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瑛声色俱厉,一嗓子便制止了大家的争吵。
小晁犹自不服地小声嘟囔着:“带上这人,不就是因为老关系嘛。”
何能当发话了:“小晁!男人有话就大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我虽然不同意老冯的观点,但他愿意跟下来,说明他不怕死,不怂!这点我敬佩他!
“咱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团队,以后一码归一码,你们特么的都不许给我人身攻击!记住了吗?!”
“是!”跟下来的四个武警战士齐声答道。
“等等,”老冯忽然在前头一招手,“这看上去又是一条路。既不是咱们出来的那个棺材口,也不是小余曾经出来的那条路,这是另一个门。”
“不可能啊!”林瑛说,“这个通道一共就两条路。”
“不对,小余他们是从生门逃出来的,而现在咱们面前是别的门。”
“什么门?”
老冯一抬手,指着旁边墙壁上一个九转篆体说:“杜门。”
“哟,虎队,还真有字!”小晁大声喊道。
林瑛摸摸那个字,这个字跟之前遇到的几次九转篆体一样,都是把石头打磨了,然后用阴文刻上去的。
何能当根本没抬眼看那个字,他直接拿着枪往前一指。
“看什么字,前头不就是一个门吗?小晁,看看门能不能打开,打不开的话,马上定点爆破!”
小晁答应一声,飞快跑到门前摸索一下,然后回来敬个礼说:“虎队,炸吧!”
老冯一听要炸门,立刻疯了。
“你们要干什么?当土匪吗?这底下虽然危险,但毕竟是文物,怎么能随随便便用炸药?!”
小晁刚要急,何能当走了过来,伸手将他拦开。
“冯科长,时间宝贵,你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打开这扇门,我们自然也不会浪费宝贵的爆破资源。”
“多少时间算短时间?”
“五分钟吧。”
“行!”
林瑛在旁边冷冷看着他们,她算这队的临时队长,但此时她或许不表明态度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武警来的人都隐隐约约对她有些意见。后来林瑛想,他们一方面觉得韩毅居然临阵叛变,给自己脸上抹了黑;另一方面又觉得战友当着警方的面丢了人。
林瑛和老冯作曾经目睹韩毅背叛,而现在韩毅又见不到人,所以他们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无法发泄,就转移到了林瑛和老冯的身上——林瑛是领导,没办法得罪,于是老冯就稀里糊涂成了他们的箭靶子。
要想杜绝众口,光用领导的地位和大嗓门压人是不行的,必须得有真本事。
当然,现在也有不少欺下媚上的领导,一点儿业务能力也没有,但是会拍领导马屁,会吼下属,不让他们多嘴,这种人往往混得比业务干部更强。
所谓的人类社会就是如此,人性本身便这个样子,在物质有限的条件下,寄希望于所有人通过自我修养成为圣人,那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高不了多少。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听了好话会开心,听了坏话会难受,没有人能一直忍受批评自己的人,从古到今,能够纳谏、从善如流的明君都没几个。
孔圣人见了南子这种美女多聊几句,回来看见学生甩脸色还要赌咒发脾气,更别说普通人了。
所以,能言善辩,让上面欢心也是一种本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的。这也是一种技能,业务好是靠技术,说话灵也是靠技术,大家都是玩技术的,也不存在谁鄙视谁的问题。
林瑛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何能当他们鄙视老冯,那不妨让老冯给他们露一手,真正以能服人就行了。
毕竟当时在墓穴里,老冯也是因为分析准确,才赢得自己信任的。
老冯自信满满地走到门前,这次又是一扇石头门,跟第一次从承圣殿进入“惊门”的那扇门十分相似。
照理说冯远恒应该有经验,但只见他倒腾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眼看时间一秒秒过去,五分钟简直都要倒计时了,但那门依然纹丝不动。
“不可能,不可能的!”老冯使劲摆弄着那把古代的鱼锁,又把密码重新拧了一遍。
“我明明解出来了!”
林瑛抬眼一看,只见小晁正使劲憋着坏笑。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冯科长,四分半钟啦,你还行不行啊,到时间的话,可就是‘轰的一声响,山洞变砖厂’了啊!”小晁还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嚷嚷着。
林瑛走到石门前面,看着汗流浃背的老冯,又看看那门,说:“老冯,密码是什么?”
“就是这个,我已经把锁转好了,但就是开不了——是不是我判断错了?”
“你让开!”
老冯回头看看:“时间快到了,你是领导!不管如何,不能让他们炸这里啊!”
“倒计时了啊!十、九……”小晁在后面喊着,边喊边拿出民爆装置,何能也并不阻拦。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何况武警和公安本身就不是一个系统,所以只要何能当不松口,小晁肯定会一直变本加厉下去。
老冯急得团团转:“这溶洞连着半个山体,你们随便一炸,没准整座山都塌了!”
“让开!”林瑛一把推开张开双臂,护住石门的老冯。只见她抬脚一踢,地上有什么东西嗖地飞了出来,她伸手大力推门,石门应声而开。
“怎……怎么回事?”老冯目瞪口呆。
林瑛紧走两步,她弯腰从地下捡起一个木楔状的东西,然后拿着它在小晁面前晃晃,又转向何能当说:“何队长,这种塑料楔块好像不是古人的东西吧?”
冯科长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指着小晁,气愤难当地说:“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非要炸了这里才开心吗?你这是公报私仇,你知不知道?!”
林瑛伸手拽住老冯,把手里的楔块“啪”的摔在地上,厉声说道:“作为队长,我警告大家,有意见,公开提,谁要敢假公济私,跟我搞阴谋诡计,别怪我姓林的言之不预。
“何队长,我不管什么警察,什么武警,既然领导让我当这个组长,谁要敢坏事、犯事,我一概不会姑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