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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才跟你一样,变的六亲不认,最后玩弄人心把这天下变成人间炼狱?抱歉,上官雁,不才,做不到!”
对上官雁的挑衅言语,叶胤强忍痛苦,进行了铿锵有力的回击。
“哈……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叶胤,不屈不挠,嗯……”上官雁松开了握着叶胤的手,赞许的说道。
叶胤缓了缓自己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向药瓶坠落方向慢慢走去,同时对身后的上官雁说道:“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不才说这些,那你还是回去吧,不过不才还是要谢谢你,让不才敢于正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真的正视了么?”上官雁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敢于正视自己的罪行,为何还要去捡那瓶药?是不自信么?”
叶胤闻言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上官雁说道:“那你又何尝正视过自己?我真的无法想象我入学那年那个心怀天下的上官学监会变成这副样子,可怕的令人发指。”
上官雁说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让我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我什么都没做,却被你污蔑成是杀害庞略的凶手,
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明白,人心永远是最为丑陋的东西,那一夜你杀的另一个人就是我上官雁,因为你的一句杀人凶手,一切都改变了……”
叶胤闭目沉思一阵,随后说道:“抱歉,上官学监,这一切都是不才的错……”
上官雁说道:“不,你并没有错,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跳出了权利的怪圈,可以尽情的把弄人心,也是你让我看清所谓的天下,所谓的百姓不过是一群为利益奔波的可怜虫,根本不值得我再为他们付出一丝一毫……”
叶胤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去说服上官雁,或者说自己和他已经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
他捡起地上那瓶药丸,然后打开倒出一颗在手掌上,随后轻轻塞入自己口中,待药丸入腹后,波动的异样情绪这才缓解了许多。
“上官雁……”待情绪平复后,叶胤这才回身对上官雁说道,“我还是要感谢你,在学院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若没有你或许真会如你所言一般,我根本无法硬撑下去,但是,你的所做所为真的令我无法接受!”
“那你的所作所为呢?”上官雁反问道,“那三万流州兵,他们本来不用死的,就因为你的劝诫产生了效用,他们相信了你的谎言,最终导致这三万人沦为一条条听话的狗,刘策救上来的那些流州兵马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吧,还需要我继续分析下去么?”
叶胤反驳道:“但如果当初不劝诫他们的话,又会有多少百姓陷入兵乱?更何况,那些流州士兵有能力对抗整个总督府么?上官雁,你想过这些没有?”
上官雁嘴角轻撇,淡淡地说道:“学会为自己的愚蠢作为开脱了么?他们能不能对付总督府尚在未知之数,然而你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们放弃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至于那些愚蠢的百姓?当年才十一岁的你自然不会明白他们的行径是如何的恶劣,任你如何为他们付出一切,全都是徒劳无功的。”
叶胤闻言平静的对上官雁说道:“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但……”
随即他一甩手中佛珠,坚定的说道:“就算让不才重来一次,不才也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上官雁为之一愣,脸上浮现一丝错愕的神情,怔怔地望着叶胤的面容,然后开口说道:“是什么让你坚定了这种信念?刘策么?他也不过是个执着于理想中的蠢货,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权势吞没。”
叶胤转身走向门口,然后拉下衣后的抖帽,平静地说道:“你无需知道这一切,不才只想告诉你,军督大人他和你想的完全不同!当然,你是无法理解这些的。”
话毕,叶胤不再停留,坚定的迈出了学堂大门。
“哈,是这样么?”
上官雁一人独自在学堂之内徘徊,静静望着内中这一切,然后轻声嘀咕一声。
“刘策,有机会我想要好好与你会一面,看看你是否如同叶胤所言一般令人刮目相看……”
……
“嘿~”
“一二,嘿~”
“哗啦啦……”
“太好了,这条河道终于疏通了……”
临渊关外一座山丘之间,在数千军民日夜不断挖掘之下,终于挖通了数条通往他处的河道,看着山丘之下的洪水分道而去,人群中爆发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坐在山丘顶部的刘策,在张烈和陆羽守护下,静静望着欢腾的人群,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神色,只是双掌合十将头枕在手背上。
边上的张烈和陆羽互望一眼,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现在此处河道已通,不如先去山下找个民宅休息下吧……”
刘策摇摇头说道:“不急,等叶先生到了再说,况且,现在这情形让我如何睡得着?”
张烈和陆羽闻言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这位军督大人也实在太过执着了,就怕他再这么下去,真的会累垮。
“开饭啦……”
一声犀利的喊叫从山丘下传来,但见附近的庄民百姓推着一辆辆平板车,上面都有置放着一个大半人高的木桶,车轮滑过没到小腿的积水滩,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颠簸不平的道路上缓缓驶向山丘小道。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谁敢乱挤就军棍伺候……”
指挥疏通洪涝的各队队官们,见军民都有了一丝混乱的迹象,立马大声呵斥道,骚乱的场面这才有了控制,大家都排好队伍,安静的等候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军督大人,给……”陆羽从那些民夫地方取来一碟厚厚的杂粮面饼,递到刘策跟前。
刘策取过其中一张后,掰开咬了一口后对陆羽说道:“你们也吃点吧……”
陆羽点点头,然后将手中面饼分给张烈以及周围的督军卫士兵,很快响起一阵咀嚼的声响。
刘策塞入一口饼后,默然起身向前数步,望着丘坡各处席地而坐啃着面饼的军民,脸色是万分凝重。
“必须要在入冬之前,把各处水道都疏通,否则,一旦河面结冰,救灾工作就难了,那些尸体也必须赶紧处理完毕……”
不过,目前进度还算令刘策满意,唯一缺陷就是军管带来的负面影响简直是铺天盖地,仅强征那些士族庄民充作劳力这一举动,自己就已经被他们打入了嚣张跋扈、残暴不仁的行列,已经有不少当地士族官员联名写好了弹劾奏折,就等军管一解除就会派人向远州和神都送去。
不过,刘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从自己当上军督这一天开始,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士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可能调和了,冲突迟早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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