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莱州城破,已是不可阻止,吾等当速速离开此地啊!”一堂主朝段庆道。
“此言有理。”段庆道,“只是三面被围,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有人建议道:“自然是东面,如今只有东面无兵,其他三门重兵陈列,难以脱身。”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反驳道:“朱信义那老家伙用兵如神,之所以不四面包围,便是怕我们存了死志而奋起反抗,独独空出东面,看似生门,实则危机更大。”
“诸位莫急,东门看似危机四伏,其实暗含生机。”段庆笑眯眯道。
“教主此言何意?”一众人不解。
“因为会有人带领我们走出去。”段庆神秘道。
“谁?”
“年堂主。”
“年堂主?”众人反问。
“他是朝廷奸细……”段庆幽幽道。
“啊?”众人一惊。
四顾之下,果然未发现年有为的身影,莫非是真的?
“哼,教主说的对,”一人附合道,“那小子整天装腔作势、附庸风雅,一看就不像好人。”
说话之人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倒有脸言他人非好人。
“温某上次被抓,便是沈慕所为,在南城外的山神庙,深夜之中,温某听到他二人密谋破我血衣教之策。”温青朝段庆一拱手道,“年有为表里不一,能识破此人真面目,全赖教主保佑。”
“哼,真是狗胆包天,”红牛提着双板斧跳出来,“那年有为何在?待俺去剁了那厮!”
“休得鲁莽,”段庆瞪他一眼道,“那年有为欲出逃,却不知早已被我暗中派人监视,刚刚来报,已将他抓了起来,正在带来的路上。”
正说着,有人推搡着年有为进来。
喊杀声愈近,是朝廷大军在朝这边推进,段庆眉头皱了皱,道:“先走为上。”
便有六百骑直奔东城门,才行不远,便看到一员大将疾驰而来。
恰是曹满,手中提了个人头,见了段庆他们,将人头往地上一扔,咕噜噜滚到段庆马前。
“刘万安狗头在此,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缚!”
刘万安头颅上沾满了血与灰,震惊表情犹存,便这样瞪眼仰望着段庆。
段庆心惊,更不敢停,拨马便走。
六百骑望着全身浴血的曹满,竟是连打也不敢,紧随段庆而去。
曹满也不追,只是含笑凝望,之后便有人拿了刘万安头颅示众,首领既死,莱州军更无斗志,风吹麦浪般望风而降。
才开城门,方一纵马,便听得轰隆一声,前方现出一个大坑,登时二十余骑陷落进去,段庆一看,不由嘴角一抽,只见那坑里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子,切口整齐,然而此时却插满了人与马,又不立马死,哀嚎不止,血腥味一下弥漫开来。
段庆自然不可能安排人救,将自己藏身在了骑兵中央。
吊桥才一放下,刚奔行到一半,河对面立马又竖起上千的火把来,登时将此地照的灯火通明,段庆心骇,尚未来得及行动,便闻尖啸响起。
“嗖!”
“嗖!”
“嗖!”
……
此时哪里能退得?五百余骑已是慌作一团,自相践踏,死伤不知几何,想要脱身,唯有继续往前冲。
军阵那边,沈慕与朱老将军站立一处,透过火光望过去。
因为离得近,沈慕甚至可以看到段庆脸上的惊惧,已有下属弃马跳河,但立马被乱箭射杀,河水被染红。段庆极力收拢部下,但收效甚微,仅有两百骑随他冲过吊桥来。
步卒们也不阻拦,纷纷让开,段庆正喜,却听轰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坑出现,又是数十骑死伤。
“真他妈阴险!”段庆暗骂,也不知哪个龟孙子想出这么阴损的招。
还来不及多感慨,斜刺里数十条绊马索扔来,马失前蹄,他身体猛地前扑,同时朝前翻滚,但紧接着,就感觉脖间一凉。
却是不敢再动了,因脖子上架着两杆长枪。
随即,他就被人拎着脖子往后拽。
砰砰砰砰!
四匹马接连撞来,前马都飞了起来,砸在段庆不远处。
还有人想逃,但是在长枪挑刺之下,很多人都丧命。
血腥味刺鼻,沈慕眉头皱着,这时,便见的马上跳下来一人,手持了双板斧,不由心惊,武艺也是十分厉害,每两三斧便是一个,径自朝段庆被拖走的方向靠近。
那人一身的鲜血,模样又丑陋,但更增凶气,在被他连番砍死七八人后,竟是没有人敢随意上前,只把长枪大刀来对着他。
沈慕饶有兴趣地观望,他身边的王二虎则是舔了舔嘴唇。
朱老将军见了,试着问:“心痒难耐?”
王二虎抱了双臂,孤傲地把头一撇。
沈慕便瞪他,“想去便去!”
王二虎便叱咤一声,白鹤展翅一般,倏地飞起,在一顶顶头盔上连点,被踩的人张口欲骂,但见了始作俑者是谁后,立马又噤声不言了。
“接我一刀!”
王二虎人在半空,挥刀劈下,竟有气浪生成,气势迫人。
红牛眼皮一抖,双板斧一错,恰将那刀格住了,身体微弯,但很快就直立起来,一股大力从双斧传了上去,王二虎一个翻身卸力,已是轻巧地落下。
“好身手!”红牛叹。
“你这贼厮也不赖!”脚步一点,又冲杀而来。
两人激战在一处,寻常军士自然插手不得,便有一些人去收拾其他的血衣教徒,很快,便全都制服。
红牛也在八十招后,被王二虎一个连环踢踢倒,接着锵的一声,那把刀便直直插在红牛耳边,发出嗡嗡的颤音。
他眼里闪过一丝灰白,也不再挣扎,任由军士绑缚了。
这时,有人押了段庆来到朱老将军与沈慕面前。
“段庆?”朱老将军问道。
军士便抬起段庆狭长的脸庞来,形象狼狈,一脸挫败。
“原来长这样,怪不得敢造反!”朱老将军道了一句,挥手便让押下去。
沈慕抬脚朝一边走去,朱帅望了望,便轻笑一声,也不言语。
“年公子?”沈慕问。
那被绑着的年轻人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望着沈慕,却是一脸复杂之色,最后化为一缕幽幽叹息。
“好久不见。”
年有为轻笑,但那笑容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何意味,全身却怪异地觉到一种久违的如释负重的轻松来。
“是啊,好久不见……”他喃喃道,抬头望天,“雪花?”
雪花轻扬,如柳絮飘飞。
是初雪。
所有人都抬头望天,在这片刻的静谧中,响起一个神经质的声音,“勇闯天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