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大吃一惊,情况和他预想得不一样,本以为他用意念操控的那些石块如同枪炮,手持冷兵器的远古人类再如何蛮勇,也无法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谁料到吉尔伽美什连人带兵器都自带气场,普通的攻击根本近不了身,反倒是他凭肉体爆发出的力量,比用意念操纵的东西更为直接、强大!
幸亏恩奇都依靠本能的畏惧快速后撤了两步,否则已经因为他过度的自信被劈成两半了。
这些念头在恩奇都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然而吉尔伽美什的动作犹如流水般毫无阻滞,沉重的巨斧在他手里举重若轻、疾如闪电。他用战场上最简洁有效的动作劈砍厮杀,每一斧都可斩裂山河!
恩奇都连连闪避,不得不以攻击代替防御,无数石块犹如万剑齐发,以更大的穿透力四面八方地向吉尔伽美什激射过去。
吉尔伽美什杀气凛凛,带着远古巨神开天辟地般的气势,将斧子在身周抡成一片风暴,双刃斧渐渐变得如黄金般明亮,双刃中央分明地镶嵌着金色的双狮——那是尼努尔塔和伊南娜男女双战神合一的标志!狂暴如隐隐的风雷声中,近身的石块纷纷被激射反弹,却阻止不了吉尔伽美什的进攻。
恩奇都一边闪身退避一边继续扩大意念的操控范围,河滩的石块不断浮起,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了密集的漩涡,像黑色的龙卷风一样向吉尔伽美什袭去。
吉尔伽美什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他步步紧逼,攻势愈加猛烈,拼着身体挨上几下也要咬紧他和恩奇都的距离!因为过近的距离就是恩奇都的攻势无法完全施展的原因,控制不好,石块也会伤到他自己!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蛮勇无畏,恩奇都左支右拙,再也无法坚持这种要命的直面近战。他催动石块发动了一次正面猛攻,寻着空隙掉头就跑,迅速逃出吉尔伽美什的追击范围,然后转过身来,一面紧盯着对手,一面扶着膝盖轻轻喘气。
他的头发被削断一绺,上臂和小腿也被斧风刮出几道红印,辣辣地生疼。生死一线的感觉让他心脏狂跳,背后生寒!
我去,没想到用冷兵器近战也可以这么厉害!这才叫战神吧?!谁说吉尔伽美什近战不厉害,是弱点的?
看来只能远战,不能让吉尔伽美什近身!
“怎么撤退了,没招儿了吗?”荒滩之上,吉尔伽美什提着斧头杀气四溢地逼近,双眼从平时的深红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仿佛战场上的凶神。
恩奇都不答,静静地注视着前方,他的眼瞳的色泽变得越来越清亮透明,发出淡淡的光!
只听咔啦、咔啦数声脆响,吉尔伽美什的脚下忽然入石笋般冒出了数条尖锐的冰棱,逼得他只能后两步,以免脚底被扎穿。
冰棱在咔咔声中不断生长,像一个巨大的冰刃皇冠,将吉尔伽美什包围在了中间!
吉尔伽美什想不出这些冰棱能耐他何,但是出于被威胁的不爽,他作势欲跃起,猛然感到头顶一阵生寒,抬头一看,空中忽然凭空多出了无数道锋利的冰剑,暴雨般地落下!
在恩奇都的不停催动下,冰刃在地面以吉尔伽美什为圆心,荆棘般地疯狂暴涨至方圆数十米,天空的冰霜剑雨更是密集如针、覆盖如云,哗啦一声瞬间降落,吉尔伽美什所在之地立刻变成刺猬般的冰雪森林!
结束了吗?恩奇都大口喘着气,等待结果。
他之前跟朋朋说过,能用意志力指挥物质所消耗的能量和他体力的上限是一样多的,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疲惫的原因。
一秒的寂静后,冰丛轰然爆炸,无数的碎冰激射而出,恩奇都迅速在自己面前竖起土墙,一阵咄咄的密集声响,冰刃和土墙在激烈的碰撞中一起瓦解。
漫布的尘土和碎冰后,一个半径数米的黑紫色球形魔光正在消散。
只见吉尔伽美什双臂展开,直立的身体微微漂浮着,周身包裹在金色的护体光球中——那是从他的身体向外爆出的强大气旋,使他下垂的双足离地半尺,脚下的土地被气旋削出一个半球形的坑洞,尘土围绕着球体外表面盘旋飞扬。
吉尔伽美什皮肤泛出越来越明亮的金色,双瞳的红光也愈加炽烈:“竟然需要本王张开‘王域’,值得称赞啊,魔法师!”
“王域……是什么?”恩奇都一边惊讶地喘着粗气,一边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吉尔伽美什淡然地收回了力量,双足轻轻落至地面,只剩烟尘在他身周缭绕:“这是身体周围可以控制的一种‘自有领域’,只要不是面对压倒性的对手,在自有领域中一切攻击都无法越过身体的屏障,转为无效。”
“原来如此。”恩奇都了然,心头一片光明——其实他也可以操纵风元素展开自己的自有领域作为防御,那样就不必像刚才那样狼狈逃窜了,吉尔伽美什对他坦言至此,等于教会了他同样的能力。
“其实你的天赋领域比我大得多,似乎你身周数十米以内的物体你都可以加以控制,那实际上就是一种扩张了的自有领域。”吉尔伽美什语气中略带称赏,仿佛无惧教给对手更多的知识,“然而你却没有‘天命’,跟我打相当吃亏呢!”
吉尔伽美什所表达的“天命”用的词是ME,读作“梅”,是一个楔形文字中很难直译的一个词,可以代表神圣的智慧、技术,也可以代表珍宝一般的器具,在此无疑代表了“神器”、“宝具”的意思。
把ME说成“天命”这个牛逼哄哄的名词并非作者的杜撰,而是来自楔形文字学者们的正统翻译,因为ME带有“可以判定命运”的意思。
然而恩奇都穿越过来时两手空空,当然没有什么神赐的武器。
恩奇都在战斗之前是这样盘算的:既然他可以操纵各种自然元素形成“阵法”的效能,攻防一体,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那么就算吉尔伽美什真像动画里那样打开巴比伦之门,他操纵石头和冰箭也足以和“闪闪”的宝具对轰一阵。
没想到吉尔伽美什只拿着一个板斧就把他逼得放了大招,消耗了近乎一半的精神力,效果居然是零!
而且刚才那黑紫色的光球是什么?似乎不是“王域”发出的,而是不知来自何方,是另一种性质的多重防御。