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诧异地看着眼前之人,镇定问道:“你是谁?”
“温堂主您忘了,小的是海堂主的手下,绰号幡子。”领头之人扯下面巾来,“去岁年末,小的跟随海堂主到莱州,曾见过您一面。”
“喔,原来是你——”温青拉长了音,恍然道。
实则对此人毫无印象,他自诩官府中人,若非被胁迫,怎会与这些人同流合污,是以一向也不结交,但总归有人来救他脱离牢笼,那就是好事,何必纠结于细节呢。
“温堂主受委屈了。”绰号幡子的人赶紧上前来给他松绑,一面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走。”
“哎,哎。”温青一叠声应道。
一出里间,温青就看到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歪斜着,甚至外面潮湿的地面上也躺了两个,他瞳孔缩了一下,心道海堂主好厉害的手下。
他们快速走到庙后,那边有条小路,温青是记得的,路不远便是树林,从那里一路向北可直达莱州城。
行不久,便听到后面传来激烈的喊杀声,幡子大叫:“快走,官兵追来了!”
前方有一人,守着七八匹马,急喊:“快点!快点!”
他们狼奔豚突,温青身体发虚,但此刻也使了往日缠绵青楼的激情来,紧紧追着没有落下,最后在幡子的帮助下,他一下爬上了马背。
“驾!”
“驾!”
一群人远遁。
官兵皆是步卒,哪里追的上一群跑马的汉子,有人骂骂咧咧着射箭,但短小而无力,萎萎靡靡,倒引得那马上之人发出一片哄笑。
……
厅中,气氛凝重,只有七八人在座,皆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段庆不说话,更是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那一向醉言无忌的红牛也是瑟缩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
一些人挂了彩,用白色的绷带绑缚了,也有两个吊着手臂,那是骨折了,形容凄惨。
许久之后,段庆终于道:“此次是本教主大意了,不该招你们回来商议计策。”
下面人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您老说话就好,凝滞的气氛终于有了些缓和,纷纷道:“教主严重了,分明是官兵太狡诈,我们被伏击……”
“是啊是啊……”
“是啊是啊是啊……”
段庆问身旁一人:“计算出来了吗?”
“禀教主,二十八位堂主,除了遵命早走的四位幸免于难,其他的便都在这里了。”那人躬身道。
“唉……”段庆巡视一眼,长长叹息,无比痛惜地拍打着桌面道:“二十八位堂主呐,一夜下来,折损大半,令人心痛啊!”
下方有人嘀咕:“还有那些随行的精英……”
段庆又叹。
“只怕那些堂子也……”
段庆再叹,以手掩面。
气氛一下又凝重起来,有人暗骂那两人白痴。
就在这时,一人从前面跑过来,边跑边叫:“教主,教主,温堂主回来了。”
段庆一下抬起头来,仅一个呼吸后,眼帘中就现出了温青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身影。
“教主,”温青大叫。
“温堂主竟然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段庆语气怪异道。
温青一听此言,立马心内一凛,暗道一声不好。来时便听幡子说了诸位堂主被伏击的事情,当时就觉得不妙,但是他又不能逃走,他的家人早就被段庆掳到庄园里养着了。
段庆心狠手辣,又多疑,自己刚失踪,那边就有诸堂主被害的消息,段庆肯定会怀疑到他的身上,是以,一到庄园,连与幡子他们作别都来不及,他便急急去寻段庆。
“教主请听我一言。”温青赶紧道。
段庆瞪眼着看他,好一会后才从口腔里挤出个字道:“说。”
“教主,我被官兵抓了。”
这是早有猜测的事情,段庆并不惊讶,但是诸堂主除却年有为外则不免一惊,不是说病了么?
“看来是教主有意隐瞒啊!”他们对视一眼。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段庆冷着脸问。
“幸得海堂主的属下路过,救了我。”
“海堂主?”段庆沉默片刻,“他已然死了。”
“啊?”
“快说,你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段庆厉声问,音量猛然加高了许多,“是不是你向官兵投降了?”
“没有啊,教主,”温青一下跪倒在地,“确实是海堂主的手下救的我,领头的叫幡子。”
旁边有个堂主道:“海堂主身边确实有个叫幡子的,身手颇不错,人也机灵。”
又有人提醒道:“教主,温堂主的家人都在后面呢,不如先让他去见见家人?”
这话是在提醒段庆,有家人在这边,温青还真就未必敢投降。
但段庆还是将信将疑,一挥手,“去把那个叫什么幡子的带来。”
很快,幡子被带来,经确认,确系本人无误,段庆便不再多言。
温青则是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然后才道:“教主,我有重大情报要禀报。”
“什么情报?”段庆斜着眼问。
温青舔了下嘴唇,嗫嚅道:“教主,我们当中有内奸。”
这话一出,当即就是嗡的一声,所有人都立马望着温青。
“温堂主,”段庆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属下哪里敢!”温青郑重道。
“是谁?”段庆沉声问。
温青沉默了下,暗暗瞥了一眼年有为,段庆心里陡然一惊,道:“温堂主,你随我来。”
说完,段庆便朝后堂走,温青亦步亦趋跟随。
“教主,自那一晚我被官兵抓了后,他们就把我带到了城南的山神庙里,对我施以美女、诱以金钱,欲以招降,属下宁死不从,对方便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在温青的叙述中,自己俨然成了一个不屈于美色钱财一心一意效忠于血衣教的铮铮铁骨的汉子,段庆闻言,心里嗤笑不已,面上却看不出丝毫表情。
又过了一会,段庆终于忍受不了这番自吹自擂的长篇大论了,不耐烦地一挥手道:“说重点!”
温青讪讪一笑,继续道:“后来我听到人语声……走八百坡……海上逃路……”
温青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砰的一拳砸在了身边桌子上,直把温青吓了一跳。
“哼,好一个年有为,果然不愧是斗惯了阴谋诡计的,竟与本教主玩起了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鬼把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极品小书生》,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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