋需商量,俺们就跟往常一样,直接杀过去,杀他们个哭爹喊娘!”一个红脸汉子站起来道,他背后斜插两只板斧,胡子拉碴,看起来很是气势汹汹的样子,但这时,却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原来是又醉酒了!
瞬间引发一阵哄笑。
“红牛,休得放肆,且先坐下!”段庆一板脸,吓了那红脸汉子心内一跳,酒也醒了大半,讪讪着赶紧坐下。段庆接着道:“此次却与往日大有不同,领兵前来的乃是怀化大将军朱信义。”
“啊,怎么是他?!”
当即许多人都被震了一下。
气氛有些凝重,没有人乱言语。
实在是朱信义的名头太大了,一生征战无数,鲜有败绩,待得这十余年来,用兵之道愈发醇熟,正大而堂皇,让人无懈可击,较之军神王老也仅略逊一筹,二人被合誉为军中二宝。要说北方蛮夷之所以还不敢大举入侵武朝,便在于二人之震慑。
“诸位也毋需惊慌,那朱信义虽战功赫赫,但已然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况且此次他们到来,所有信息吾等已然知晓。知己知彼,以逸待劳,从兵法上讲,我们已经胜了大半了。”段庆胸有成竹道,“好了,内中详情还是由温堂主来说明。”
段庆稳居高位,望向下方,然而等了片刻,并没有见到温青起来发言。
“温堂主?”段庆巡视全场,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温青何在?”
“教、教主,”一人小心翼翼道,“温堂主似乎没来。”
“没来?”段庆诧异,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就在这时,有人从前院跑来,离近了后,便转为缓行,但气息仍旧粗重。进了厅堂后,走到段庆身前,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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