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阅人无数,芮冬缦不禁很会在男人面前装出一副人见犹怜的样子,而且更知道用什么手段,才能让自己在男人眼中更有价值。
所以,当鲁玉方找到她时,她其实本来已经就又冷又饿,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但当鲁玉方想背着她往回走的时候,她却果断地拒绝了。
“谢谢,我能自己走。”
鲁玉方去娘娘庙时十分匆忙,他只剩下半壶水,他把水递给芮冬缦。
“这水我喝过,要是不嫌弃……”
芮冬缦二话没说就接了过来,咕咚喝了一口,然后又把水递还给他。
“都省着点儿喝,还不知道何时能走出这鬼地方。”
鲁玉方问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娘娘庙里其他人的去向。
芮冬缦淡淡地说,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里呢?反正命运裹挟我去哪边,我就只能来到哪边罢了。
她这句话让鲁玉方听得心疼无比。他们两个人一路摸索着,沿着一个方向前进,后来他们经过了那片被华鬘打糊了的蜥蜴尸体,再后来,他们无意中撞见了下来搜索的林瑛。
林瑛询问鲁玉方,这个女人是谁。
鲁玉方回答说,这就是那个芮冬缦,不过,她应该不是嫌疑人,只是一个受害者。
“是不是受害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靠证据。”林瑛如此回答。
鲁玉方觉得芮冬缦受到了侮辱——侮辱芮冬缦就是侮辱自己,他一怒之下守在芮冬缦身边,不再回答问题。
西方童话里,爱情天使丘比特总是蒙着眼睛,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爱是盲目的。
因为常常盲目,所以往往胡来。
老鲁因为芮冬缦动了气,似乎连自己的本职都忘得一干二净。他不止不回答问题,到医院住下后,他还到处打听鹿丘王墓里的调查进展。当听说吴大宝、萧使君都命丧黄泉的事,他一下子心惊胆战起来。
——娘娘庙里的几个头面人物都莫名其妙死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就是芮冬缦了!
所以,只要芮冬缦留在魏阳,她肯定会遇到危险。即使没有外人杀她,那她也是杀害娘娘庙其他人的第一嫌疑人!
鲁玉方心慌得根本睡不着觉,窗外的天光异象更让他坐卧难安。他于是悄悄溜出病房,偷偷顺出自己的警服,换了一层楼,在另一层的护士站询问芮冬缦的下落。
“这个病人在哪个病房,局里面让我来摸下底。”
其他层的护士并不认识鲁玉方,他很快找到了芮冬缦的病房,趁夜溜到病房外面,然后轻轻敲开了门。他把了解到的情况一股脑儿告诉芮冬缦,女人顿时慌了起来。
“他们都死了吗,是被杀的?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你们之前行走江湖,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啊……”芮冬缦思索着,他们之前虽然骗过人,但只是些许钱财,为那些钱追杀他们到地下古墓里,十分十分不值得。
“玉方,你有什么办法吗?”她心神不定地问。
“事到如今,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鲁玉方说。
“可是,我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鲁玉方一咬牙:“我陪你走!”
芮冬缦直接拒绝了,她说,鲁玉方还有光明体面的工作,不能被自己这个黑户给连累了。
没想到鲁玉方直接拉住了她。他赌咒说,天涯海角,地覆山倾,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愿意陪在芮冬缦身边。
“只要跟你一起,我觉得这辈子就圆满了。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匆匆路上,有你相陪,我觉得什么都不需要了。”
芮冬缦这种做法,就跟诸葛亮让刘备三顾茅庐差不多,就是要让鲁玉方得来不易,这样他才会彻底死心塌地来照顾自己。
但是后来想起这些手段,她其实有些后悔。
“要不是当时我故意推托几次,兴许老鲁早就带我下楼,这样你们也找不到我了。可惜,有所得必有所失,一念之差,天堂地狱。呵呵。”
她自嘲似的感慨道。
芮冬缦讲完了她的故事,但是沈喻似乎意犹未尽。
她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无脸男的照片递给芮冬缦。
“你见过这些家伙吗?”
芮冬缦低头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印象——他们的脸,都是这个样子吗?”
“是的。”
“真的没印象。不过你们能告诉我,他们的脸是先天的,还是像小郎子似的后天变形的?”
“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沈喻笑笑说,“你还能想起来吴大宝提过什么过去的事情吗?”
芮冬缦低头想了好久,她最终还是摇着头说:“记不得,他很少说过去的事情,而且说的时候也比较隐晦,他总说自己很早就独自闯荡江湖了。”
“好吧。如果将来你想起什么东西,请务必联系我、”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呢?”芮冬缦说。
“还得请你配合几天,等我们查清楚了,如果你身上没有事情的话,那就自由了。”
“鲁玉方也不会有事儿吧?”
“他毕竟打伤了那么多人,看最终的结果吧——你还惦记着他呢?”
芮冬缦冷笑一声,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但当她走到门口那里,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想起来两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请讲。”林瑛指指座位,示意她可以继续坐在那里。
“我们当时来到魏阳时,老吴曾经去找了一个熟人了解情况。”
“熟人,是个什么人?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这个我倒不知道,我只隐隐约约听别人喊他‘什么大侠’,老吴和小郎子,似乎都认识他。”
“大侠?”沈喻忍不住沉吟一下,“吕大侠?”
“对对对!就是他!听他们的意思,似乎三个人是同在一起干活的工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吴大宝和小郎子跟萨雷阔勒人有交集!
“另外一件事呢?”
“我傍晚经常去庙旁边那片杂木林散步。下墓之前的头一天,有辆车总是在娘娘庙附近出现,好像在监视着我们,车号我记下来了,是‘祁B·32W32’。我一直以为是你们派来盯梢的车。”
林瑛愣了一下:“据我说知,警方似乎没有这个牌号的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