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男终于停下脚步,他的手慢慢朝林瑛伸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后面的宗所长大喊一声:“邪关所的,救林队长,跟他拼了!”
他左手举起板砖就朝无脸男抛过去,小章和另外两个民警见状,也纷纷抡起手里的东西冲到无脸男背后,朝他猛砸……
但无脸男后面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他猛然回身,玩杂耍似的伸手抬脚,歘歘歘就把各人手里的武器一一搪飞,然后迅速进击,把宗所长他们四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打倒在地。
林瑛本想趁这机会开枪,可没想到无脸男动作实在太快,快到她刚想瞄准,怪物已经回过身来了。
无脸男看来根本就早有防备,他不回头也警惕着身后,所以就算她开枪,也肯定会被他躲闪过去。
宗所长和民警们看样子受伤颇重,他们捂着腿脚,在地上翻来覆去,一个个想尽快撑着站起身来。但无脸男根本不在意他们,他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瑛,似乎只有她才惹恼了自己似的。
他伸出一只干瘪但有力的手,一把揪住林瑛的领口,林瑛尽量克服着恐惧,她故意将枪口抬起来指着他的额头——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想击穿他心脏的意图……
她想等一个时机,但很明显,现在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时机。她心里盘算着,反正危机已经临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着射出那发子弹,这是最后的希望,哪怕它毫无用处。
即使离着很近,但她根本听不到无脸男的呼吸声——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他与人类迥异,你根本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吸收营养,用什么东西来聚集邪恶的力量。
林瑛的手哆嗦着,她缓缓举起枪来,对准无脸男黑豆一样的眼睛。
不过,无脸男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还发出得意的欢笑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瑛声线颤抖地问道。
“吾等——”无脸男瓮声瓮气地回答,他的声音在腹腔里回荡着,“乃神之仆从。”
“你们来到这里做什么?”
“那非汝所能知也。”无脸男说完这句话,便伸出一个手指拨开林瑛的枪口,“此物,对神无用,对我亦然。”
林瑛剧烈地喘息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莫慌,即刻便送汝上路,所有疑惑,问神去罢!”
无脸男说完半文不白的几句话,便缓缓伸出另一只手,他张开虎口,慢慢卡住林瑛的脖子。
“死怪物,我日你姥姥!”宗所长不知何时再次爬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朝无脸男后背冲过来。
但无脸男根本不躲,他蓦地往后一抬脚,这一脚比之前的所有招式都重都狠,只听“咚”的一声,宗所长被硬生生踹得飞出去十来米,重重摔在厢房的墙壁上。
他滑落到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像大虾似的腰杆一弯,蜷在地上不停痉挛着。
林瑛看到宗所长被打成重伤,只觉得脑袋一热,她大骂一声扬起手里的枪。
砰!砰砰!
接连三发沉闷的枪声响起,但这不是林瑛自己的九二式手枪发出的声音。
余以清和小朝正站在怪物背后,他们一人拿一把猎枪,另一人举着一把霰弹枪,朝无脸男开了火。
这三枪完全在无脸男的意料之外,他身上霎时被猎枪端了两个窟窿,而且那把霰弹力量巨大,就在他回身之际,一发铁砂带着强大的气流迎面袭来,无数乱弹噼里啪啦将他的上衣打了个稀巴烂。
无脸男嘶吼一声,如同受伤的猛兽发出愤怒的嚎叫。说时迟那时快,林瑛趁机急忙拔枪,近距离对准怪物的心口,直接扣动扳机——
啪!——
九二式手枪发出清脆的响声,由于无脸男的全部精力都在余以清那边,所以这一枪稳稳地正中怪物心脏的位置。
一股粘稠的鲜血喷溅出来。因为挨得太近,那股血直接迸到了林瑛脸上。
怪物大概这下子吃了痛,它哀鸣一声,像斗牛场上被挑衅到忍耐极点的公牛一样,回头就朝林瑛的抡拳袭来。
幸亏林瑛早有防备,她刚开完枪,马上就地一滚,所以无脸男挥手只是抡了个空。此时余以清和小朝急忙趁机连开两枪,枪枪打在这个怪物身上。林瑛抓住这个时机,急忙拔腿就跑!
怪物还想追击,但他胸口的血像山泉似的汩汩流出,他晃了一晃,差点没跪在地上。
林瑛一个箭步冲到小朝旁边,伸手夺过他的霰弹枪。她迅速朝小余做了个“我掩护”的手势,然后拍拍自己胸口。
小余顷刻之间已经明白了队长的意思,林瑛抬起枪管,一发钢珠随着巨响就朝无脸男面门袭去,余以清瞅准机会,立刻向怪物心口再开一枪。
但这次怪物看穿了她俩的配合,不过可惜,他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他往旁边一闪,虽然躲过了心脏的打击,但这发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肩膀。
林瑛瞅准无脸男几近不支,正要接连开枪将他击倒,没想到就在此时此刻,一道黑影忽然嗖地从高空跳下来,他一把拽过受伤的怪物,然后将他背在身后,三跳两跳就蹿上了山。
“他妈的!还有一只!”小朝指着空中叫道。但他刚说完这句话,两只怪物转瞬间就在层层叠叠的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小余拔腿要追,林瑛冲她直摆手。
“咱们斗不过他们,不要冲动行事,赶紧去看看宗所!”
几个人冲到宗所长身边,宗所长嘴里不时传来哼哼声。小余急忙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裴老板此时也跑了出来,他捂着胸口,魂飞魄散地说:“幸好幸好!”
林瑛跪在宗所长身前,低声喊着。
“老宗,老宗!”
宗所长哼哼声,声音特别微弱。
“没事,肋骨折了,说话喘气儿都疼,没别的大伤……”
林瑛这才长叹一口气,她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
“这两把枪哪里来的?!”她指着猎枪和霰弹枪问。
裴老板伸手护住枪,赖着脸皮说:“领导,包工程的仇人多,防身用的……就是两杆土枪嘛,俺知道是非法持枪,但今天亏得俺在法律边缘试探,要不咱都得交待在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