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为的话,引得了许多人的附合,然而段庆望着年有为,却眯起了眼,你年有为既是奸细,为刘万安说好话,很难说没有与他暗中勾搭,沉默了一阵后,嘱咐各堂主加紧练兵,之后便挥手让人都离开。但不管怎样,对刘万安已经有了一丝怀疑。
到得第二日,整个城内都在暗中谈论朝廷招降刘万安的事情了,许以大官钱财,许多人看刘万安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这让刘万安十分恼火,却又发作不得。
城北的某个深宅大院内,有**百莱州军被看管在此,他们皆是被放回的降卒,因为不能被完全信任,故而如此。一些人安然自得,只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一些人无聊的赌钱玩骰子,也有一些人目光冷淡地盯着院门。
院墙高大,已经被包围起来,仅有百人看守,看着这些降卒的目光看似温和,实则暗含了戒备。
一个汉子朝身边一人道:“我们被看管了。”
“是的。”
“不被信任。”
“嗯。”
“刘将军、段庆这边是待不得了,不如我们……”压低了声音,左右四顾。
“有机会就干!”另一个道,一截干枯的树枝被他刷地掰断,枯树上掉落下最后几片残叶来。
“暗中联系信得过的兄弟,不用太多,几十个就够,趁乱时打开城门……帮了朝廷这一把,兴许能戴罪立功……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造反……”
“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样也好,朝廷那边替我们做了个英明的决定……”
石梁来见沈慕,彼时他正在吃饭,就着笋干扒饭,偶尔喝口茶,吃的津津有味,石梁见了,不由笑道:“怎不见一点荤腥?”
王二虎闻言低了头窃笑。
石梁诧异,沈慕站起来道:“减肥。”
石梁不明,在宁州时自然是听过沈慕之名的,知道有诗才,又是个商贾,近两年颇赚了些银两,当下心想别人都吃不饱,你却要减肥,有钱人可真奇怪。
沈慕放下碗,落座,王二虎赶紧奉茶。
石梁喝了口热茶,道:“昨日帐中议事,对于沈慕你的那条放掉俘虏的计策,某先前还不明白,但回去后,细一思量,便觉出此计的绝妙来。刘万安那边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用也不行,不用也不行。左右为难,估计心里早把我们这边骂了个遍了吧!”
说到后面,已自哈哈笑了起来。
诚如他所言,想通其中诀窍后,他就是悚然一惊,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计谋,何其歹毒,明明是阴谋,却大气而堂皇,比阳谋还要光明正大。
“无论怎样做,都是错……”
“这就是个错局,根本就没有正确的答案……”
随即就是瞠目,“他不过一书生,顶多经商后学了些尔虞我诈的把戏,哪学来的如此狠毒手段?”
段庆那边起事,在朱帅面前,自如轻风细雨飘飘而过,结局已是注定。沈慕立功是自然的,既然如此,战后便要封赏,看朱帅对其欣赏的样子,十有**是要栽培一番的,那么自己作为宁州偏将,就很有必要结交一下对方了。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行。
“哪里哪里,在朱帅与诸位将军面前,慕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沈慕道。
“哈哈哈,”石梁大笑,又亲切地问:“沈慕你是在州学里面做教谕是吧?”
“正是。”
“那倒是巧了,某家那二小子便在州学里,每日也不好好求学上进,只知厮混,沈慕你见了,可要用心教导一番,要打要骂,随你便。实在不行,你叫某来,你我二人一起打。”
沈慕便也微笑,“一定一定。”
两人又说了些话,石梁便告辞离开,沈慕给送至门口。
王二虎问:“东家,石将军来干嘛的?”
沈慕道:“攀交情的。”
“嘁,”王二虎拖长了音,不屑地看着他,“人家是将军,你是白丁,找你攀交情?”
“你家东家英明神武、天纵之资,即便坠落在凡尘,亦是一颗明星,熠熠生辉。”沈慕风骚道。
下午,朝廷兵马便在朱帅一声令下一分为三,又围了莱州的西面和北面,独留东面空缺。
莱州军在城头看得分明,暗暗猜想朝廷兵马是不是要开始攻城了,更加心惶。刘万安更是时时待在城头,担心对方骤袭,甲不离身。
至夜,也是谨守城头,未曾离开半步。
这一夜,又有许多劝降书飞入城中,刘万安眉头紧锁,对此见怪不怪了。
然而,天明后的一则消息,还是把他震惊了一下。
血衣教的一位堂主死了!
往常来说,死便死了,细心排查,找出凶手便可,然而这次却不同,案发案场发现了一把军刀。
血衣教那边,便有人猜测是莱州军所为。
“这肯定是有人暗中挑拨。”
刘万安立马赶去找段庆。
“刘兄勿忧,你我二人互为唇齿,唇亡则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得,这定然是朝廷那边的奸计。”段庆反而安慰他,又道:“另外,城中既然已有了朝廷的人,城门那边刘兄就要加强警戒了。”
随后,将他客气的送出府衙。
刘万安则是一声轻叹,段庆多疑,劝降书一事已让对方心生不满,再有这暗杀一事,双方嫌隙已生。
归去后,都各自告诫下属,要忍让,不要内斗,这定然是朝廷那边的挑拨离间之计。
然而,事情到此并未结束,又一夜过去,血衣教一位堂主带着两位下属在一弄堂内被残忍杀害。
弄堂内惨不忍睹,血流满地,墙壁上还写了“此乃朝廷所为”六个大大的血字。
血衣教之人见此一下就怒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刘万安真当吾等都是白痴么!”
“看来刘万安投降朝廷已定,这是在暗中剪除我教高层!”
红牛嘟囔道:“他刘万安不会真这么蠢吧?”
红牛质疑的声音立马被压了下去,旁边一人大叫道:“他刘万安若是一心想降,这便是投名状!”
年有为见此,不由摇头轻叹,血衣教与莱州军对立已是不可避免,莱州完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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